“呃……呼……”
先是猛地吐了客气，格雷尔赶紧扭动了一下身体，确保自己的两只手都能有着力点。
虽然成功抓住了外壳护壁，但他依旧没有从危险的情况下脱离出来。
脱离了建筑类人工重力的环境，星球本身的重力开始施展于他的身上。星港本身是有反重力技术支持的，大型的重力控制系统确保星港即使在低位轨道也能维持自身姿态的稳定，而由人工重力所构建的安定面则给所有在太空中工作的人提供了一个。
但离开内部环境的外层空间不在此列。
身体开始不住的倾斜，慢慢变成和自己所抓住的外壁凸起相平行的方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为手指失去摩擦力而无法继续抓住外壁。
检测到周围环境有失压的风险，虽然还没有到达完全真空的境地，但工作制服的保护系统在此时已经启动，一层透明的充气薄膜从原本衣服帽子的位置膨胀出来，直到把整个面部给覆盖住。
这层类似头盔一样的设备，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在舱外执行任务的宇航员的感觉，但衣领上所显示的小光标其剩余时间却告诉他自己一刻也不能耽搁。
“呲啦！”
话虽如此，可看现在这情形不耽搁也没办法，他甚至已经无法维持两只手一起抓住外壁的动作。
抛弃口的金属外壁是按照严格的防爆要求所设计的，为了保证被丢弃的货物，即使爆炸也不会影响到星港本身，所以这一区域的装甲都被设计得极其厚实。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由于这样的设计要求，所以这附近都没有预留给外出到宇宙空间中的工作人员可以攀附的位置。这种死沉死沉的防爆钢板本来就不需要什么检查，且就算需要更换也是一整块钢板，由外部的飞船直接一起更换。
总而言之，板块上根本就没有能够让人“立足”的地方。
最后几秒的苦苦坚持，手还是松开了。
虽然缓慢，但他确实是在向斜下方坠去，即使是在如此高的生存空间中，星球的重力也不是毫无作为。
要是真正的宇航员，这时候也该判死刑了。没有任何能够用来助力移动的工具，就算能在太空中生存再长的时间，最终也不过是在星球引力的牵引下落，在厚厚的大气层中烧成一片灰烬。
然……
【4……】
“哟，有点时间没见了，想我了么？”
格雷尔队这个只会在紧要关头才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知道对方是可以交谈的，而且在进行对话的过程中，周围的时间会被接近停滞的放慢，所以他也不介意趁着这机会和对方多聊几句。
“……”
“嘿？这次怎么不说话了？以前不都挺积极的吗？”
每次在这个声音出现之前，自己的身体都会进入一种感觉很微妙的状态，所以在这之前格雷尔就知道这声音马上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倒是确实准备措辞想要说些什么的，但真正对方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却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刚刚在构思些什么了。
“你……”
“你究竟是什么？”那个声音轻轻一笑，却是把格雷尔正准备出口的话给抢答道。
“怎……”
“怎么可能？”继续抢答，就好像他觉得这事儿挺有趣的一样。
“好了，不逗你了，觉得我每次在你把话说出来之前就抢答，这种行为就好像侵犯了你的大脑一样，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和所有思维都在我的监控之中？”
这样的说法听上去挺恶劣的，但格雷尔并非是因为一点点言语上的刺激就会被激怒的人，所以他沉默的听着，直到对方把这整句话说完。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就闭上眼睛。”
语句终了，声音也逐渐消弭，留在他面前的，其实只是个没得选的选择。
闭上眼睛会看到什么？
格雷尔如此猜测，或许就像曾经的幻境一样，又是一个新的世界？又或者和经历过的记忆回溯一般，是他曾经所经历过但并未重视的细节？
但这次闭上眼睛之后，在他眼前所展现出来的是一面纯银色的镜子。
镜子就是镜子，里面没有显示任何的内容物，除了倒映出来他自己的脸庞。
“这做法能不能再老套一点？”
他不由得对此吐槽到，不过想想也是，这声音每次都是从他的脑海里直接出现的，能这样说话的除了他自己，难道还能有别人么？
“所以呀，只要你能理解，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这句话是他脑海里所想的，但却由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现在你已经基本明白了，我的存在意义也差不多就到这儿，只不过在倒计时完全结束之前，你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再去学习……”
这还是镜子中的他自己所说的，可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格雷尔的大脑。完全是之前所听到的那个迷之声音，借用他面前镜子中自己的这个形象完成的这句话。
“有关于我的疑问就解答到这儿，现在，有关于你所遇到的困难……”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本人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说着从未在脑海中出现的话。气氛要是调的阴暗一点，可以直接丢进恐怖电影里当素材了。
但此时的格雷尔却不可能被这样的场景给吓着，相反，他对镜中的那个自己完全了信任，如果用玄学一点的话来讲，那叫心意相通。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于是他也抬起手。他用手掌在空中画了个圆，于是镜子里的他也用手掌在空中画了个圆。
