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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欲望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九十年代的初期,这时候,李柱全和葛青青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天,李柱全从父母给他的来信中看到,父亲身体不太好,让他回家去看看。其实他父亲得的是脑中风,已经偏瘫、不能自理啦!只是没敢把实情告诉他罢了。

这两天葛青青患感冒,也没到店里去上班,李柱全来到了何文明家,要把回家看望父母的事给葛青青讲一下。李柱全一进屋,看到葛青青在床上躺着,何文明不在家。他赶忙上前问候了一下,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便坐在葛青青身边,把他父亲来信说身体不好这件事,给葛青青说了一下。葛青青说:“你回老家把你父母接来吧!”李柱全想,我早有这个打算啦,可你哪会知道我这里面一直对你、对我父母隐藏着秘密呀!这让我可怎么办啊!苗苗不在了以后,父母看我年龄大了,总是催我,快成家快成家的,没办法我就骗他们说,我和罗云结婚了,到后来父母知道罗云已经不在了,知道我几十年来一直单身,娘急的都生病了,没办法,我又说和王小英结了婚,他们来了如果知道真相后,我没法向两位老人交待,他们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唉!这可叫我怎么是好呀!还有,您要是知道王小英,是我前妻王小凤的亲妹妹,我是个二婚头,当初还接受了您妹妹葛苗苗的感情,您还不恨死我李柱全呀!再就是我父母已经坐不了车了,唉!先过一天算一天吧!这时李柱全无意中看到葛青青的床头柜子上放着一板药,看着不象是治感冒的,他就问葛青青说:“姐,这是什么药呀!”葛青青说:“这是降压药,我感到不舒服有段时间了,这次感冒我量了一下血压,都一百八啦!血糖也有点问题,唉!这人活着还这病那病的,真没啥意思。”李柱全经葛青青这一说,他觉的葛青青的情绪都一直不太好似的。于是他便说:“青青姐,我知道你过的有点不快乐,我听人家都说高血压病人如果情绪不好,对病很不利的。”葛青青说:“什么病情绪不好也不行,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何文明根本就不适合我,想从他身上让我得到快乐,这种奢求没一点可能,开始我就没报多大的希望,只想过的去就行。”李柱全说:“青青姐,听你这一说,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我觉的在你们婚姻的这件事上,咱犯了一个多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那就是不慎重,特别怪我对他了解的太少,可事到如今,又能说些什么呢?”李柱全说完,他心想:我也是个过来人,可青青姐不知道,女人嫁男人,是关系到女人是否幸福的大事,男人找女人,也同样的道理,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找到适合自己的人呢?葛青青说:“何文明这个人,在日常生活里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呼小叫的,瞪着眼无理辩三分的来和我争吵,脾气大的很,还有,这人不仅毛病多,心眼也特别小,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他只要一看到咱俩在一起说话,就酸溜溜的吃你的醋,但是我清楚这不是他爱我的原因。”俩人正说着,何文明回来了,他一进屋,一眼看到葛青青在床上躺着,李柱全紧靠着坐在她身边,何文明就象突然看见老熟人在偷他东西似的,象有点吃惊,马上又是一脸的难看。李柱全忙叫了一声:“姐夫回来啦!”何文明一声也不吱,转身把门一关走啦!葛青青说:“你看到了吧,他这是又吃你的醋啦,你说我和他这日子怎么过。”李柱全想:真没想到,何文明竟是这么个一塌糊涂的家伙,唉,这人生真的是要面对太多太多的无奈啊!

有些人都知道,改革开放的初期,由于工农业形势的飞跃,也使电缆线加大了需求,何文明首先闻到了这一种味道,他多方筹集资金,要办电缆厂。说来也凑巧,何文明、李柱全他们这片门面房要拆迁,正当李柱全、葛青青一愁莫展时,何文明对他们说:“坏事可以变好事,这是唯物辩证法,唉!我说这个你们可能也听不懂,我就直接对你们说吧!这里不是要拆迁吗?我要办电缆厂,资金也有眉目啦!有点缺口不算大,我看你们干脆把货处理后给我入股吧!”李柱全和葛青青一时也没有合适的门路,都四十来岁,又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他俩对何文明办电缆厂之事经过一番考虑和商量,又做了一下市场调查和前景分析,觉的还是切实可行的,于是便答应下来啦!说干就干,抢战先机。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一个投资近百万,能生产十几个品种的“马鞍山市红光电缆厂”建成投产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资金也在慢慢的回拢。可好景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全国各地一涌而上的小型电缆厂就遍地开花了。光马鞍山一个人口只几十万的小城市,电缆厂就有四、五家,一下就把市场需求的肚皮撑破啦!何文明、李柱全的红光电缆厂,销售人员们的四路人马,每次出差回来都象秋后霜打的茄子,再也不象原来那么的神气了。李柱全更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现象的出现,李柱全一入股办厂时,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霜会来的这么早。

