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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童年的回忆

葛苗苗说:“你总说山东老家穷,吃不饱、穿不暖的。”李柱全说:“因为从我记事起,过的就是那种苦日子,所以感受太深了,主要原因就是人多地少、生产落后,就在前几年我在老家时,不管好孬还经常吃不上饭呢。记的有一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玉米长到一扎多高的时候,我爹让我把估计有六、七十斤重的两筐粪,挑到自留地里去,自留地离家不到二里路,我早上只吃了半个地瓜干面的、象橡皮样的一块窝窝头,因为干粮筐子里啥也没有了,可我吃的连个半饱都没有,没走到半路,我肚里饿的感觉肠子都贴到后背上去了,好难受,身上没有一点劲,走不动路了,我停下来坐了一会缓了缓,可没走几步两脚又只打飘,身上还冒虚汗,急的我直跺脚,心里生起爹的气来了,我想,我年纪这么小,又没有吃饱饭,还让我挑这么重的两筐粪。你说巧不巧,正好我们生产队的队长看到我,他在后面喊起来了:“快把粪倒到生产队的田里去。”因为他长的又矮又粗,我几乎没看到他两条腿迈步,他便象个肉球似的滚到我面前了,二话没说,便把两筐粪倒在生产队的地里,我一下气坏了,用上吃奶的力气推了他一把,他一动也没动,伸手一下把我推倒了,我回家告诉了我爹,我爹和队长大吵了一架,从此,我对生产队长的印象也特别坏了,我这次跑到东北来当盲流,说起来也算是这小子的功劳了,我先把这些气人的话放下,还是先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山东老家吧!”

李柱全说:“山东那可是个好地方,夏天不太热,冬天不太冷的,还有山有水有人的。”葛苗苗说:“哪里没山没水没人呀!”李柱全说:“山东的山是泰山、水是黄河水、人是孔圣人,说起山东人多来,别的咱不说,你看咱连队,两百来口人,光山东人就占了一大半。”葛苗苗说:“鹤岗山东人也可多啦!我家左右邻居好几家都是。山东人那么多,是不是生的多好养活呀!”李柱全听了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葛苗苗看李柱全这么笑,心想:我是不是又说错话啦!唉,我一个小姑娘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呀!李柱全说:“你说山东的孩子多,好养活,这可是真的,我知道我老家那地方,一般都姊妹五六个的也不少,更多的也有,每次吃饭时有的大人都叫不全自己孩子的名来,一个一个的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不行少一个,敢快找去。生了孩子后伺候的也可省事啦!我给你说说吧!那才有意思哩!弄个大口袋里面装上土,把孩子往里一装就行啦。”葛苗苗笑着说:“我才不信哩!把孩子装到口袋里,里面还有土,那孩子还能活吗?”李柱全听了又哈哈笑着说:“那怎么也要把头给他露出来呀!如果把头也装到土里头,那不等于活埋了吗?”葛苗苗笑着说:“那也脏死啦!”李柱全说:“脏是脏了点,可那是不凉不热的沙土,一天换一次,屎尿的在土里倒掉就行了,这样一年多以后,估计孩子快会走啦,就从口袋里把孩子往外一拎就行啦!我在没会走以前,可是天天埋在土里长大的!苗苗我说的是真的,有一点假的话我就是是王八。我再给你说个真事吧!从我记事起,农村人那可不象城里人,男女老少只要能干活,那是没有一个能闲着的,都必须天天到生产队里去干活,否则生产队就会给你处罚的。苗苗,说起在土口袋里长大这事来,满伤心的,你还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六七岁就死啦!主要是那时家里太穷太穷啦!没钱给她看病,我听俺娘不知提起过多少回,说我妹妹在土布袋里长到六个来月时,身上就可有劲啦!长的小脸也蛮好看的,因为会坐着了吗?不让她坐起来她就不干,哭的不行。俺娘就让俺妹妹在土口袋里坐起来,用床棉被把她围在了炕上。这样过了两个月,有一次俺娘在地里干活回来,看到我妹自己在炕上移地方了,我想这是俺妹已经会爬了的原因吧!俺娘怕俺妹从炕上掉下来,因为家里一上午、一下午的连个人也没有,于是俺娘找了几块大砖头,让俺妹妹在土口袋里坐起,再用被子把她围上,之后用砖头把四周压起来,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一天爹娘在地里干活回来,一进院子大门,便听到妹妹在饭屋里“啊、啊”的喊,忙进屋一看,惊呆了!只见俺妹妹光着小屁股站在了炕上,小胳膊一举一举的,在撵炕前的几只鸡,俺娘又惊、又喜、又心酸,急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掉着眼泪说:“俺的亲娘唉!俺的孩子,从娘把你生下来,一下子还没抱过你哩,你自己就会站在炕上撵鸡啦!”俺娘随说着,竟抱着俺妹妹坐在炕沿上哭了好一会,心里什么味道都有啦!”葛苗苗听李柱全这一说,心情沉重地说:“怎么不关门,让鸡跑到屋里去那。”李柱全叹了口气说:“苗苗,你不知道咱们老家那饭屋,连个窗户都没有,要再把那扇老木门一关,屋里那是一点光线也没有了,又是妹妹一人在屋里,那么黑,我想爹娘是怕我妹妹害怕,会哭得更厉害,所以不敢关屋门。”葛苗苗说:“唉,老家农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呀,可惜妹妹还是没活到今天,真够可怜的。”说完她眼里湿湿的。李柱全听葛苗苗这一说,泪水直流了,之后他仰起脸叹了口气说:“现在咱身边有小英妹妹,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吧。”葛苗苗说:“你这么疼爱小英妹妹,你把你对亲妹妹的血肉情,完全转移到她身上去啦,血浓情也浓啊!我能感觉到的。”李柱全说:“你善良心实、感情也细腻,你看今天我一说我小妹妹,你难过的都要掉眼泪了。”葛苗苗说:“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可妈说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李柱全说:“不管妈说你什么,也是喜欢你的话。