镜子里的他对着镜面推了下手掌，于是双方之间的距离陡然拉开。而他却对镜子招了招手，于是两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上。
“很好，看起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是说道，但这次镜子里的他却是微笑着点的头，好像两人的角色互换了一样。
“再见！”
“再见！”
说完这诀别的话语，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旋即又瞬间睁开。
全透明式的头盔外还是几分钟前才见过的那片星空，满载着货物的飞船正在自己上方好几十米的位置悬浮着。现在他正以一种头朝下身体朝上的姿态，缓缓向着星球坠落，埋头朝着自己脚面所对着的地方看去，就可以看到自己之前跳出来的那个货物抛弃口。
只不过现在已经隔了上百米的距离。
看起来这次他与自己交谈时并没有出现时间暂停的情况，或者说只是时间流速被稍微减缓了一点，并没有很明显的停滞感觉。
“呼，还好时间没过去太久……”
虽然只是短短的间隔了几分钟，但格雷尔对于自己目前所面临的这种毫无依靠的状态已经完全不感到任何惊慌了。他现在唯一所担心的就是自己在失联的这段时间，凯尔斯那边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在这个备用计划中，由于为了防止通讯被监视，所以在脱离星港主体的时候，格雷尔会抛弃一切的联络通讯设备。两人只是约定了一个汇合的时间和地点，30分钟后凯尔斯将会在远离脱出口的另一个检修闸门处为他开启回到星港的通道，而他只需要在全程静默的情况下赶到那里即可。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细看这整个行程，格雷尔需要在完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沿着星港外壁爬行接近四五百米的距离。要是从常人的视角来看，且不说爬完这一整段路的体力问题。就说那种出一小点错误就会上面的心理压力，会直接让普通人紧张到手脚发软。
嘛，虽然现在确实是出了这样的问题，但他也没受到什么严重的影响就是了。
像刚才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时那样，伸出一只手朝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合金构件，那是一个用于固定入港飞船的机械臂，看上去是足够坚固的样子。
“呵！”
用手在空中做出虚握的样子使劲一拉，顿时，整个钢结构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引力撕扯一般，虽然没有变形，扭曲不过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透过外围稀薄的空气还是传了好远。
而与此同时，就像之前在镜子里所看到的那样，格雷尔自己的身体也在毫无助力的太空中向前飘行了一段距离。
这让他离星港的外壁更近了几分。
再次重复相同的动作，每一次都选择不同的物体来作为自己的牵引柱。格雷尔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回到有气压保护层的区域内，衣领上一直闪烁的警告标记也在此时消失。
接下来用更轻一点的动作慢慢微调，虽然其间仍就有几次因为不是很熟练而造成的失误，不过他还是有惊无险的重新回到了能抓住星港外侧护栏的位置。
接下来的路程便没有什么悬念了，在有着体能加成的情况下，几百米有护栏的微重力通道，对格雷尔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加上现在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空影响自己和目标物体之间的相对位置，即便略微被弹起来一点来到空中也不用担心，他一样可以控制自己的前进方向。
几分钟后，星港一侧的检修通道……
“没事吧？”
虽然事出突然，但凯尔斯还是在既定的时间控制了这扇门，为格雷尔留出了返回的通道。
而格雷尔这边，虽然在中途因小小的插入而耽搁了一会儿，但新能力所带来的速度加成，却让他在既定时间之前就到达了预定会合的地点。凯尔斯还在星港内层破解检修门的锁定时，格雷尔就已经飘在门口等着了。
“没什么问题……”
格雷尔随意地回答道，在凯尔斯看来，就好像在这中断联系的半个小时，他在外太空中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任何紧急情况发生，唯一所做的就是像散步一般，沿着外壁一路从货物堆栈区的抛弃口走到了这边的检修通道。
嘛，这确实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原本就是特种兵，工作时也干过飞船上舱外行走的职务，明白在完全不借助任何工具和安全保护的情况下爬过这几百米的距离是一项多么困难的任务。但仔细思考一下也觉得就算是自己，也并非不可能完成。
在见过那种能从濒死状态下恢复的能力之后，他早就不认为格雷尔是普通人了，或许对他来说这事真的没什么难度吧。
好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虽然其间出现了一些惊险情况，不过好在两人此时都成功脱离了危险，现在是时候按照之前所定的计划撤离了。
撤离的步骤可比之前混进来要简单的多，虽然伪造身份和前期的铺垫花了很长时间，可这也让他们能够用不被怀疑的正规身份进入。而既然他们是以正规身份进入的，撤离时也只需要向员工下班，一般中规中矩的离开就行。
将执行任务时所准备的一切道具通，过现在的这个检修通道抛洒到太空中，销毁一切证据。两人又再次分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完成”之前还没有做完的工作。
而与此同时，在检查完毕之后，运送有真正货物的箱子和原本包装货物的集装箱，被两辆不同的货运卡车拉去了不同的平台，直至被塞进运输机的肚子里分别送往地面上不同的接收中心，至此，货物已经算是真正的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