何文明、李柱全面临这么严峻的局面,俩人在一起也不知讨论了多少次,但就是意见不统一,有时还闹的脸红脖子粗的。何文明的办法是:降低材料成本,也就是以次充好,从而把价格降下来;李柱全的主张是:保证质量、降低产量,压缩一切开支,从而慢慢渡过这个寒冷的周期。意见不统一,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何文明说了算,最后出的产品不是平方不够、就是包皮一折就断,特别是这种护套线的库存也越来越多,李柱全感到了,比市场还可怕的问题的严重性,他拿着产品去找何文明,对何文明说:“就你这产品,瞎子也不会买你的。”何文明却说:“全部都卖到农村去,他们懂个屁。”李柱全说:“你不也是农村出来的人吗?还有,这种电缆线会出安全问题的。”何文明这时有些生气地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屁事。”按说李柱全是供销科长,在供销这方面讲,应该主要由他说了算。可是何文明却对业务员们说:“放开对客户条件,能给代销的也干。”这天李柱全对何文明说:“我们的资金本来就紧张,你还把货往外赊,我问过会计,会计对我说,要是再往外赊货,就周转不起来啦!还有,如果说哪个业务员万一不谨慎,让皮包公司把货套了去,人去楼空怎么办?”何文明又生气地说:“就你这小心眼,能做了什么大事呀!哪来那么多的皮包公司啊!我做生意可是比你有经验,资金不够用,我去想办法贷款。”李柱全说:“我们面临的是亏损局面,贷款利息我们付不起,还是把精力用在质量和产量这方面。”何文明这下火气上来啦!他对李柱全说:“这个厂我的股份可是占了一大半。”李柱全心想:以前我对何文明还真不了解,闹了半天,这个大老总是个大笨蛋,红光电缆厂马上就要完蛋啦!

于是,李柱全找到葛青青,把厂里的事前前后后,全部给她说了一遍,最后他对葛青青说:“我说这个你可别生气,何文明头脑是挺活,做生意还行,也会拉拢人,但办厂干企业他一点都不懂,原来我还真想写篇这方面的论文让他看一看,现在看来想一想,我这个想法是多么幼稚和荒唐。”葛青青说:“何文明不听咱们的,咱就跟他散伙。”李柱全一听葛青青这句话,心里头一热,心想:听青青姐这口气,她这心还是和我近,可你和何文明,你俩毕竟是夫妻呀!李柱全问葛青青:“散伙,怎么个散伙法?”葛青青说:“无非是咱和他翻脸罢!”李柱全听了葛青青这句话,心里又想:怎么青青姐说出这句话来啦!于是,李柱全问她:“青青姐,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啦!你和何文明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啦?葛青青说:“我给你说过,这人毛病太多啦,特别是这个大混蛋,他吃你的醋不说,对我也是越来越冷淡,他和我吵架,也成家常便饭啦!难以和他过下去啦,其实一开始我就该想到何文明不适合我,他是不会给我快乐和阳光的,因为他对我的爱是苍白无力的,这种爱又怎么能够长远的了那,现在干脆心里是一片空白啦!有些事我也不好对你说,何文明总是对小芹嘻皮笑脸的,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啦!”李柱全说:“青青姐,关键是你觉的,你和何文明能不能维持下去啦,如果你打算和他对付着过下去,你要告诉咱小芹,对何文明严肃些,我想这样何文明一定会有所收敛的,青青姐,你觉的那?”葛青青说:“先看这次咱和何文明将走到哪一步吧?”李柱全对葛青青说:“青青姐,你说咱和他翻脸,怎么个翻脸法?”葛青青说:“这个厂可有咱俩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也是个总经理、供销科科长,你要大胆行使你的权力,这样才能把厂干下去,何文明要是不听,那咱就撤股。”李柱全心想,有您这道圣旨我还怕啥哩?于是他又说:“青青姐,我看第一条是没有希望的,如果咱撤股的话,何文明他是不会同意的。”葛青青说:“柱全,你心里要有数,我和他一开始,我觉的就是一种打伙的关系,现如今这种感觉也没有了,我知道现在咱撤股是不容易的,不过咱一定要想办法,咱总不能陪着他一起去死吧。”这时葛青青抬了一下手,捂了一下胸口说:“柱全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是最亲最近的,我总觉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这四十来万可是咱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挣来的,相信这一次,咱俩一定会打败他。”李柱全心想,看来何文明在青青姐的心里淡的象碗白开水啦,还有这个何文明对小芹嬉皮笑脸的到底是何居心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你说我以前怎么喝了他几次小酒,就一下子改变了对他最初的印象了呢?我可真够完蛋的,让青青姐跟这么个屌货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想到这,李柱全问葛青青:“青青姐,假如你和他分手,一点也不后悔吗?”葛青青说:“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晚上,我常常站在凉台上,看着这闪亮的万家灯火,我总是在想,这些灯火看着都是那么平静温馨的,可在闪亮的窗户里面,又有多少人的心,和明亮的灯火不相称而在饱受煎熬呀!”李柱全说:“青青姐,说句心里话,你才四十来岁呀,走这一步太不容易啦!你能和何文明对付着过就将就过吧!别去想那么多,说句不该说的话,哪怕等你年龄再大些,再考虑和何文明分手的事吧!”葛青青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因为我还年青,所以我才有选择的条件呀!我就这么牺牲在他身上,不值的。”李柱全说:“青青姐,你今天把话说到这,真的是拿的起、放的下,放的下比拿的起更值得赞美,既然是这样,我就有办法把咱的股撤回来,姐,说句心里话,就撤股的事,也并非就是企业亏损盈利的原因,但这受制于人的日子我是受不了了,从这件事上,我也接受了一个很大的教训,就是穷人不能和富人在一起,富人的光更是借不的,穷人要有穷志气,老家人有这么一句话叫“自己的笆子上柴禾”,说到这里,这让我想起一个典故来:说有这么三个人,一起去赶集,其中一个是富人,另外两个是穷人,来到集市上,富人买了很多好吃好喝的,俩个穷人手里没有钱,白跟富人跑来了一回,落了个干眼馋,这样一来,无形中富人还从两个穷人身上得到了两样东西:一种是满足感,一种是优越感;两个穷人哩也从富人那里得到了两样东西:一种是自卑感,一种是失落感。三个人一起往回走时,正赶上下雨,富人买了一把雨伞,两个穷人中,其中一个没骨气,总往富人的雨伞下面钻,想沾富人点光,好少淋点雨,可富人那是永远光顾自己的,结果这个穷人不但没借上光,反而淋了更多的雨水,另外一个穷人冒着雨跑回了家,身上只淋了很少的雨水。”葛青青听了,深有感触的说:“现在咱从何文明的伞下撤出来,完全还来的及,免的被何文明伞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把我们淋的更湿。”