苗苗,无论你什么表现,总之在我的心里都是那么的可爱,苗苗我还说你聪明的象个小天才,你还记的你给我写的那首诗吗?你写的有多好我可不敢说,但让我去写,我可能真的写不出来,文化知识方面你比我都强,你看你一开始写的青山、青水、青少年,结尾写的白杨、冬青、小河边,还有中间你写的:你我心意相投、小河怎能阻拦,这样的诗情画意是多么的感人心扉,苗苗,我真的好欣赏你,好欣赏你的。虽然你高中没有毕业,而我比你多上了两年学,可农村的孩子和城里的孩子,他们的生活环境和受教育的质量程度也是有区别的,我真的不比你强。”葛苗苗说:“我们那时候受到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很大,我的梅花拳就是那时候跟我们家邻居小罗子学的,我爸我妈也不管我。”李柱全说:“那不正好吗?在青石山上和于大票、杨美英他们打架时用上了。”葛苗苗说:“你又在拿我开玩笑了吧?还有从哪方面讲,我也比不上你的,只是心实心直上你比不过我,嗳,我给你说个笑话吧,就是去年夏天,咱在青石山上时,有一次我去食堂找水喝,张师傅正在切洋葱,他抬头一看我,我见他两眼含满了泪花,我有点意外,说了句张师傅您这是?张师傅对我说,我这眼泪呀这是想媳妇想的。我疑问地说,阿姨早上不是还在食堂吗?他说你阿姨到采石场买菜啦,我说那她一会不就回来啦,他说可她现在不在我身边呀,他这么一说我真的相信啦,他见我这么相信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傻闺女你真实在,我这是切洋葱辣的,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一笑话我,我才想起来洋葱是辣眼睛的,唉,我真是个又笨又粗心的人,简直有点傻。就象去年深秋的那天,冰霜要来啦,我还让你给瓜浇水施肥呢!”李柱全听完,认真地对葛苗苗说:“苗苗,这说明你不仅心实,更可贵的是你有一颗珍贵的童心。”他同时在想:往往我说什么,苗苗也会信以为真的,我仿佛又觉的只有漂亮女孩才象她这样,就象她们身上的体香。

葛苗苗说:“咱今天就不讲这方面的话题啦,我虽是个女孩,但可喜欢听你在农村过去的那些事啦。”李柱全说:“我小时候的光荣历史,真是精彩动人、一言难尽。苗苗你会越听越上瘾的,我那可是上树摸枣、下地偷瓜、坑里捉鱼、沟里摸虾样样都精通。”说完后不知为什么,李柱全这时突然想起问葛苗苗来:“苗苗,咱俩在一起都三年多啦,我还没把我的小名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呀!”葛苗苗说:“你说那,我当然想知道啦,也应该知道呀!”李柱全说:“我这个人小时候不一般,连小名都比别人多一个,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一个。”葛苗苗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说:“你对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如果这样,我可真不理你啦。”李柱全说:“苗苗,你不会也有两个小名吧!你告诉我一个,我告诉你两个,你这不是净赚一个吗?”葛苗苗说:“我也有两个小名的,可是不好听,听完了你别笑话我,还有,我的小名只有我的家人才知道。”李柱全说:“那我也不是外人呀!”葛苗苗说:“我另外一个小名叫耐耐,听说我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刚学走路时,经常摔倒,但是又摔不坏,爸爸便给我起了这么个小名,还有妈说,有一年夏天,在我只有四五个月大的时候,抱我回老家一回,有次在我哭闹时,爸在门外水塘里摘了一朵荷花,正好拿回家里,见我哭闹,他便把荷花举到我面前哄我,我不哭反而笑啦。从此,爸有时就叫我荷花啦。”李柱全听了不动眼珠的看着她,葛苗苗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李柱全捂了一下心口说:“天意啊,真是天意啊!”葛苗苗说:“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她同时想起,两年前他们俩在青石山上时,在两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李柱权竟在宿舍的场地上画荷花,而且写了我爱荷花这四个字。葛苗苗也止不住的捂了一下心口,点了点头说:“是天意,真的是天意,是神灵,真的是会有神灵,如不然的话,我俩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的,我把这些都给你说啦,该说你啦!”李柱全说:“我小名叫丁,这名字,俗气不俗气、土气不土气的,你一听就知道了。”葛苗苗看着李柱全说了声:“小丁,小丁,这名字不是俗气,是有点娇气,下一个那?”李柱全说:“苗苗下个我真不想告诉你了,给你说了,有失我的脸面的,”葛苗苗说:“你敢。”李柱全说:“唉!还是给你说了吧!夫妻之间哪能不坦诚相待哩!不过我这个小名大了就没人叫了,因为我第二个小名叫哑巴。”葛苗苗说:“叫哑巴,名不其实,你可比谁都会说话,这名字放在你身上合适吗?”李柱全心情有点沉重的说:“唉!苗苗,要说我第一个小名不娇贵吧!那时候吃不上喝不上的,为了好养活,所以都给孩子起些不是猫就是狗、不是钢蛋就是铁蛋、不是石头就是砖头的名的,要说娇贵吧,穷人的孩子冻不死、饿不死的这就不错了,拿什么来娇贵他们呀!苗苗,我的第二个小名真不想告诉你,是怕你笑话我,可我又觉的瞒着你很不应该的,你就耐心听我慢慢对你往下说吧!人家别的孩子一岁多就冒话了,可我到了五岁以后才冒话,可是我听娘说我冒话后很快就把话说全啦!”葛苗苗说:“那你一定是后来者居上了。”李柱全说:“苗苗,你说这不奇怪吗?有天生的哑巴,一辈子也不会说话的,而且也听不到,哪有象我这样能听到,但五岁才突然会说话的呀!”葛苗苗说:“我哪知道哩!是不是你看别的孩子都会说话,你自己不会说感到憋的难受,就学会说话啦?”李柱全听了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这话问的太天真可爱了,我哪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哩?苗苗,我还是从我的这个小名哑巴说起吧!”