等到对方买主验货发现不对劲时，后续的扫尾和证据销毁工作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星港上一些“不重要”的人事调动记录被删除，几个伪装成目标的集装箱都已经随着其他的运输船飞到了几百光年以外的另一个殖民星球。
再追查下去，就算能获得结果也已遥遥无期。
这是后话了。
而在两人刚刚分开，准备返回自己各自的工作岗位时，凯尔斯的身影才在通道的那一头消失，格雷尔一边沿着主路继续前进，准备回到之前的堆栈区，一边也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且好奇的打量着。
就像现在看着的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一块菜市场上的鲜肉。
回想起几分钟之前，在刚才飘在宇宙中等待开门之时，格雷尔原本打算试试自己的新能力究竟能做到何种境界。可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自己身旁都是星港外侧负担着各种功能的设施，要是动手时一不小心给弄坏了，多半在里面的操作员会发现外面的机械出了异常。这时候来检修的话，也就变相的等于把里面正在帮他开门的凯尔斯给堵死了。
而正当他准备放弃之时，抬头却忽然看见在视线的极远处漂浮着一颗孤零零的“石块”，这东西已经被下方星球的引力给捕获了，正在以星港和差不多的速度围绕着脚下的庞然大物旋转，虽然现在还没掉下去，不过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成为一颗陨石吧。
因为隔的距离实在是过分遥远，即使在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以保证自己的强化视野能看得见的情况下，那玩意儿看上去也就只有一个像素，格雷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注意到它的。
星港的防卫火炮也没有开火，看上去是判断那东西的距离离的实在是太远，暂时无法对自身构成威胁，而且通过轨道计算大概率也撞不上，所以最后也就没管了。
这正是个合适的测试目标。
格雷尔朝着它举起手，试图想象着把那玩意儿握在手心里的样子。
但仅仅一秒他就发现一直让自己的眼睛捕捉着目标确实太麻烦了，那陨石太小，他甚至需要一直眯着眼睛，才能让那样一个小点一直位于自己目视范围的中央。
所以他干脆放弃了盯着目标的打算，直接闭上了双眼，在脑海里通过想象的画面来构建自身和那颗陨石之间的位置关系。
他做到了，那种奇怪的异变或许也连带着强化了他的思考能力以及空间感，当他再次用手做出之前那个动作，想要通过握掌来抓住那颗石头的时候，他甚至隐约有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和那根本就没有相接触的物体之间发生了联系。
因为手掌里并没有抓住任何有实体的东西，所以握掌的动作最终变成了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那一个漂浮在空中不存在的点。
可他确实有感觉自己是捏住了。
在脑海中所构建的景象里，他的动作就像小时候那些想要抓住天上星星的孩子。虽然通过透视原理，看上去仍然可以让人觉得自己手心里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但谁都知道星星那样的目标就算是最近的也在数个天文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的手心里。
但这次的情形与以往的数百次都不相同。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原本只有像素大小的那颗陨石已经“填满”了他两根手指之间的缝隙。如果说体积不变，看事物近大远小的话，那毫无疑问陨石和他之间的距离被大大拉近了。
“嚓！”
星港的近防炮开火了。
这系统大概是凭借计算自身与目标物体之间的距离来决定是否开火的。当陨石与星港之间离得够近的时候，主控系统就会把这颗陨石当做对星港有威胁的物体。为了避免碰撞的危险情况的发生，从而控制火炮将其摧毁。
而在这之后，近防炮的炮口朝着，周围的宇宙空间环绕了一圈，又连续两次开火，将较大的碎片也打成小块。最终确保陨石的残片都在向下坠落，并且会在大气层中烧成灰烬之后，炮台也折叠收了起来。
全自动的防御程序高效且简单，几乎不需要人操作，但它们也只是会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不会做更多的推理，比如说去想想这颗陨石究竟是从哪儿来。
“我去……”
格雷尔对自己这个新能力的彪悍表现也感到万分惊讶，但还没来得及等他去做更多的尝试，面前的检修门就已经打开了。
那时候凯尔斯刚好破解了检修门的锁定。
时间回到现在。
在走向自己工作岗位的过程中，格雷尔不止一次的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向着边上堆栈区里那些没啥用的集装箱来捏上一把。有一次他甚至都把手举起来了，但最终却未能做下那动作，甚至都不敢在脑海里想象那些东西被捏碎的样子。
他有些担心自己即使不需要完成整套动作，只需要在脑海里想一想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自从接触过那块奇怪的石头之后，一开始他的异变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强化身体素质，可后来却有了几乎奇迹的濒死而复生，而到了现在，他终于有了完全不能被科学所解释的超凡能力。
无视距离限制，只要那玩意儿能够被他所“注意”到。