第二天,李柱全来到了厂里,到了何文明的办公室,一看何文明不在,葛青青却坐在那里,葛青青说:“我知道你每天都来的早,所以今天我也提前来到了厂里,柱全事不疑迟,今天你就和何文明摊牌。”正说着呢何文明就来啦!何文明一看,李柱全和葛青青都坐在他的办公室,便对葛青青说:“怎么一大早你也跑到我这里来啦!”葛青青一声也没吱,李柱全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支红梅牌香烟,由于厂里在亏损,李柱全吸烟的档次也下降了一级,由七元一包的阿诗玛变成五元一包的红梅了。在以前不用说,他也总是先递给何文明一支,今天这回破例啦!看也没看何文明一眼,他就掏出打火机,“啪”地一下把火打着,自己悠闲的抽起来,室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从他鼻口中吐出的一丝烟雾在散发着。李柱全把香烟吸到一半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话了:“何文明同志,为了让这个厂少亏损,甚至不亏损,为了咱把这个厂继续办下去,我今天还是想和你交换交换一下意见,从今天起,厂里有些事不能你一人说了算啦!特别在生产质量和销售策略上,要听听我的啦!”原来李柱全见了何文明,总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今天改称同志了,这又是一个破例。何文明看了看李柱全,又看了看葛青青,心想:葛青青今天也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一定是想给李柱全撑腰来了吧!何文明说了声:“你觉的有这种可能吗?”李柱全说:“不是可能,是必须,不然你就把股份退给我。”何文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怎么做起这么美好的梦来啦!你忘了我们在合同上是怎么写的啦!企业在亏损期间是不能退股的,真是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差。”李柱全严肃地说:“何文明,请你今天给我少废话,厂里出现今天这种亏损的局面,除了市场风险外,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何文明说:“我还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哩!”葛青青终于发话了,说:“何文明,请你不要耍无赖,全厂上下哪个不知道,都是你一手遮天。”何文明指着葛青青说:“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和李柱全是穿着一条裤子的。”李柱全呼地一下,站起来说:“何文明,请你说话文明点,不要胡言乱语的。”何文明说:“今天你们俩个一唱一合的,矛头都一致对我,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太笨了,一开始我就不该带这绿帽子。”李柱全气的骂何文明:“你还是人不是人?伤害别人,又污辱自己。”这时候,高厂长和陈会计也来到了何文明的办公室,在他俩人的劝说下,气氛暂时平静了一点。何文明对高厂长他们说:“你们俩个来听听,今天厂里亏损啦!李柱全就提出要撤股,盈利的时候你和葛青青到哪里睡大觉去啦!说我光进不合格的原材料,不这样能行吗?我们生产合格产品去卖低价钱,不是亏的更多吗?不把价格降下来,怎么去占领市场啊!商场如战场,李柱全你懂个屁呀!”李柱全说:“我还懂的,要用良心和诚信才能打胜仗。”何文明说:“什么良心、诚信的,光说好听的没用,实话告诉你,下一步我还要贷款,多进一些价格低廉的乙烯原材料,生产低价电缆线去占领市场,有市场就会有钱赚,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学学吧!你们要不听我的,就这么赶紧离开红光电缆厂,等我把马鞍山其它电缆厂挤垮,这个天下就是我的啦!”李柱全说:“小心把你狂妄的翅膀折断了,今天你不把股金退给我,我就用车把你进的这些**破烂货和一折就断皮的电缆线,全部都拉到法庭上去,让他们来给我做主。”何文明说:“你拉拉试试,除非你找死。”李柱全说:“那我可得感谢你,我求之不得,死对我来讲,那是我的一种渴望,我知道你在马鞍山什么白道的、黑道的这些人有的是,今天我可把话告诉你,我要怕了你,不是山东人操地。”何文明一拍桌子说:“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骂人的地方,你给我滚出去。”葛青青站了起来,气愤地指着何文明说:“应该滚出去的是你,高厂长、陈会计,今天你们也都听到啦!他独断专行,生产不合格产品,导致产品卖不出去,你们说这个厂还有希望吗?”何文明又指着葛青青说:“葛青青,无论怎么说我才是你男人,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向着李柱全说话,不怕丢人吗?”李柱全说:“何文明,你这个浑蛋加笨蛋,真叫人瞧不起!”何文明对李柱全说:“我早就知道你和葛青青不是一般的关系,你把她让给我你后悔了不是?”李柱全气的一拍桌子说:“何文明,你再胡说八道的,我揍你个王八蛋。”何文明一听,李柱全要揍他,还骂他是王八蛋,他猛的站起来,抓起椅子就象李柱全砸去,还一边大叫着:“你骂我王八,是谁叫我当的王八呀!这回你承认了吧!”李柱全一闪身,一根毫毛也没动着,他顺手抓起一只茶杯,对着何文明的头狠狠的砸过去,就听何文明“哎呀”一声,举手把头捂了起来,一瞬间功夫,鲜血就从手缝里顺着脸淌了下来。大伙一看,李柱全把何文明的头来打破了,这得赶快把他送医院啊!于是高厂长开着何文明的车,把他送到了马钢医院去。何文明在医院里包扎了一下,这就急忙跑到派出所去报案啦!派出所的人来到厂里一调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特别大家都看到葛青青极力为李柱全辩护,大伙也都向着李柱全说话啦!一来是何文明先动手,二来是一只茶杯也不算什么凶器,便罚了李柱全点钱,包了点医药费,这事也就这么过去啦!