我五岁时,虽不会说话,可很记事啦!记的那年有天早上刚吃过早饭,我一个人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一下钻到高粱杆堆里去啦!这一进去不要紧,可把全村人折腾坏了,问题是我这一进去就不知道出来啦!吃中午饭时,我听到我娘哭着嗓子在高粱杆堆前“小丁、小丁”的不知叫了我多少遍,我不会答应,更不会说话,后来大人们就不往好处想了,全村人在井里捞、水里摸的,折腾了大半天,快到天黑了,也许我知道该回家了吧!这才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我娘见了我又惊又喜又气的,抱着我哭着说:“哑巴儿、哑巴儿、你又不是听不到娘叫你,你怎么就是不出来、不答应、不说话哩?你都五岁啦,快学着说话吧!”我瞪着两眼直看她,并开天劈地的“嗯”了一声,叫了一声娘,娘高兴的泪直流,我娘说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会说话了。”葛苗苗听到这里说:“你可真不是一般人,有本事一辈子也别出来呀!”李柱全说:“我不出来,谁来做你的老公啊!”葛苗苗随口说:“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那可有的是。”李柱全一听,心里难受死了:“苗苗,就你这么随便说的一句话,都赶上要我的命啦!我心里真的要难受死啦!你知道世上有一种什么东西是最自私的吗?”葛苗苗说:“她也是无私的、伟大的、崇高的,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你随便说这种让你伤心的话了。”可李柱全,就是一下子缓不过劲来,不悦的说:“苗苗,我这个人,从小就有这么个毛病,对有些事上可认真啦,就是有人对我说了一句不合适的话,我也总会放在心里的,我不是刚才对你说过吗?我五岁以前,是不会说话的,到今天,我还记的很清楚。那是有一回,娘领我去赶集,我听到有个人说我是个小女孩,我一听心里很生气,心里可不对劲啦,在心里骂人家,你眼睛瞎了,这么说我干什么?我明明是个带把的男孩,怎么说我是女孩哩?我娘那时对人家笑笑说:“俺这是个男孩。”后来我长大了,自己才明白过来,人家这是看我长的俊,才误以为我是个女孩的,我该高兴才是哩!怎么能怪人家哩!”葛苗苗笑笑,看着李柱全说:“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你很好看,所以有人说你是女孩,不过现在在你身上,可是看不到一点女孩的踪影了,一身的汉子气,你几次在小痞子们面前表现的那个样子,连我看着你都望而生畏的。”李柱全说:“苗苗,说实话,虽说你是女孩,你几次在他们面前和他们对阵,我看着你也望而生畏,你一个美丽少女,真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大力量,都能传递到我一个大男人的身上,苗苗,不怕你笑话我,我的感觉真是这样的,有谁会相信有这种事啊!”葛苗苗说:“那还不是我觉的我身后有你这位武二郎吗?还有我觉的,我胆子还是有一些的。哎呀!别老说咱俩那些事啦!还是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那些事吧!我蛮喜欢听的。”

李柱全说:“苗苗,我的童年有欢乐,也有苦难。咱们小时候生活在六七十年代,我中华民族本来就多灾多难的,小日本在我们这里杀人、放火的闹了这么多年,再加上解放战争,那几年我们的家园被糟蹋了个千疮百孔、国家一贫如洗,我可是苦水里泡大的,糠菜都吃不饱,特别是有名的自然灾害时期,我们老家连树皮草根都吃不到了,我娘不知给我说了多少回,我五六岁时饿死过一回。娘说我闭着眼在地上躺着,喊我也一动不动,一拉我,我耷拉着头,还是眼不睁,娘吓地抱起我就哭,爹急忙跑到我家对门把玉兰娘喊来,一摸我心口还跳,急忙给我灌了一口水,一看我还知道往下咽,都知道我十有八九是饿的,赶紧弄了碗玉米糊糊给我喂了下去,过了好大一阵子,我终于睁开了眼,唉!这人呀说起来也挺抗折腾,就是那样,也都没耽误长个子。”葛苗苗说:“我那小时候,我们家也是常常挨饿的,每人每天那几两粮食够干什么呀,记的有一天,我和我妈我姐都饿的在家里炕上躺着不能动了,我爸下班回到家,我们看到他都哭啦!后来我爸出去弄了点玉米面回来,我们一家人才没被饿死。”葛苗苗说完,眼里泪汪汪的了,李柱全一下把葛苗苗抱住说:“苗苗,我还以为你们城里人从来都没有象我们一样受过那种苦哩!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苦水里长大的,看着眼前的你现在这么漂亮水灵,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你也是受过苦难的人。那时候咱都记事了,葛苗苗说:“我总觉的人的一生,吃点苦受点罪不是坏事,从贫苦中走过来的人,才能享受到生活中真正的快乐和幸福,也容易知足。”李柱全也十分认同:“从寒冬里走过来,才会更加珍惜春天的温暖,不经寒冬苦,哪得梅花扑鼻香啊!”葛苗苗说:“不说这些啦,我是城里长大的,我还是想听你们老家,农村的那些事。”李柱全说:“那我就说说,我的老家是个什么样子的吧。”唉!从我记事起,一直到我长大,我们那个不到三百人的土的不能再土的小村庄,一直都是那个古老的模样,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也不知承载了多少欢乐和悲伤,可又仿佛自古以来从未受过任何震惊和创伤似的。”葛苗苗说:“你话中的意思,我想象的到,古老的村庄在大自然中,总会平静的度过一年又一年,经受风雨的考验。”李柱全说:“人们在自然界中生存,也总会想出利用它的方法来,就拿俺老家的土屋来说吧!世界上除了我们那地方有那种土屋外,恐怕再也没有那种屋了,你听了一定会感到很奇怪,连屋顶也是土的,那一下大雨还不把人从屋里冲出来呀!要是能把人从屋里冲出来,那种村庄还能存在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因为我们那地方,有那么一种板碱土,下雨很耐冲,用这种土掺上麦糠和成泥,扶在屋顶上,二、三年屋也不会漏,就好象是大自然特意给我们那地方准备好的一种贫寒的修饰。”葛苗苗说:“听你这一说,这屋土的真是独一无二的了。”李柱全说:“一点也不假,还有,我们村子那个贫寒劲,别的不说,就是在村里转半天,几乎连块砖头都看不到。”葛苗苗接过话来说:“连人都是象萝卜那样从土里长大的。”李柱全笑着说:“这下可让你记住了。”他又接着说:“别看那么土的屋,不仅冬暖夏凉,还很撑年头,咱们家就有那么三间屋,爹都不记的多少年了?他给我说,听人说都有上百年了。”葛苗苗说:“这个我不懂,你不说山东人多吗?村子怎么不变大哩?”李柱全说:“我总觉的,山东就象个燕子窝那样,一只只的小燕子,翅膀一硬就飞走啦!绝大多数是下关外了。我今天不就是踩着他们的足迹来的吗?苗苗,你慢慢听我说,咱们家村子虽很小,但水坑水沟的可多啦!