无视体积和重量，或许以后能够通过更加严格的测试得到准确的能力上限，但现在看来，搬动一个几吨的陨石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无视物理定律，那陨石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接触。而且按照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讲法，沉重的陨石在受力移动时，他这边并没有任何的反馈。
“这力量究竟带给我的是什么？”
在工作的间歇之时，他不由得这样想到。
普通人获得了这样的机遇，或许在遇到什么问题时就不会费尽心思地想办法去解决，而是通过暴力手段强行破解。
就像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疑问，科研船失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虽然他已经获得了不少线索，可终究不够编织出整个故事的结局。
或许利用他现在的能力，直接杀回当时的指挥部去，会不会有什么突破？
但转念一想，当自己刚刚醒来时，就已经被丢到了实验台上做各种非人道的实验。难不成自己现在所获得的能力以及当时的整个研究调查，其实都是事先布置好的骗局？
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既然当时有能能预料到这种情况，也多半能想象他能获得这种非同常人的能力，那么预防和准备工作大概也已经事先被布置下去了。
他现在直接杀回去也不过撞上人家已经准备好的铁板罢了。
终究，等所有繁杂的思绪都从心中退去，他还是选择了一切照旧。也许冒进的行为真的能给他带来什么有意义的答案，但现在他并不想这么做。
或许有一天等他能解开所有谜团之后，他会选择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离开这漩涡的中心，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剩下的时间。所以现在他也会选择让自己的手少沾上那么些鲜血，以免这些经历成为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像曾经他在某处所听到过的一句话。
你可以向水杯里加红色的颜料，以此来粉刷你的世界，表现你的信仰和意念。但切记千万不能往这杯水里渗入鲜血，如果你这样做了，那这杯水就会真的成为血。
这超凡的力量，或许终究注定自己某一天会变得与常人不同，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人就希望自己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剩下的日子。
于此，格雷尔将手里的货物箱子放进了背后的拖挂车内。
“呼……”
他常舒了一口气，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两天后……
“运输车队已经将指定的货物移交，我们也差不多该要离开了……”
这天一大早，在之前所用过的那间会议室中，凯尔斯就这样宣布道。
格雷尔虽然参与任务中的行动，但并不参与事后的联系，所以最后有关于任务目标是否运到的问题还是得听凯尔斯的。
会议室里除了刚刚进来的凯尔斯，还有已经坐下的格雷尔以外，也有不少人在一旁的位置上听着，这些是在任务中负责后勤和前期准备的人。比如像当时行动路线的规划，以及两人所穿的制服，需要使用的装备等等。都是由这些可靠的同伴负责准备和提供的。
今天早上这情报的宣布，也就意味着货物已经到达了委托人的手中。而他们的任务到此也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在这之后目光则又不约而同的都移到了凯尔斯身上。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在事前就得到了自己的老大将会离开的消息，所以无论凯尔斯在什么时候提出这档子事儿他们应该都会欣然接受，而现在委托圆满结束的这个时间正是一个不错的契机，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着他宣布这件事。
“格雷尔……”
面对众人的齐刷刷的目光凯尔斯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他和自己的这些老伙伴一样，大家共事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简单的默契都没有。他只是镇定的转过头，就像以往想要和某人聊天一样，在所有人中叫出了格雷尔的名字。
“我们离开的飞机会安排在今天下午，到时候直接乘坐公司的客货两用飞船从地面基站起飞，不会在中途进行中转……”
说到这时他没有再盯着格雷尔，是用自己的眼睛在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就好像一一同他们挥手告别。
虽然他并没有真正的做一个这样的动作。
恍惚之间好像还可以感觉到在座或是在站的，有些人原本忐忑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平静了，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样的离别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们还可以知道自己追随了这么久的老大，最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而不是某一天在执行任务时与他们“不告而别”，那或许意味着以后再无相见的可能。
在随后的时间里，这早晨的会议就像以前无数次所经历过的会议一样，汇报近期的任务总结，确认接下来需要执行的委托目前的进展情况。
只是在这一次，凯尔斯讲话用的时间明显比以往要多得多，他几乎是尽自己所能地，将所有的细节讲给了这些接下来将要接过他担子的同伴。
随后，会议结束了，所有人依次离开自己的位置朝房间外走去，但在路过会议室门口之时，每个人都给了凯尔斯一个深深的拥抱。