可在何文明心里,这可成了大问题,他头上顶着块白纱布,暂时也没好意思出门,在家里便和葛青青摊牌了,他对葛青青说:“我虽然知道你和李柱全的关系不一般,但却没料到,在厂里你守着几个人的面,公开站在李柱全一边来和我做对。”葛青青说:“你对我怎样,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在厂里办的那些事,让谁去说你也不沾理,特别是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埋汰我们俩,我看砸你砸的太轻啦!”何文明说:“砸死我,你和李柱全可以公开了不是?你们俩人在一起,这醋让我喝的可涨破肚皮了,我埋汰你们俩,我冤枉你们俩啦吗?”葛青青说:“何文明啊何文明!怪不得李柱全一点都看不起你,李柱全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还拿着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你简直是头猪。”何文明气极了,大声叫着说:“你骂我是猪,李柱全骂我是王八,你们俩个都骂对啦,我要不是猪,怎么会当王八呀!你要再骂我,别说我揍你,等我把头上这块白纱布揭去,我才找你算账哩,我一个堂堂大老总,李柱权把我这头砸了这么大一个洞。”

何文明躺在床上,心里翻江倒海的想:让我咽下这口气,没那么容易,姓李的这小子,幸亏他手里拿的是茶杯,要是块石头我还有命吗?这下可怎么办哩?红光电缆厂的企业执照上,法人代表明明写的是我何文明的名字,他李柱全算什么东西,他还要在厂里说了算,滚他娘的吧!让他撤股滚蛋吧,这也太便宜他啦!企业现在正亏损,更是连门也没有。让他说了算不行,撤股也不行,下一步这可该怎么办哩?这个厂以后还有希望吗?不让他撤股,这头驴真敢把我的这些破烂货拉到法院去,这样我不更玩完了吗?我何文明是何许人也,我就不信我想不出办法来治你……。

再说罗小芹,她只知道她这个继父最近和她姨夫闹矛盾,根本不知道她妈和何文明,心早就不在一起了,这天下午放了学,她在路上买了些水果,来到了何文明床前,开口叫了一声:“爸,你这头好些了吧!我姨夫可也是,看把你这头打的。”何文明正愁眉苦脸的闭着两眼想对策,听到这甜甜的声音就象喝了蜜,睁眼一看,站在自己跟前这么一个又嫩又俊、又让自己一天到晚馋的直流口水的小美女,一下子感到浑身从上到下的都是那么地得劲,他眼睛一亮,有啦!我何不把她搞到手呢?这不是我日夜所渴望的吗?何文明又心想:这可不是件小事,我可要好好动动脑筋了。罗小芹年龄小、又天真,没什么心眼,想骗她不成问题。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事要如我所愿,我来世一回也值了。王小英水灵灵的、又白又胖的,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那是一点指望也没有,弄不好她早就是李柱全的一块肉了。下面接下来,第一,首先我得向他们认错,留个回旋的余地,之后我就好办了。想到这里,何文明对罗小芹说:“还是我闺女疼我,我会不要命的对你妈和你好,今天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姨夫,是我一时糊涂生气,先动手砸的你姨夫。”何文明这时忍不住地拉过罗小芹的手,觉的眼馋的挺难受,下身憋的更难受,他心里又想:别因小失大,色迷迷的啦,我还是先忍着吧!半熟的鸭子也飞不了。于是便对罗小芹说:“好闺女,学习一天啦!爸知道你辛苦,快去吃饭休息吧!”