算一下水坑大大小小的有十来个,水沟也有四五条,虽说没有山,但到处都是水,坑沿沟边的长满了各种树木和果树,把个小土村围的严严实实的。”葛苗苗说:“听你这一说,景色可以想象到,会有多么美!都是有些什么果树呀?”李柱全说:“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的好,那可是你的婆家,我就给你叨咕叨咕吧!最多的是枣树,还有桃树、梨树、杏树、石榴树、葡萄树,你喜欢吃的基本上啥都有。”葛苗苗说:“光说有啥用,现在又吃不到。”李柱全说:“我给你开的空头支票是有期限的,到时候我会和你兑现的,说起果树来,咱村里枣树才多哩!就连村庄四围都一行一行的,光咱家现在也有二十多棵哩!原来才多哩,咱家在村子的最西头,屋西就有一百多棵,后来吃食堂,基本上都砍光了,还剩下这些命大的,我回山东给你带来的枣子就是那树上的。”葛苗苗笑着说:“过去你们家那么多枣树,你家是不是地主啊?”李柱全说:“你净瞎说,你家才是地主哩!我说的是解放后我家还有一百多棵枣树哩!过去的时候我爷爷愁的生了病,没钱看,五十多岁就死啦,我奶奶拉扯着父亲姊妹五个长大的。我先给你说说我小时候那些事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葛苗苗说:“快说快说!”李柱全说:“那我就先从我印象最深的、也是从小天天和我一起玩的,就是咱家对门的玉龙和玉兰姊妹俩说起吧。”

玉龙是男孩,比我大一岁,他妹妹玉兰,比我小一岁,我对他们一家四口人印象都特别好。因她会看些病,也救了不少人的命。在我小的时候,农村的医疗条件落后到什么程度吧!别的咱不说,就说村里人得了感冒吧!不但没有去打针的,就连吃药的也很少见,反正我记的我那小时候得了感冒,爹就拿把铁锹到咱屋西沟沿上,挖些茅草根(甘草)给我煮水喝拉倒,如果里面能放点白糖、红糖的,我这待遇就是最高的啦!那可是一年到头都很少能吃到的。那时候如果听说谁家有人生病到镇上去打针了,就说明这人一定病的很重了,整个村里人也都会知道的。如果听说谁家病人都打上吊水啦!那就说明这人病的非常严重了,全村人也都会感到吃惊害怕的。主要原因就是一个“穷”,都连分钱没有,所以人生病以后都不敢打针吃药的,小病扛着、大病等死,一般情况都是这样的。说起来咱们村里人还是挺幸运的,因为咱们村有小玉龙娘,玉龙娘不是医生,也不是巫婆,可村里人有点小病什么的都会去找她,她就是我们全村人的主心骨,我从小就记的,特别是妇女和孩子,好象都让她看过病的,一户也没有拉下的。因为我和她是邻居,所以经常看到她用做针线活用的针,在妇女们腿上、手上、头上的有血管的地方扎一下,还捏出几滴黑血来,马上妇女们的脸上就露出了舒服的表情,有时候也扎手指头,也不知玉龙他娘用的这叫啥医术。还有许多小孩,大概好象六七岁以前的样,正玩的好好的,说嗓子眼里长疙瘩,马上就不能喘气了,脸发白、发黄的,眼珠儿只往上翻,就象眼看不行了那样,一有这种情况,大人们都会抱着孩子拼命往玉龙家跑,玉龙娘就会用擀面杖把小孩的嘴撬开,把她的食指伸到小孩的嗓子眼里一按,随着小孩就会哭出声来了,把血脓吐出来就好啦!有的孩子一年要犯好几次,怪吓人的。

还有,玉龙爹还救过我的命哩!那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大人们在村里的大坑里捕鱼,坑沿上停着一条小船,我一个人也不知怎么跑到船上去了,小船一偏我一下掉进了水里,我模模糊糊的记的,那时候我好象没怎么挣扎,还记的在水下一口一口的喝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啦。玉龙爹把我救上来抱回家,在板凳上控了半天我才有了气,要不是他,我早没命了,可咱们村里人都说,大坑里自古以来就没淹死过本村的人,淹死过两回人,一个是外村的,另一个是我们村的人,但他是从外村捡来的孩子,最大区别就在这里,苗苗,你说怪不怪呀!这可是真的,紧靠咱村西南的两个大坑可大啦!有七八万个平方米,要不是中间有一条东北西南向的小路在两个大坑中间隔着,就象一个坑似的了,在我的记忆里,里面从来没断过水,那鱼才多哩!全是野生的,听村里老人说:“两个大坑的水,六十年干一回,是有轮回的,为什么不断水哩?说大坑下面是铜底,这话可不实际,水份太大了,只是七十年代以前,农村的生态环境好,雨水多,所以坑的水不容易干罢了,咱们村里人,祖祖辈辈以它为乐、以它为荣,在过去闹饥荒的时候,是大坑救了全村人的命,大坑里长着一种水草叫扎菜,就是靠吃这个活过来,自从我在大坑里淹过那一回,爹娘就天天嘱咐,不让我到大坑边上去玩了,我从小就喜欢摸鱼,村子周围的坑里沟里的全是水,鱼也特别多,咱家屋西有一条南北向的水沟,把村西南和村西北的水坑连通起来,水深的地方不敢去,我就天天和玉龙、玉兰姊妹俩在咱家屋西浅水沟里摸鱼摸虾的,那才好玩哩!小鱼小虾的都呆在水沟的泥窝、脚窝里,我们在水里慢慢的一堵一个准。有一天,我们摸着摸着,玉兰捂着下身哇哇的哭了起来,说蚂蟥钻到里面去了,可把玉龙和我吓坏了,我知道蚂蟥会咬人,因为我就被它咬过一回,我和玉龙把玉兰拉了上来,玉龙就跑着回家喊他家人去了,他爹娘跑来,我看他们吓的模样都变了,那时候,全村人连辆破自行车都没有,就是有也都不会骑呀!玉兰爹娘抱着她跑了七八里的路才到了卫生院,一检查,虚惊一场,啥事也没有。”葛苗苗说:“你怎么和人家女孩子在一起玩呀!”李柱全说:“那你不也是女孩子吗?再说我们那么小,谁知道什么是男什么是女啊!你吃这醋干什么?听我把话往下说。苗苗,咱家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树,我好象记的,也是那一年夏天,有个大人对我说:“你听说天上有牛郎织女了吧!今天是七月七,是他们俩一年见一回面的日子,到晚上你脱光了屁股,趴到葡萄架下面去,就能听到牛郎织女在一起说坏话啦!我问为什么还要脱了裤子呀?他说牛郎织女害臊,看到穿裤子的人就不说坏话啦!只有小孩才光屁股呀!”我问他:“什么坏话?”他说:“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觉时说的话。”我挺好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玉龙,玉龙听了也很好奇。到了晚上,我俩又叫了俩个伙伴,我记的我好象根本就没有穿裤子,这也倒更省事了,我们趴到葡萄架下面,还相互警告着,谁也不准说出一句话,让牛郎织女听到有人偷听他们说话,他们就不说坏话了。可趴了半天,只是听到了蚊子“嗡嗡”叫的声音,后来被蚊子咬的实在是受不了啦!这才都从里面爬了出来,后来才知道这是上当啦!”葛苗苗听完笑着说:“你们没上当,蚊子“嗡嗡”的叫声,那就是牛郎织女的悄悄话。”李柱全说:“你别笑话我,要是那时候,你和我在一起,说不定你光着屁股,比我往里钻的还快哩。”葛苗苗说:“你滚一边去吧!谁和你在一起,我可没有你那么有勇气,光着屁股钻到葡萄架下面,去和蚊子争位置。”