战友之情，无需多言。
下午，距离撤离飞船起飞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格雷尔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行李，虽然最早突如其来到达此地，只是除了身上的那一套衣服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带但在接下来这么多天的生活中，凯尔斯还是给他配备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及通讯设备，这些东西既然还能用得上，那就一块带着吧。
他现在正待在物流公司的大门口前等着，而凯尔斯则是开了一辆载着不少货物的卡车从公司的停车场里驶了出来。
“上车，走……”
从安排住宿的区域到这里的飞船地面基站还是有挺远的距离，驱车前往大概也要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颗星球地面上最后的这段路程，凯尔斯并没有选择让任何人陪同，而是打算自己开着车和格雷尔一块就这样悄悄离开。
或许也是为了照顾同伴的情感而有所考量的吧。
而既然已经选择了自己开车离开，凯尔斯也就顺带将这次需要从公司里送出的货物给一块带上了。
“咔！”
格雷尔关上车门，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最后再多看看吧，就算是你们海军学院的学员，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跑到如此遥远的一颗星球上来观光……”
凯尔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好像他现在开的是自家的越野车，而不是一辆货车。而现在的样子也不是即将要离去，更像是在无忧无虑的享受自己的假期。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车辆驶上大陆，而格雷尔则真像凯尔斯说的一样，放下自己所在的那一侧的车窗，最后一次让这颗星球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建筑从自己的视野里刷过。
逐渐地，建筑的身影也开始从视线中溜走，大片大片的草地和一些稀疏的树林进入了眼帘。
在一颗主体基本上都是沙漠的星球上，这样绿色为主体基调的颜色确实是十分罕见的。据说这块地方原本和这颗星球上的其他沙漠戈壁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后来，物流公司所在的这个城市基本上都由外星居民组成。
大部分类人型的碳基生命体都还是比较喜欢有一些植物能存在于自己的生活环境当中，所以在好几十年的环境改造之后，才把这块区域变成了这样。
草原与原本的戈壁区域之间被堆出了一块落差较大的断崖。原本属于戈壁的区域较高，而草原所在的地势则较矮。这也是生态环境改良的一部分，如此的地形能够让这颗星球上本就稀少的雨水都汇集到地势低洼的区域，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证草原上草场和森林的水源。
而道路则通过直接开凿在断崖中的人工峡谷，直接跃上了这几十米的高度差，原本绿油油的草地在进入人工峡谷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而等到视野再次开阔回到平地上之时，眼前所见的就只有绵延不断的沙丘与戈壁。
“喂，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原本一直在看着两侧景物的格雷尔拍了拍凯尔斯的肩膀。
在如此宽广平坦的沙丘戈壁上，只要略微高一点就能看见很远处的景物。作为专门修建的运输通道，这条道路的路基要比一旁的地面高上不少，再加上现在格雷尔的惊人势力，很轻松的就看见了极远处的戈壁上正在奔驰的几个小黑点。
隔壁摊上虽然不如正规的道路那样平整，但悬挂较好的越野车快速通过也是没什么问题的。那边的小黑点一共有5个，正在以惊人的速率一边前进，一边朝这条公路靠拢。
“看来我们有伴了……”
凯尔斯朝着指出的那个方向眯着眼睛盯了半天，终于也看见了那几个小黑点，这时候格雷尔已经能辨认出那几辆越野车的大致外形了。
车辆有明显被改装过的痕迹，车辆的侧窗和前挡风玻璃上都加装了防弹钢板。车顶上也有一个结实的支架，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上面，不过想来也是可以用于布置重火力的。
如此来势汹汹的架势，再加上凯尔斯刚才的那一番话，格雷尔立马就猜到了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他们这都还没放弃啊？”
这毫无疑问是卡特的那一波人，作为较量多年的老对手，只要能搞到任何有关于凯尔斯的信息，他都不介意派自己的手下来给对方制造点麻烦。
而这一次想必是从他们物流公司所伪装的货运计划中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才决定派自己的人手来试探一波。
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只要没人承认这件事，最终也就会被归结于一辆运输货车在途经荒野时被强盗抢劫，最终下落不明。而对于卡特而言，运气差的话就是损失几个作为死士的手下，因为警方的调查而被带走，但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能一击终结和自己做对多年的老对手。
“怎么办？”
格雷尔貌似丝毫不显惊慌，虽然战斗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尽量应该避免的，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如果现在真的需要在这来上这么一场，那么他也绝不会因此手软。