罗小芹走后,何文明翻来覆去的,开始打起他的如意算盘了。要说何文明那可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四十多岁啦!又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也见识了些,都堆集在他的脑海里,成了他混世界的资本了。何文明心想:我的目标明确啦!把罗小芹骗到手,就我这本事就象吹灰之力那么的容易,你葛青青跟了我几年了,也不给我下蛋,特别是最近几个月,那种好事还不依着我,既然她的心已不在我身上,我就叫她女儿来代替,我可都是四十多岁的人啦!你和李柱全俩人好去吧!这回我就成全你。我这么做不合理、但也不过分,要想走这条性(幸)福路,第一条:我再也不能在马鞍山露头了;第二条:要有钱,钱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比爹好多啦,世上光听说有打爹的,没听说过有打钱的,这话一点也不错。可我这钱都压在了红光电缆厂了,如何把它变成现钱呢?何文明想啊想、想啊想,想到最后,都听到鸡叫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晚,坚定正确的战略方针完全制定出来了,就是没形成文件。何文明一晚上也没闭眼,如何打的如意算盘哩!他首先是这样想的,李柱全不是想要撤股吗,我也撤股吧,还有,他不是想趁电缆厂亏损之机,要过过一把手说了算的官瘾吗?这回我叫你如愿以偿吧!我把股一撤,不就有现钱了吗?没这好事啊!亏损期,他撤股我不干,反过来,我撤股他就干了吗?这种好事儿,那是儿媳妇被窝——指望不上的。我还得好好想对策,厂里不是亏了吗?估计也没亏多少?顶多也就五、七、六万的,要是亏的这些钱全由我承担下来,从我的股金里扣掉,他李柱全肯定是没屁放,说不定心里还乐开花哩,如果是这样,我不是太便宜他和葛青青了吗?亏的钱应该按股平均摊才对,唉!有失就有得,舍不的孩子套不着狼,我不是想早一天得到罗小芹吗?我要让她在一年之内给我生出儿子来哩!丢了芝麻捡西瓜,划算。何文明这个财色鬼,想来想去的,又总觉的不让李柱全吃点亏,他咽不下这口恶气,我不是要骗美女吗?干脆我再骗点钱吧!人长两条腿才能走路吗?我如何能骗到李柱全这小子的钱哩?何文明想来想去的,他想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何文明以前做钢材生意时,认识了几个浙江人,他们几个南蛮子到现在还住在马鞍山的马钢宾馆里,和他何文明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何文明心想:江南蛮子那可有的是银子,我就对他们说:“我急需一笔钱买铜线,一个月期限,另外给他们算高息,之后我把电缆厂再压给他们,这样他们准会把钱借给我,钱到手后我带着美女到海南找世外桃园去,可江南蛮子不知道这厂已经是李柱全的啦!让他们斗去吧!

何文明想到这里后,兴奋的从床上一翻身就跳到了地上来,他在屋里拍着自己的脑袋瓜,来回走动了起来,心里在不停的赞美着自己,我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诸葛亮和我比,他也只能排老二,这时的何文明感到自己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他又想,这首先要感谢李柱全,这一茶杯对我砸的好,这一茶杯对我砸的妙,砸出了金钱和美女,砸出了性(幸)福的阳光道,全国人民都说浙江的江南蛮子最聪明,北方的那些直肠子还说他们是半仙哩!这回半仙们可要败在我这个真神手里了。他李柱全还想跟我斗,你嫩的就象一根葱。要说何文明,也算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啦!既然都想的这么周到啦!还有什么话可说呀!可他心里又犯嘀咕了,想:江南蛮子不是凡人、是半仙,他们要知道红光电缆厂是个亏损的小企业,就算我把厂子压给了他们,他们也会担心我到时候还不上他们的钱的,他们能要个光吃粮食不下蛋的鸡吗?这事我还得慎重的考虑考虑,做到个万无一失。何文明脑瓜一转,又想出更高的招来啦!他心想,我何不给他来个虚张声势哩!电缆厂不是需用乙烯原料吗?我就说我为了降低生产的成本,要马上办个拉条厂,生产乙烯、丙烯半成品原料,我要这么说,浙江人肯定会相信我有点实力和眼光,因为他们那里的浙江人,也有不少出来办这种小厂的,我先找个地方弄上几个包装箱,里面放上些石头、砖头什么的封好,拉到电缆厂里来,就说我已经把设备进来了。这一来,我就等于给我何某自己上了双保险了,这回半仙无论如何也算不出我到底演的是哪出戏了。接下来,我要走的第一步,就是首先必须把葛青青来搞定,先好好给她认个错,女人心都软,哪怕这次我给她双膝跪地哩!下一步她成了我的丈母娘,双膝跪地那也是正好应该地,明天早上起床后,这可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了。我俩这一闹她和我分开睡,跑到她女儿屋里去了,她会不会把我们打架的原因都给小芹说了哩!见机行事吧!没有上不去的山,没有过不去的河。