李柱全接着说:“后来我慢慢长大,本事也随着越来越大了,上树偷梨摸枣,下地偷瓜,那是样样精通了,也早早的学会了游泳,因为村里的两个大坑都很大,里面水生植物也很多,一到夏天,里面还有许多野鸭,特别是星期天,我们可真是忙开了,白天在水里捉鱼,就连水鸭子我都能在水里赶的它游不动,最后被我来捉住。”葛苗苗说:“净吹牛,除非是才会游泳的小水鸭,你说老家的小村庄,四周全是水坑、水沟的,又到处都是果树,就象把我带入美丽的梦幻中。”李柱全说:“不光自然环境特别美,咱老家也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特别是在大坑北岸,有个几千平方的古庙台,高出平地足有七、八米高,上面的寺庙,村里的老人们都说不出是什么朝代、什么原因没有的,不知多少年了,古庙台上面被雨水冲洗的光光的,有许多碎瓦片,上面有土的地方也不知为什么从来也不长一草一木的。在古庙台上靠近南边的地方,有九块长三米、宽两米的大青石不规则的躺在上面,厚是六十公分,我是没去量过,这些数字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其中一块石头上面,还有两个很明显的人的脚印,有人说是泰安山上泰山老奶奶来过那里留下的,还听人说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时在上面踩的,因为在咱村的西北上,那里有个大洼就是当年的天门阵,苗苗,你说神奇不神奇,古庙台上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可在它的西北角上,有一棵老柳树,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树的直径少说也有一米多,它上面的枝干面积也有几百个平方米,一到夏天,上面树叶茂密的,人在下面都看不到太阳,有些人说:“天上下四指的小雨在树下都淋不着。”我从小就记的,从来没到那棵树下去过一回,因为从小大人都给小孩说:“到那棵树下去,要是运气不好看到鬼,那就活不成了”,所以村里人都离它远远的,就是上面落下来的树叶,也对它敬而远之,因为自古以来人人都听说,闫王爷在上面住着哩!古庙台西北上,那里真的很有灵气,村里人谁要有点虚病、半夜里用小碗盛上水,用火纸把小碗盖上,放到古庙台上去,对着老柳树的方向磕三个头,说明病情,把碗放在那里,之后转回身往回走,七七四十九步时,数上七七四十九个数,再回来把碗端回家,让病人把碗里的水喝下,睡上一觉就好了。”葛苗苗说:“真的假的啊,听着是挺有趣的。”李柱全说:“反正大人都是这么说的,春天一到,池塘里的青蛙一声声的叫,叫的我心里一阵阵的暖,被温暖的春风轻拂的村里村外的果树开始发芽、吐叶、开花了,坑边沟旁的柳枝挂绿成荫,陶冶涤荡着我们的心房,田野里的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我们的心也和百鸟的欢叫声一样,欢乐的跳跃在春天里,那种感觉就连鸡鸣狗叫的听着也那么的温暖,使人神清气爽,一到星期天,我们就象盼到了过年那样,来到水坑边上,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办法去捉鱼,用柳条做成哨子吹,弹弓打家雀,上树摸鸟蛋……总之我们的心情快乐的象春天的燕子一样了。苗苗,刚才我不是给你说过咱村里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果树吗?你不知道,春天她们开花争艳的时候,咱那个小小的黄土村就象淹没在花的海洋里一样了,到处都弥漫着醉人的芳香,甜暖着心肺,如果在村子外边向村里望去,那一面面古老的、灰白的黄土墙那是一点也看不到了。这一切都悄悄告诉人们,春天的美。苗苗,我一回想起那美丽醉人的景色来,总感觉咱老家那地方就是人间仙境,还有,每当我看着那铺天盖地的桃花、梨花的时候,我就象看透了她们的心思。心里总感到她们仿佛美丽的有些霸道那样,让嫩绿的绿芽,只好躲在花朵的后面,偷偷的露出一点头来,窥看着初春。”葛苗苗高兴地说:“想象的到,身处这样美丽的景色中,心情会有多么的愉悦。”

李柱全说:“苗苗,我总觉的,一年四季,春天就象初恋那样,是最美、最让人心醉的。葛苗苗听了,款然一笑,她看着李柱全略有所思的说:“春天、初恋,嗯呐,说的精典,真的是同一种味道。”李柱全说:“苗苗,你一个城里女孩,能和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有这种同感,真不愧是我的知音。虽然我的故乡很穷,土地也是那么的贫瘠,但是在春天,特别是田野里的绿色植物所散发出的那种香气,和我们的野气混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幸福愉快的感觉,就象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一样,达到了一种极至。苗苗,每当我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心里总觉的童年的回忆让人永远那么的迷恋,也总是觉的说不完、道不尽。我还是先从春天说起吧!春天的野菜最多,也是最好吃的,每到这个时节,我们也常到村外的盐碱地、沟渠边、凹地、高坡的地方去挖野菜,到今天我还记的我经常吃的一些野菜的名字:有碱棚棵、铁头棵、曲曲芽、苦台子、七七菜、婆婆丁(蒲公英)、荠菜、米蒿、炭菜,猪耳朵棵(车前草),还有许多野菜的名称我一时想不起来啦,总之在我小时候,每年都吃许多许多的野菜。等到麦苗长高打包的时候,麦田里的野兔会多起来,有些出生不久的小野兔,每当我们把它捉住的时候,就会高兴的跳起来。

夏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浓密茂盛的枝叶在村庄里遮满了绿荫。百鸟在里面欢唱,知了在其中鸣叫夏天的繁荣,蜂蚁窜动的忙个不停,只有萤火虫在阳光下躲的无影无踪。每当桃子、梨子、杏子等都熟的时候,我们到这家去偷、到那家去摸的总是忙个不停。苗苗,我不是对你说过咱们老家枣树最多吗?四、五月份是枣花泛滥的时候,随着暖暖的轻风,我记的那种静静的、深深的幽香一阵阵飘到土屋里面去,好象在探问我醉了没醉。到现在一回想,我仿佛又闻到了童年的枣花香。六、七月份,枣子还没熟,可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还是落的到处都是,我们就提着篮子到处去捡,之后在碾上压一压,再掺上面蒸成窝窝头,按东北人话讲:“老好吃哩!”大枣的营养非常丰富,有些人把它比喻成维生素丸,咱老家人把大枣做成窝窝头吃,可真够聪明的了。八、九月份枣子一熟,红的、青的、红半边的,每遇到下雨刮风的,我记的咱家院子里的粪坑里都漂的满满的。”葛苗苗说:“你这一说,山东老家那个小村庄,这么美丽神奇、果树飘香、绿树成荫、鱼虾满塘的,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了。”李柱全说:“你是我媳妇,那里可是你婆家,你想去,理所当然的,那还不容易吗?”葛苗苗说:“你滚一边去吧,谁是你媳妇。”李柱全说:“小狗是我媳妇,这总行了吧!”葛苗苗说:“你再贫嘴,我不理你啦!”