“还能怎么办？来者是客，既然他们想，那我们也得好好招待一下……”
凯尔斯并不清楚和自己同车的格雷尔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新能力。虽然在之前任务结束时有被简单提到过几句，但在今天的撤离行动中，他还是按照两人只有标准能力的情形设置了应对措施。
货车上除了运载的货物以外，也携带了相当数量的武器。轻重枪械一应俱全，他甚至还从自己驾驶位的下面抽出了一根便携火箭筒。
“嗡嗡嗡！”
随着双方引擎声响的逐渐接近，一声枪响伴随着闪动的火光朝着货车这边奔驰而来。
“咚！”
车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了一下，然而这并不是真正的碰撞，只是大口径子弹穿透货车外防弹隔板的声音。
车里的两人早就伏低了身子，虽然按理说格雷尔的新能力应该能够让他对这些普通枪弹完全免疫，但再怎么说他的能力生效也需要他自己先“注意”到目标物体，子弹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小了，而且飞行速度也很快，他没办法保证以自己目前的动态视力能力能跟踪到每一颗像自己飞来的子弹。
或许机枪弹链中的曳光弹因为很明显，所以也会很容易被他所捕捉到。但那些没有曳光弹效果的穿甲弹和高爆弹他就没什么方法去有效拦截了，而大口径机枪的子弹几乎哪一种都能有效的打穿人体造成可观的杀伤，就算他有再逆天的恢复能力，但痛觉等其他伤害还是会实打实的落到他身上。
如果在战斗中因此而昏厥过去那可就糟糕了。
“唰！哗！”
一辆越野车冲上了路基，但车辆的驾驶员好像也有些担心来自货车的反击，所以他并没有死死地沿着道路跟在货车背后，而是像拦截高空轰炸机的战斗机所做的那样，只是快速的从左侧掠袭到右侧，让车顶的机枪手扫出一排子弹。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刚刚开上路基减速的那一刻，原本缩在驾驶座椅上的凯尔斯就已经从车窗探出了小半个身体，举起刚才拿出的火箭筒对准货车的正后方。
而这只有仅仅一秒不到的停留时间确实让火箭筒没有办法去仔细瞄准，就算凯尔斯能保证瞄准环一直套在对方车辆的身上，可由于两者之间的快速相对运动，他也没办法保证打出去的这一发就能精确命中。
对方车顶机枪手的死命压制，也使得他不得不在失去了这个射击窗口后就只能把身体缩回车内，继续让身体待在没有保护的车体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流弹击中。
“砰砰砰！”
格雷尔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帮自己的队友补上这一刀，但他刚刚来得及举枪瞄准，又是从另一辆越野车上发出的子弹向他袭来，他也不得不在井打出两发子弹之后就缩了回去，而想要使用新能力来解决对方越野车的企图也没能成功。
或许多家训练之后能够做到，但现在他还必须保证动作和注意力两者相互配合，才能让自己的新能力真正起效。
刚才他已经用自己的“目光”盯住那辆越野车好一会儿了，毕竟在举枪瞄准时他也可以同时这么做，还未来得及伸手做出配合的动作，对方的火力压制就已经先一步来到。
“噗嗤！”
在五辆车轮流围绕着扫射的情况下，货车的一个车轮还是先一步英勇就义。虽然有多个轮子的载重车并不会因为损失一个轮胎而直接失去控制，但这确实也会给驾驶货车的驾驶员带来一定的操作难度。
凯尔斯只能先一步把自己使用的武器丢到一旁，专心地控制车辆已避免侧滑情况的发生。
这使得防御反击的任务现在完全交到了格雷尔一个人的身上。
“呼……哈……呼……”
即便队友无暇顾及自己，格雷尔也不因为自己需要完成一对多的任务而感到有任何畏惧。
主动控制自己的肺部连续呼吸几下，对自己的身体达到近乎完全的控制，他现在已经对这种套路越来越熟悉了。
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其他几辆越野车的运动情况，确保他们都没有很合适的射击角度，而自己的目标刚好又处在事业中间之时，他果断的动手了。
起手还是和正常作战一样使用枪械瞄准射击，而与此同时，他也在建立着自己和目标之间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特殊联系。就像自己的视线在盯上对方一两秒后会和战斗机的火控一样，在视野中间出现一个锁定的标记。
而他的对手并不知晓这一点，越野车顶上的机枪手只是奋力的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向他开火，他可不管自己对面的人是在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瞄准自己。
“砰砰砰！”
三连发的步枪开火声在一连串机枪的嘶吼声中听起来是那样弱小无力。
但这小小的三发子弹，却有远比一排机枪子弹更为沉重的分量。
无数子弹重探出车窗的格雷尔身体侧旁飞过，对方的机枪手也有些诧异，在颠簸行进的载具上使用火器击中对方比在平地上射击有更大的难度，但这么多发子弹打出去却一发都没有击中，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设计的对手有“超能力”的缘故。
但还未等他来得及抬枪修改弹道，三颗精准的步枪弹就从机枪两侧护板之间的缝隙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这三颗先后开火的子弹几乎是打在同一个点上，即便因为枪支的后座而使枪管有些上扬，但格雷尔仍就精准的压住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每一颗子弹的实际着弹点都能压在上一颗子弹所打出的孔洞上。
在移动中射击能取得如此恐怖的成绩，这已经不能光用运气和实力来解释了，一些非常理的手段才是他能如此精确射击的原因，可惜那辆车上的敌人大概是没机会领悟到这一点了。