第二天一早,何文明头上顶着块白纱布就早早起来了,他首先用豆浆机把豆浆打好,又想,葛青青喜欢吃油条、罗小芹爱吃韭菜包,于是他又顶着白纱布跑到大街上把这两样买回来了,接着就准备给葛青青下跪了。心里想:这可要看我的表演技术怎么样了?罗小芹要上学,吃饭吃的早,起来一看豆浆打好啦!早点也买回来啦!她笑眯眯的夸起何文明来啦:“我爸爸真好,一个病号还起这么早,给我们做早饭,真要在咱们家庭中当个模范了。”何文明一听罗小芹夸他,感觉心里象喝了蜜似的那么甜,从罗小芹的语气中,他还明白了,葛青青没把他们为什么打架的事告诉她女儿。罗小芹前脚刚迈出门,何文明后脚就钻到罗小芹的房间里来了,一进门,二话没说就给葛青青双膝跪下了,学着乞丐讨饭的声音说:“青青、青青你醒醒,我是神经病,我病的可不轻,这两天,我这个天下第一的大浑蛋,放了那么多不该放的屁,让你生了这么多不该生的气,我在这里双膝跪地给你赔礼道歉了。昨天夜里,我想来想去的,一夜都没睡好觉,你要不信你睁眼看看,到现在我这双眼还红的象个红枣这样哩!就象抹上了辣椒面似的。”何文明见葛青青一动也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知道这难度不小。难度再大,我也得把这块冰咬碎,让它化成杯凉水。一开始,葛青青听到“扑嗵”一声,还以为跑到屋里一条狗哩!紧接着又听到了何文明这鬼哭狼嚎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后来,她这才听明白是咋会事了,心想你叫你的吧!我就当做没听到。这时何文明又想了些美丽的词句,女人不是都爱听一些好听的话吗?只听何文明又叫起来了:“青青、青青,你醒醒,你长的这么俊,我都没好好珍惜,我真是头猪,我就是条狗,我猪狗不如……”葛青青心里想,你就胡说八道吧!我还睡他娘的哪份大觉哩!我还能睡的着吗我,你要是狗是猪的我又好办啦!她就听何文明继续叫着说:“我现在双腿给你跪着哩!从今以后我完全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敢骂鸡,你说鸡蛋有巴,我就说是树上结的,你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拉屎擦腚,我一切都愿意。”葛青青听着何文明虚心假意的叫个不停,恨不的起来一脚把他踢到门外去,也终于对何文明发话啦:“你就胡说八道吧,狗呀、猪呀的,我见它们都是趴着的,我可没看到跪着的。”何文明一听,心想:我好话给你说了三千万,假心假意的给你来道歉,可我毕竟是个人,听你这意思,你是让我趴地下,这成何体统啦!我一个企业的大老总给你双腿跪着就够委屈的啦!不行,这个我可不能再听你的啦!何文明急忙说:“我的姑奶奶,你就高抬贵手吧!别说你叫我猪狗一样趴地下,我就是给你跪着,我这双腿都已经发麻啦!你就原谅我一回,别说给你当牛做马的,我不说了吗?就是你拉屎我给你擦腚,我也没二话可说,不信你现在就来考验考验我,你没闻到香味吗?连油条我都给你买回来啦!”葛青青一听何文明什么屁都往外放,心里想:你这个软骨头,真是好气又好笑。无论怎么说何文明他认错了,这都是李柱全这一茶杯的功劳,走一步说一步,看看他今后究竟能演出什么好戏来,再和他计较。想到这里,葛青青说:“地下跪着的这个人,你可听好啦!我知道你给我道歉不是诚意的,我只想告诉你,你别跟我耍花招,你这两下子李柱全掉的也都比你多,何文明一听,葛青青又在说李柱全的好话,心里就又酸又气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你把李柱全捧到天上去,现在对我来说,也已经一点意义没有了,何文明这时说:“我都想了一晚上了,下一步红光电缆厂我肯定让他说了算,这个你放心好啦!我给你磕个头,你让我起来给你说话吧!”葛青青这才想起,何文明还在地上跪着哩!于是便说:“我可没让你跪着,是你自己没出息,这个怪谁哩!何文明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想:我还给你罗嗦个屁,看我怎么玩你们!他对葛青青说:“既然你都原谅我啦!那就吃饭吧!”吃过饭后,葛青青说:“你就在家休息几天吧,我到厂里去。”

葛青青来到厂里后,便对李柱全说:“我还以为何文明有多大尿哩!没想到,你这一茶杯就把他摆平啦!当时我还担心,他不会放过你,和你没完哩!甚至想到了他会报复你,真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认错啦!”李柱全说:“何文明,我倒不担心他会把我吹起来。”葛青青说:“他还说,红光电缆厂以后由你说了算。”李柱全说:“他真这么说了吗?这么快,他就做出这种决定来,这倒让我感到很意外。”李柱全同时想:我们这私人小厂,在权力问题上还不太明显和重要,但在大企业、事业单位上,一些当领导的人对权力的贪婪和欲望,那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何文明又何止不是这样的人呢?葛青青说:“等何文明过两天到厂里来,看看他的态度如何再说吧!”李柱全说:“无论怎么说,是我打了他,见了面我要给他认个错。”

又过了一天,何文明头上还顶着白纱布,就开着他的小轿车,带着葛青青一起来到厂里啦!虽然何文明和李柱全俩人心里都有向对方认错的准备,但是俩人一见面,李柱全心里觉的还是有些尴尬的,李柱全见何文明头上顶着的白纱布,只一停功夫,便先开口认错啦,说:“何总,头好些啦吧!我不该那么冲动。”何文明忙说:“没事啦!没事啦!都是我这嘴不好,又是我对你先动的手,男子汉大丈夫,事情过去就算啦!”何文明心里想,时间紧迫、任务重,我得赶紧实施我的计划啦!于是他便对李柱全说:“李总,青青告诉你了吧!红光电缆厂,以后我准备让你来主要管理。有件事我还没来的及告诉青青呢!现在厂里不是有点亏损吗?我想马上上个拉丝厂,生产乙烯和丙烯的半成品,也好降低生产的成本。”李柱全说:“这倒是好事,也是个方向,可资金又从哪里来呀?”何文明说:“我还没给你说明白,办厂生产乙烯和丙烯这事算我自己的,设备都已定好了,这一两天就到货。”李柱全心里想:看来何文明还真有点实力。没过几天,何文明运到厂里来三个大包装箱,外面用一块块的木板子钉着,里面究竟是什么货色谁也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何文明就开着他的小轿车,带到厂子里来三个人,要不是何文明介绍说,他们是浙江的老朋友,大伙听着他们喔哩哇啦的说话,还以为是日本鬼子来了哩!何文明带着他们在厂里转了一圈就走啦!葛青青问李柱全:“何文明把几个江南蛮子带到厂里来干什么?”李柱全说:“你没看何文明都把设备拉来啦!办小拉丝厂,这可是浙江人的专利和强项,何文明带他们来,也许是请他们帮着他办拉丝厂的。”