李柱全说:“苗苗,在我小时候那些快乐、贫瘠、有趣的回忆里,精彩动人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你就慢慢听我说吧!一年四季中我们总是象鸟儿一样的快活,大人们期盼的是大人孩子旺旺祥祥,收成好,在他们心里,春的暖风、夏的雷雨、秋的收获、冬的宁静、鸡的啼鸣、牛羊的叫声,都是永恒祥和的音符,我们想的和大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一到了夏天,我们童年的生活总是那么丰富多彩的,整天在水里摸鱼摸虾的,白天暑气热的让人窒息,一到晚上,只要不下雨我们就不在家里睡了,有的拿着席子,有的拿着被单什么的,一直跑到生产队用过的打麦场里,把鞋脱下来,用它来你砸我、我砸你的,半宿不睡觉。闹够了,不是跑到地里去偷瓜,就是爬到树上去摸枣,有一回我们去偷瓜被看瓜的发现了,我们就玩命的跑,差一点没被捉住。我出了个好主意,带着我的伙伴们,偷偷的向瓜棚靠近,摄手摄脚的到了跟前后,弄了点动静,确信看瓜的睡着了,我们就把支着瓜棚的四个柱子上的绳子慢慢解下来,使瓜棚慢慢落下来,瓜棚中间是高的,瓜棚落到底也砸不到看瓜的人,只能把他扣在里面,我们刚摘了几个甜瓜,就听到看瓜的在里面“嗷嗷”叫了,等他从里面气急败坏的想法爬出来,我们胜利的凯旋而归了。看瓜的知道是我们干的,告诉了队长,队长把我们没鼻子没脸的撸了一顿,因为我们经常的干坏事,所以队长经常的骂我们,一来二去的,我们都恨他了,可是对队长也没有办法。这天,我们在一起说好,白天一天谁也不能随便的拉屎,到晚上一起拉到队长家的大门底下去。结果把队长的大门底下拉了一地的屎,连个下脚步的地方都没有啦!”葛苗苗听了笑起来说:“你的坏心眼,可真够多的。”

李柱全接着说:“乐极生悲,我也有倒大霉的时候。一天晚上,我爬到一棵枣树上去偷枣,不留神从上面掉下来了,这下我可赔老本了,枣没吃到,倒把我晚上喝的一肚子北瓜糊糊摔的全吐了出来,胳膊也骨折了。苗苗,那次在青石山上,我能爬到那么又高又滑的白杨树上,给你把冬青花采下来,那可是我从小用小命练出来的那么好的基本功,换句话说,我献给你的那朵冬青花,是我小时候就不怕流血牺牲给你换来的,看来淘也有淘的好处。”葛苗苗说:“我十多岁时也出过一回事,一天,我和我们邻居家的几个小孩爬到了火车上去,扒桦树皮点炉子,在鹤岗,谁家也离不了那东西,我上到最高处,上面就是数万伏的高压线,我用镰刀刮了一会,举着镰刀刚要直起身,听到有人大喊我,虽然我没触电,但脚底下没站稳,从火车上滚到了地下,也有三、四米高吧!头都摔破啦!父母都说,这都是老天保佑的我,没有出大事。”李柱全说:“苗苗,你不会有事的,你是老天爷的女儿,他不保佑你保佑谁。”葛苗苗说:“你又开始瞎说了吧!”

李柱全说:“苗苗,别看我对好吃的又偷又摸的,可我的心那才纯洁哩!记的从我上学开始,我们村西北上的河坝子上,生产队每年都在那里种蓖麻,一到秋天,蓖麻一熟就发黄,如采收不及时,有的就张开嘴,籽粒落到地上了,我娘每到星期天,就叫我站到蓖麻地里去捡蓖麻籽,一斤能卖两毛来钱哩!我一天能捡半斤多,能卖一毛多钱哩。那是一种油料作物。我还记的,我娘经常害牙痛,一牙痛没别的办法,她就用针扎上一粒蓖麻籽,在灯上烧一烧,赶紧把它咬在痛牙上止痛。可是苗苗你不知道,有的蓖麻熟后张开嘴,稍微一动籽粒就会掉地上,可我从来不去动一下,只要一时还没有掉地上就是集体的,哪怕我在里面钻的满头是汗、半天才找到下一粒,我也不去动没掉到地上的一粒蓖麻籽。苗苗,这事我记的太清楚啦!我从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怎么说那,也许贫穷是能够滋养人的吧!我要是对你说一丝假话我就是污辱你的心。”葛苗苗说:“也许童心都是这样的,我怎么会不相信呢?而我也相信,我们永远会拥有这颗纯洁的童心。”李柱全说:“苗苗,让这颗童心象活跃的蜡烛,照亮我们人生的行程,苗苗,我刚才说到哪啦?哦,春夏秋我说的差不多啦,到了冬天我们玩的也够精彩动人的。记的有一年放了寒假,我们在村里玩够后,又开始向外扩展了。我们去了村子向东三里多地的地方,从我记事起,那里就有一个估计有四、五十米高的大铁架子,我们也不知道国家用它是干什么的,上面还有从下到上的铁抓手,我记的我那时好象也就是十一、二岁,我和我邻居家玉龙、玉兰姊妹俩,另外还有村里的几个伙伴们,一起跑到那里去了,来到跟前抬头往上一看,眼里只发晖,感觉这个高高的铁架子就象要倒下来似的,谁还敢往上上呀!我们在下面玩了一会,我就第一个开始慢慢的往上爬了,在我的带动和影响下,有的伙伴也开始跃跃欲试了,他们几个跟在我屁股后头,可上到了第一节,也就有房顶那么高吧!他们就都不敢再往上爬了,我往上看了看,又低头往下看了看,之后又想,这铁架子又不会倒,只要俩手抓住,上多高不都是一样的吗?想到这里,我接着往上爬,我一个人一口气上到了顶尖上,上面有个圆盘是松木的,圆盘中间有根两米左右直插蓝天的柱子,也是松木的。我在圆盘上向四处望了望,尽收眼底的是从来没看到过的一番景象,我向东望了望,又向南望了望,感到离自己几十里外的大山,好象也近了许多似的,黄河更象是在眼前脚下了,向西向北望去,就是华北平原了,和远远的蓝天边连在一起的是田野和村庄。我坐在圆盘上玩了一会,抬头往上看了看飘在天空中的柱子,心想:我既然上来了,就应该比你还高才是,于是我抱着柱子爬了上去,终于使自己的头高出了柱子,最后用一只胳膊抱紧柱子,一只手向天空举了举,这才满足的回到了圆盘上。上面的风大,大冬天的,我穿着一件破粗布棉袄,本来上边有五个扣子,掉的只剩下两个了,都露着肚皮,风一吹,冻的我肚皮上直起鸡皮疙瘩子。”葛苗苗说:“怎么不让娘把扣子重新给你订上呢?”李柱全说:“苗苗,看的出来我这么一说,你心疼我了,你不知道,那时候咱家那地方也有穷的讲究,特别家里姊妹多的,冬天连破棉袄破棉裤的也穿不上,也有没鞋穿的,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大人们都说,越这样孩子越皮实,冻冻结实不生病,其实这都是穷的。还有苗苗,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穿的那棉袄,上面少了三个扣子不说,有好几个地方还露着棉套子,脏的更是别提了,上面都发亮,火柴在上面都能划着火。”葛苗苗“哼哼”的笑了两声说:“那你要去当个小乞丐,一定是合格了也省得化妆了。”李柱全听葛苗苗这么来说他,他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之后掏出了一张老照片来说:“苗苗,你说我那样,要是去当小乞丐一定会合格,这话一下让我想起,我这里还有一张老照片哩。