让原本抬住枪管的那只手空出来，并在空中做出一个虚握的姿势，就像之前在太空中所做的那次一样，格雷尔确信自己已经完全“抓住了”那辆车。
“嘭！”
一个因为速度过快超前，而没法用机枪射击的敌方越野车，车上的驾驶员注意到了他的古怪动作，虽然不清楚他在高速行进的货车上摆出这样的姿势究竟是干什么？但对方还是毫无例外的将其当成了有威胁的动作，所以自然是得想办法解决掉。
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撞过来，所以他也这样做了。
在已经失去一个前轮之后，货车的转向性能被大幅削弱，凯尔斯基本上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规避动作，只能在保证速度不减的情况下继续直行，双手尽量抓紧方向盘，并随时准备着朝对方冲撞而来的方向反打，即便不能转向，也要卸掉一部分对方撞击的冲击力。
这做法确实有效，货车的轮胎仅仅因为撞击被轻微抬起，而并没有让整辆车的就此翻过去。
随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被格雷尔抓住的那辆车直接飞了起来。
“哐当！”
“我去，这么nb？”
他本人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点，直到刚才货车从被撞击的颠簸中稳定下来，而他自己也有时间去观察周围情况之时，他才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货车背后的那辆越野车消失不见了，而仔细一看却发现已经被甩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轰！”
落地的越野车与戈壁上的一块礁石发生了猛烈的碰撞，车内剩余的弹药和油料此时成了给予其最后一击的元凶，在撞击的位置随即升腾起一团壮丽的火球，车辆本身的形体早已不知所踪，隐约还能在这橘红色的光团中看见些许四溅的残骸。
“喂，那是你弄的吗？”
猛烈的爆炸也使得原本追逐在我们身后的越野车乱了阵脚，他们一个二个脱离原本的行驶方向，好像也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遭受到那种不明攻击的受害者。这也让负责驾驶的凯尔斯压力顿时小了些，毕竟没有那么多子弹能够从后面扫射上来了。
“我想，大概是的。”
格雷尔趁着这个时机，还从窗户探出头去，看看还剩下的那四辆越野车现在怎么样了。
才将锁定那辆越野车时，他已经百分之百确信自己用手在透视状态下“抓住”了对方的车辆。
之前在太空中使用新能力时，他最多也就是将远处的物体拉向自己，或者反过来将自己拖到远处物体那边去，还从未试过能否横向移动他所“抓住”的物体。这次本来也只是打算将正在追击自己的越野车给“推”开，但撞击所产生的颠簸直接让他上半身失去了稳定。
估计那时候手也跟着“甩”了一下。
两人所乘坐的货车逐渐与敌方的越野车拉开距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放弃了此次行动。剩下的四辆越野车只是远远的吊在后面，看上去也是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受到和刚才那车同样的恐怖打击。
或许他们认为只要距离离的够远就不用担心刚才那种情形的发生，所以他们并不像刚才那样直接贴上来打，而是远远的用车顶能够进行长距离攻击的重机枪进行扫射。
按距离的拉远也使得枪支攻击的精准度下降了许多，在这种情形下的相互对射，他们肯定干不过有人肉外挂加成的格雷尔。
明明是四挺机枪轮流开火，可就是不知道为啥这么密集的子弹朝对方泼过去，总是就像拐了弯儿，一发都没有命中，甚至极少有叮叮当当拍到人家车厢上的子弹。
反倒对面步枪的还击来的十分凶猛，每次三连点射都能精确的打到自己的机枪护板上，如果说这是打靶的话，对手就已经在这种隔了几十米的情况下，枪枪都能打到人形靶的身体上。而且有一名机枪手已经在这种连续的点射中被击伤，不得不缩进车里。
能打出如此精确的效果，格雷尔光用自己被增强了的身体机能也是做不到的，这是他尝试让自己的新技能加入设计中才打出的成效。
如果他能让自己和所注意到的物体之间产生某种联系并控制距离和方向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尝试在多个物体上同时使用这个效果呢？
所以他尝试对手里的枪下手，将枪本体与对方车顶的机枪手视作一个整体，虽然他们并没有相互接触，但如果能在目视环境中达到“合为一体”的情况，即让两者在透视的情况下能被重叠到一起，他就能够让两者一直保持相对运动。
这也是钻了他新技能的空子，被视作一个整体的事物，在受到他的技能影响进行运动时，也会保持相同的运动状态。通过这个手段，他就能保证自己的武器是百分之百对准敌人。
而大多数子弹未能取得命中的原因，多半还是因为敌方机枪手都很小心地将自己缩在了机枪挡板后。就算他的字描能描得再准，会被实体物品挡住的地方还是会挡住。而且枪支本身的弹道也会因为车辆移动时的空气流以及细微的震颤产生一部分偏差
但这样的射击所带来的威胁也已经足够恐怖，敌人的机枪手若是追求完全保全自己，把整个身体都尽量缩在护板后，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失去绝大多数的射击角度，所谓的火力压制也就不复存在。
“呃，这下麻烦了……”
原本看着局面正朝向他们有利的情况发展，可没想到在忽然间，一直都在正常工作的货车引擎突然冒出了浓浓的黑烟，烟雾几乎遮蔽了整个前车窗的视野，受迫于此凯尔斯也不得不开始减速。
“什么情况？”
刚才一直在全神贯注与敌人交火的格雷尔并没有注意造货车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是在凯尔斯说完这一句之后，从车窗外把上半身收回来才看见车辆的引擎好像快要不行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估计应该是有几颗子弹打进去了……”