又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何文明又特意把葛青青带到了厂里,他对李柱全和葛青青说:“我有个事情需要告诉你们俩,我办拉丝厂资金不够用,再说我也忙不过来,我想把我的股撤出来,之后我生产的原料全部底价卖给你们。拉丝厂由我自己来筹办。”其实这时候,何文明已经把红光电缆厂压上去了,从浙江人那把五十万元骗到手啦!没等李柱全发话哩,何文明便急忙说:“不过你们别害怕,厂里不是亏损吗?咱让陈会计算一算,看看到底亏了多少钱?我估计也就五、七、六万的,亏的这个钱全部算我的,我想这样应该都没话说了吧!”李柱全想:我说何文明这个人,他不会这么轻易让权吧!果然是另有所图吧!如果是这样,何文明不是把这个亏损的局面一脚踢给我了吗?我要是不答应,我俩也干不到一起去,还在一起干,让他听我的那是句瞎话,不过我对这个厂还是抱有希望的,我相信我们自己的能力,不过厂里现有的不合格的产品和原料,要让何文明处理掉,之后损失也算在他身上。李柱全想到这里后,对何文明说:“我要和青青姐商量一下,还要听听高厂长和陈会计他们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何文明说:“要快要快。”李柱全说:“明天就给你答复。

李柱全和葛青青对在接下红光电缆厂的意见上基本是一致的,可他们共同感到经济上的压力,五、六十万呢!到哪去弄这么多钱哩!”葛青青说:“何文明要是答应咱提出的所有条件,咱就先给他,他股份中一半的钱,剩下的先拖着他。”李柱全说:“这样何文明未必能同意。”葛青青说:“是他何文明提出的要退股,你想想咱要不答应他退股,他会怎么办?”李柱全说:“我想何文明是真的不想和咱在一起干了,第一,他知道我不是个软柿子;第二,他对红光电缆厂的未来也许已经失去了信心。”葛青青说:“你说的没错,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咱才好拿他一把。”李柱全说:“还有何文明进的一些不合格的原料和生产出的不合格的产品,这些也由他来处理,之后从他的股金里扣出。”葛青青说:“理所当然,就这么办,如果他不愿意,他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因为他说过,厂里的一些事以后听你的。”李柱全说:“青青姐,我觉的这可不是何文明的心里话。”

这天,何文明、李柱全和葛青青,坐在一起商量关于何文明如何退股的事,其它条件都同意,就是只给他一半的现金,何文明当场就表示不同意。李柱全对他说:“不是我们现在不给你,时间这么短,我们没办法解决,我和青青姐哪来那么多钱呢?”何文明心想:这可怎么办?只给我股金一半的钱,也就是说,我那二十多万算是打水漂了,因为我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来向他们要剩下的这二十多万了。他心里又一想:我把家当处理完,手里有个八、九十万了,也够我扑腾后半辈子的了,古人云:知足者长乐吗!虽说那五十万是我骗来的,怎么算,胜利也是属于我,因为我还是另外多得了几十万,到最后何文明终于把这事完全彻底的都答应了下来。他只给了李柱全和葛青青二十天的时间,付钱后,厂里的一切手续再过户到李柱全和葛青青名下。这样何文明六十万的股金去掉一半还有三十万,再去掉厂里亏损的,和一些不合格的原料和产品钱,就只有二十多万了。高厂长知道红光电缆厂全部落实到李柱全和葛青青手里后,也入了几万元的股,有的员工也入了部分股。

正当李柱全和葛青青抓紧给何文明筹款时,厂里的一名员工得了重病,动手术需要输血,可医院的血不够,李柱全便带着厂里的几名员工到医院献血,由于血型对,李柱全一次就抽了四百CC血,厂里的陈会计此时也在医院里,他们在一起坐车回厂时,陈会计看到李柱全的脸色有一些苍白,连说话也不象正常时有力气了。她心想:李总是个多好的人呀!心眼好、人也实。这让她回想起了,在厂里的一件让她怀疑的事,由于当时自己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当时也没当回事,所以一直也没对李柱全提起过。等来到厂里后,李柱全坐在沙发上,往一边一靠,闭上眼睛就象想要睡觉那样了,会计室就在李柱全办公室的隔壁,陈会计过来给李柱全倒了一杯水,她见李柱全闭着眼休息,把水杯一放正要离去,李柱全便叫住了她,说:“陈会计,这几天我们快把何文明的钱给他凑齐了,从此这个厂也换了新主人了,我想听一听你对这个厂未来的判断。”会计说:“我想这个厂,肯定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李柱全问:“此话怎么讲。”会计说:“首先第一个,我对这个厂的新主人是充满赞赏的。”李柱全笑了笑说:“陈会计,你可真会说话,你是在奉承我吧!”陈会计说:“我从来不会奉承人,我说的是大实话,全厂的人哪个不佩服你啊!这就是厂里未来的希望,一个企业的兴衰,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我给何文明当会计也有几年了,他这人不行,也不是因为我看他这人要走啦这么评价他。”李柱全说:“你说他不行,人家开着小车,生意做的那么大,怎么能说人家不行啊?”会计说:“这个人头脑也挺活的,真要诚信做生意还行,但他人品不行,心术不正,有时候他的心思还让人看不清。”李柱全说:“你是说这人有一定城府。”会计说:“看着他好象有这么一点,其实是一塌糊涂。”李柱全说:“人家这么有本事,你怎么又说他是一塌糊涂啦?”会计说:“我主要是说他的做人和德行。”说到这,会计给李柱全讲起了前些天,她对何文明所做一个让人怀疑的问题。她对李柱全说:“李总,何文明前些天带到咱厂里来的那几个浙江人,你也看到啦!按理说何文明也该把我们给他们介绍一下吧!外边来的客人吗?可我怎么看他就象鬼鬼祟祟的,带着他们在厂里到处乱转啊!”李柱全说:“我估计那是何文明请他们,来帮他办拉丝厂的,人家介绍咱们干什么?”会计说:“那我觉的也太不符合情理了,你先听我往下说,何文明带着他们三个进来后,有一个浙江人进了我的会计室,开口他就问我,你是会计吧!我点了点头,这人问我,说这个厂,厂房设备的都可以,投资了不少钱吧!我说大概一百万左右吧!之后我问那人,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人说何总借了他们不少钱,是用来买材料和设备办拉丝厂的,还说他只是随便问问。”李柱全一听,心想:何文明借浙江人的钱买材料设备的这倒不奇怪,他借了江南蛮子多少钱?浙江人为什么这么相信他,难道说他把这个厂……?会计又说:“直觉告诉我,这里头一定有文章。”李柱全说:“陈会计,谢谢你!这事你可千万先别对别人讲,我和葛青青会马上把事弄明白的。”