你看这上面四个人,这个穿着破棉裤,上面还露着白棉花套子的,七、八岁的小男孩是不是我呀!”葛苗苗接过照片仔细的看了看说:“看不出来啦,虽衣服穿的破,可这小脸圆圆的,模样可爱又好看,上面这个老太太一定是奶奶,这个中年妇女是妈,她怀里抱的,应该是你给我提过的那个小妹吧!哎,你们去照相,你怎么还穿个露着白棉花的破棉裤呀,这可真是少见啦,我想这世上,也许只有你一个穿个露着棉花套的棉裤去照相!”李柱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照相,这一下想起来心里酸酸的,首先我给你说,这上面是奶奶你说对啦,可这中年妇女不是妈,是鹤岗婶婶,她怀里抱的是我大堂弟,这是为了给他过周岁才去照相的,还有这破棉裤,我也仅有这条,冻不死也就不错啦,说起心酸来,也不是这破棉裤的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奶奶和婶婶早早吃过早饭,就去六里地外的集上给堂弟照相去啦,我事先不知道,后听说的,我早饭也没吃,急忙跑了二里多路才赶上她们,她们不让我跟着,我就哭着不愿意,她们只好带我去了,照完相婶婶抱着弟弟去了她的娘家,我和奶奶回家,路过集市时我饿的好难受,站在一个卖豆腐渣窝窝头的大娘面前不走啦,我对奶奶说我饿了,奶奶说饿着点吧,咱没钱,奶奶不知道我没吃早饭,拉着我就走,我使劲往回挣,奶奶手一滑,我一下倒地下了,饿的哭起来,卖窝头的大娘在竹篮里拿起一个就要递给我,看她意思又有点不舍的掰下一块递给我,奶奶在我手里夺下窝窝头,给大娘放了回去,嘴里还骂着,娘那个B的怎么这么饿,早晨没吃饭似的。那大娘赶忙又拿起窝窝给我,说老大姐,您孩子这是真饿啦,快给孩子吃了吧,奶奶说可不行、可不行,大妹子您这是卖的。说着用力拉着我离开了集市,我饿的难受走不动路了,哭泣着给奶奶说,奶奶我早上没吃饭,饿的好难受,俺爹俺娘都上地里干活去了,也都不知道。奶奶听了站下来,心痛地看着我,又往回里集上看了看,含着泪对我说,小来,奶奶手里一分钱没有,无论怎着咱不能白吃人家的干粮,再说人家也不易,那干粮是卖几个钱花的,我也抱不动你啦,咱慢慢地往家走吧。”李柱全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苗苗,奶奶这句话,我会记一辈子的,那个大娘和善的面孔我也会记一辈子的。这张老照片是我这次去鹤岗叔家,找东西时偶然看到的,我就把它装到了口袋里,我还没想起拿出来让你欣赏呢,唉,我还是接着上面往下说吧。我在铁架上面想:赶紧下去吧!要真冻的手不好使了,从四、五十米的高空掉下去,那还不摔成烧饼呀,让闫王爷拿去充饥,他倒是高兴了,俺娘可没儿了哩!等我从上边下到地面,两只手冻的红红的,真有些麻木了,这次往高里爬没摔着,可也真够悬的了。我的伙伴们一下把我围起来,个个用一种惊叹的眼神看着我,好象我是天外来客似的了,都觉的我很了不起,想从我身上分享点什么,他们问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我骗他们说:“我向南看到了黄河,就连黄河里那些船上的人,男女我都能看的清;向东看到了泰安山上的老奶奶;向北看到了北平;向西看到了聊城的古楼,上面还有四个门楼哩!我这么一吹,从他们的眼神中看的出有的真的相信了,还有人把我的杰出表现告诉了我娘,娘为我担心,爹打了我一顿。”葛苗苗说:“你可真行,那么小就敢去爬那么高。”李柱全说:“冬天,随着大自然的凋零,小村庄也变的萎靡了,一到晚上,我们在村里捉迷藏,经常闹腾到半宿也不知道寒冷,村庄里我们快乐的身影和欢笑声,好象成了冬天里唯一的风景。”

我们小时候,最高兴的就是过年了,因为有好东西吃,能穿新衣服,天天盼望着,真是度日如年,我们喜欢的还有放鞭炮。穷归穷,那时候过年可有意思了!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就能在村里听到一声一声的鞭炮响了,大人们说闻到年味了,我心里高兴的感觉到,终于盼到过年了,我们小时候放的炮都是手工制做的,一挂也就二十来个,大人给我一挂炮,我都当成宝贝了,实在熬不住了,这才狠狠心放一个。要赶上运气好在街上捡到个哑炮,那也高兴的不得了,从中间把它掰开用来呲花玩。记的有一年,都年三十了,娘给我做的新棉袄棉裤的还不让我穿,说是大年初一才是真年下。到了年三十晚上,娘把给我做的一身新衣服终于给我拿出来了,放在我的被窝上,男孩子也知道美,我可知道我自己,谁比我穿的好我可眼馋了,晚上我从被窝里坐起来,把新衣服拿起来都看了好几回了,盼着天快亮,大年初一好穿上新衣裳到街上去显摆显摆。年初一早上我早早就起来了,把新衣裳、新鞋的一穿,感到自己可神气了,脚下利索的走起路来脚步声都不一样了,就象要飘起来一样,大人们忙着在村里各家各户的去拜年,我们小孩就一个、一个的放鞭炮,还到处去捡哑炮,到了下午我口袋里就没炮放了,苗苗,如果你小时候是和我在一起长大的该有多好啊!”葛苗苗说:“为什么从小生在一起就好呀?”李柱全说:“你捡了哑炮好给我呀,咱俩从小生在一起,那就是青梅竹马了,苗苗,我总感觉真的是这样的。鞭炮放完了,在村里也玩够啦!我和一帮伙伴们就跑到大坑里滑冰玩去啦!我在那里玩的那才动(冻)人哩!我们看到有的鱼被冻在了冰下面,一般都有一匝长左右,我们就找来了石头把冰砸开,把鱼一个个的砸出来,洞越砸越大,我干的最欢了,脚下一滑我掉到冰洞里捉鱼去了,要不是跟前有人及时把我拉上来的快,我可就顶着锅盖在水里,大年初一给龙王爷拜年去了。”葛苗苗笑着说:“你命够大的,大年初一你就唱了这么一出好戏,回家还不挨打啊!”李柱全说:“大年初一早上刚穿上的一身新衣裳,这还没到天黑哩!不挨打才怪哩!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冷的很,少说估计也得有零下十好几度吧!我从冰窟窿里被人拉上来后,吓的站在那哭着不敢回家了,伙伴们都说:“赶紧回家吧!再不回家就冻死啦!”我想不回家怎么办?总不能冻成冰棍吧!我哭着横着身子慢慢的、一点一点、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而是一步一个水印的往家挪,这从水里一上来还真变成螃蟹了,横着走起路来啦。”葛苗苗听到这里,用手捂着嘴“哼哼”的笑起来,说:“横着往家走,就不用挨揍啦呀?这不是无效的拖延时间吗?”李柱全说:“事是这回事,可这毕竟不是回家去报喜啊!爹看到我这样,摸起一把扫把就抽起我来啦!