回想起刚才那辆越野车上前来冲撞的情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冲撞本身上了，并没有在意到那时敌方操纵车顶机枪的机枪手在干什么，估计应该也是趁着那接近的机会打了一排子弹过来。
他可能也发现了座舱里的两人因为有着防弹板的层层保护不太好下手，所以就对着车辆的引擎盖开火了。
“咻咻咻……”
看着仪表盘上所显示的数字，引擎的转速正在不断降低，纵使凯尔斯再怎么踩油门也没办法重新提升回去，车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
前面的戈壁滩上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碎石，再沿着野地走的话，前进速度将会大大减慢，所以一直在追击的那几辆越野车也不得不从野地中规中矩的开到路上，只是为了防止再次遭到敌人的反击，而进一步拉远了距离。
“嚓！”
凯尔斯在自己还能对车辆有所控制的情况下猛打方向盘，尽量让车身横置，随后解开了挂在车后的货箱。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货箱里的各种东西在公路上摔了一地，里面除了一般的货物以外，格雷尔还看见里面混进不少类似地钉一样的尖锐物品。
一直在后追击的车辆也不得不减速，甚至停下来去避让这些障碍，双方之间再度拉开了距离。
“唰……”
继续向前行驶了几百米后，货车终于完全失去了动力，凯尔斯一个甩尾将车头靠到了路边上。
这道路的一旁有几栋遗弃的房屋和一大片宽阔的停车场，而停车场上的车辆也因为常年的风化变成了一堆废铁，多半是没有再启动的可能了。
但在凯尔斯的计划里，拿来当做掩体还是够用的。
“拿好！”
借着这平坦的地势，远远的都已经能看见那几辆被甩在背后的越野车现在正逐渐向此处靠近，凯尔斯赶紧将车上还能带的下来的那些武器装备全部给搬了下来，准备借助这里的地势打一场阻击战。
“我已经联系了地面基站那边，他们正派出直升机朝这里赶，只要坚持几分钟就足够了……”
说着，他将一把上好膛的步枪以及一个插满防弹板和弹夹的战术背心递到了格雷尔手中。
但格雷尔接下这些东西之后，只是简单的把背心穿上，并没有马上举枪，像凯尔斯那样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想用刚才那种方式再试一下，你觉得如何？”
他放低枪口对着已经蹲到掩体后的凯尔斯如是说道。
“如果你能保证安全的话，去吧。”
凯尔斯也发现自己的战术安排被以往的固定思维给限制了，既然现在自己的队友不似常人，那么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更为大胆且有效的做法呢？如果格雷尔能再次发挥出他刚刚直接把整辆车都给甩上天的那种实力，就算只是再重复个一次两次，对方追上来的人恐怕都得落荒而逃了。
格雷尔的战术并不像正常的阵地伏击战一样，找一个有掩体能保护自身，而且能迅速对敌人进行还击的位置。他直接退到了停车场中，一个比较靠近路边的车辆残骸旁，用从货车上卸下来的防弹板把周围塞的严严实实，而后自己则钻进了这个小小堡垒中间。
随后，追击的越野车到了。
本来就没有甩开多远的距离，能抽出这么点时间搭建一个防御阵地已经很不容易了，格雷尔甚至只是寥寥草草的将那几块防御板搭在车辆残骸外，如果为了追求隐蔽性的话，他应该撬开这车辆残骸的外门将防弹板塞到里面去。
至少这样，在靠到足够近之前，对方车上的机枪手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躺在路边的残骸罢了，并不会选择看到他人本体之前就白白把弹药浪费在这上面。
“咚咚咚！叮当！”
进入机枪的有效射程，对方开始疯狂的射击，这压的在前面准备反击的凯尔斯完全没法精确瞄准，偶尔能探出身子打的两枪都打在了对方越野车的防弹玻璃上，除了制造出些刮痕以外，并没有更多的用处。
一首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想借助这里的建筑和各种残骸来抵挡防守，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直勾勾的冲过来，而是在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之时，就开始围绕着场地画一个巨大的圆弧，四辆车分别朝左右两边不同的方向奔去。
对于固守在掩体内的敌人，包抄确实是行之有效的方法，算是再好的防御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要能绕到薄弱的侧后方，原本在人手上就不占优势的防御方铁定要落入下风。
话虽然这么讲，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永远不会尽如人意。
瞄准，起手，拉！
“哐当！”
在其中一辆越野车上的敌人毫无防备之时，他们所驾驶的车辆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了在冰上滑行，方向完全不受驾驶员控制。一辆车直到在一声巨响中撞上停车场里的另一个汽车残骸，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当然是格雷尔的杰作，以结实的防弹板作为掩护，他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完成了对敌方车辆的一只车轮的锁定。而拉动的动作则让这辆车的前轮强行改变了与他这个操作者之间的距离，在完全不遵守物理定律，不用考虑摩擦力的情况下，敌方的驾驶员当然没办法完成对自己车辆的控制。
“咚咚咚！”
只可惜敌人凶猛的火力压制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的损失而停止下来。
剩下的敌人可能并不认为那辆越野车的侧翻是人为所致，以他们的角度能够看见的就只有队友的车辆好像因为瞬间的失控而无法控制方向，最终撞上汽车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