俺娘就拼命的护着我,给爹往下夺扫把,爹娘都是疼孩子的,可疼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从小可真是多灾多难啊!苗苗,我今天给你说的可都是实话,骗你一点就是你儿子的。”葛苗苗象是生气似地骂了李柱全一句:“你浑蛋!”李柱全想:我光知道说自己小时候那些事心情激动啦!人家葛苗苗还是个小姑娘呢?我怎么给她这样堵咒哩?这不是自己找挨骂吗?我和她一起都三年多啦!还是头一次听到她这么认真生气的骂我,怎么连被她骂的感觉也这么好哩!李柱全又开始逗她了,说:“我这么来堵咒,你不是沾光了吗?”葛苗苗说:“你滚一边去吧!净胡话八道的。”李柱全说:“没办法,从小在农村长大,就这说话法,改不过来啦!苗苗,我小时候有趣的事,一时半会说不完,有这么一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啦!每每想到我都不能原谅自己。大概是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吧,有一年冬天娘领着我去姥姥家,午饭后还下起了雪。本想等不下了再回家,可是等来等去雪是越下越大,一看天都不早了,只好往回走。在我和娘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卖豆腐的妇女,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三十多岁吧。两人都弓着腰推着小推车,艰难的迎着北风往前走。我们把那种推车叫小土牛。这时候路上的雪有半拃来厚了,俺娘上前问她们:“大妹子,你这是哪里的。”她们说是枣庄的。俺娘说:“俺滴亲娘!你离那里还有十五里地哩!过了俺们这个庄,往北就是个大洼,天都快黑啦!还下着这么大的雪,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如果半路上你要推不动车子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俺娘这么一说,她们两个哭丧着脸说:“那怎么着哩!”娘说:“不行你们先到俺家住一晚上,等明天再走。”娘看她们犹豫又不说话,像是明白了她们的心思,忙说:“大妹子,你放心,说起来枣庄还有俺的个老亲戚哩。俺老姑奶奶家就在那个村子里,姓张。”俺娘这话一落地,两人惊喜地一下子把车子放下,拉着俺娘的手说道:“哎呀,您说的是俺大娘家,原来是一家人啊,想不到这么巧,来到亲戚门上了。”晚上俺娘下了大半锅面条,俺自己一个月都舍不得吃一回,俺家只有一个炕,另外有两张床,就是没铺盖。于是我便去了俺对门小玉龙家睡觉。还有头两天俺的南邻居,有个叫狗蛋的小男孩比我小三岁,得脑膜炎才死的,晚上睡觉我心里害怕。狗蛋活着的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后头玩。我吓得把头蒙着睡,想去尿尿心里害怕,天也冷的很,后来我睡着了。等我醒来坏菜了,我把玉龙家的被子尿了个呱呱透,把我吓坏了。心想这可不能动,时间一长得把被子暖干,这可是我以前成功的经验。可等我睡醒一觉,一摸被子还是呱呱湿,我又总结了一下失败的原因,心想,问题就出在我把被子尿湿尿的太晚了。要是早把被子尿湿的话那该多好啊。时间一长,我的屁股这么热,一定能把被子暖干的。唉!要是早把被子尿湿就好了。李柱全一说到这里,葛苗苗忍不住地笑起来说:“你这叫什么逻辑啊!不尿被子不是更好么?”李柱全说:“我那时候小,反正心里是这么想的,你笑我干什么,你就没有尿过床吗?”葛苗苗说:“我可不记得。”这话一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合适,说:“你就净说些没用的!”李柱全说:“这可把我急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你不知道那时候俺娘叫玉龙她妹妹小玉兰长大了当我媳妇呢,这也是都同意的。我和玉龙是通腿睡,就是一个被窝两人各一头。这时玉龙坐起来开始穿衣服,我想我也不能总在人家躺着啊。我心里一急,急中生智,想出好办法来了。我看玉龙上厕所去了,机不可失。我急忙把我这头尿湿的被子换到玉龙那头去了,心想这回万事大吉了。可我回到家,总觉得这事办的不妥当,冤枉了我的小伙伴不说,到晚上玉龙一睡觉,被子呱呱湿,还一股尿骚味。他自己尿没尿炕能说不知道?傻子也忘不了这事。我还想以后娶他玉兰妹妹呢!南墙上自己撞死算了。一想到这里我感到就像自己的末日来到了。雪一直在下,只是小了些。那两个卖豆腐的妇女也都回家了。一路上不好走,他们把小土牛车放在了俺家里。光把豆子背走了,临走时非要给俺娘留两碗豆子,娘死活也不要。我像热锅里的蚂蚁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今天别说没太阳,就是有太阳我也没法把玉龙家的被子带到我家来晒。我感到我的小脑瓜都要爆炸了,我急中生智又想出了个好办法,我抱起一抱柴火就往小玉龙家跑。我去把炕烧热,被子不就自然干了吗?这天底下比我聪明的还有吗!见了他们我就说天太冷,晚上还想在他家里睡。我一进玉龙的屋里,一下子就呆住了,只见小玉龙正抱着骚被子在火上烤呢!玉龙见我红着脸像傻了一样,便忙对我说:“昨晚上我也不知道,我把被子尿湿了,烤干了好晚上盖。你抱柴火来干啥?”我便说:“我来把炕烧一下,晚上还想在这里睡觉。”我同时在想:这难道说,他真以为被子是他自己尿湿的?又一想:傻子都知道自己晚上有没有尿被子,这是小玉龙怕我难为情才这么说的,还有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尿的这头换到玉龙这头来。我还有什么脸到人家家里来睡觉啊!”葛苗苗听到这里问:“你和小玉兰后来怎么没成亲啊?”李柱全这才把他和小玉兰的事讲给了她听。”葛苗苗说:“那时你还小,没有控制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现你已是成年人,都这么多年过去的事了,对自己的错还耿耿于怀的,可见你对坦诚做人的态度。李柱全说:“俺娘乐于助人刚教育了我,我却干了这种事。”葛苗苗说:“我不已经对你说过了,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啊!”李柱全说:“修养就要从儿时做起,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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