正在这时,葛青青满脸气愤的带着罗小芹来到了厂里。她对李柱全说:“今天我对小芹说以后做饭、洗衣服、还有打扫卫生什么的不能光靠着我了,何文明他自己要办拉丝厂,红光电缆厂以后就是咱和你姨夫的啦!以后我在厂里忙,家里就顾的少啦!小芹你是怎么听何文明说的,快给你姨夫说一说!真是气死我了。”罗小芹对李柱全说:“我爸讲,他海南有个堂弟在那里搞房地产,资金有好几千万哩!他说他堂弟叫他也过去,去那做房地产生意,我爸还对我说,让我也和他一起去,到了那里我愿意上学就上学,不愿意上学就给他当秘书,一个月给我三千块钱的工资!之后再把我妈也接了去。”罗小芹一说完,葛青青就气愤地说:“你说何文明这个王八蛋,他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李柱全一听急忙问罗小芹:“这话是何文明什么时候对你说的呀。”罗小芹说:“就昨天的事,他还对我说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妈和你,说如果他万一去不了,会叫别人笑话的。”李柱全对葛青青说:“难道何文明最近真有这打算?”葛青青说:“见他娘的鬼去吧!他就是一个花心肠子,随便磨磨嘴而已,不过我发现他,这些日子有时心不在焉的,象走了魂似的。”李柱全对罗小芹说:“好孩子,有些话你可千万别听你那个继父的,他对你妈妈也是虚心假意的,你先回家吧!回家千万不能对你继父提这事,我和你妈还有话要说。”葛青青又对罗小芹说:“何文明一肚子坏水,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提防着他。”

等罗小芹走后,李柱全对葛青青说:“我看何文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来的正好。”于是李柱全把刚才会计和他在一起,俩人的谈话内容给葛青青讲了一下,之后李柱全又对葛青青说:“何文明自己办拉丝厂是真是假,对咱没关系,我想厂里的一切证件还全都在何文明手里哩,所以有可能何文明借了浙江人的钱,暗地里把红光电缆厂一把压给了浙江人——江南蛮子啦!”葛青青着急地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真要下海南啊!”李柱全说:“他去海南、海北的,这个咱不管,你不要着急,他的钱咱一分还没有给他呢!这钱没到手,他是不会走的,还有,他如果要走,为什么还要进设备呢?何文明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呀!”葛青青说:“他进的什么设备呀!包装箱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吗?”李柱全说:“如果是他借来的设备哩,不论是什么货色,他的东西咱无权干涉,关键是如果他把电缆厂压给了浙江人,从浙江人那里把现钱弄出来之后,如果咱把钱也给了他,他拿着这些钱跑掉了,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他这叫诈骗,咱先别打草惊蛇,明天咱俩叫着厂长和会计去找浙江人,他们不是一直都住在马钢宾馆吗?咱到那里摸实情况后。咱再告诉浙江人,红光电缆厂以后就是咱们的啦!如果何文明把厂压给了他们,并从他们那里借了不少钱,浙江人一定会有所反应的,如果没有这回事,咱就对浙江人说,咱们想和他们合作,今后的生产进他们那里的原材料,因为他们浙江人生产乙烯、丙烯这种原料的有的是,咱给他们个热罐子抱着,至于以后咱们怎么做,那是咱说了算的事。”葛青青对李柱全说:“你鬼点子也不少,咱就按你说的去办。”

原来是这么回事,何文明在浙江人那里借了五十万块钱,月息按一分钱算,期限六个月,到期本息一次还清。因为浙江人认识何文明已经有好几年了,又知道何文明有个电缆厂,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别人这么多股份。

到了第二天一早,李柱全和葛青青他们就来到了马钢宾馆,把浙江人全都堵在被窝里了,当浙江人听李柱全把话讲完后,都觉的有些不对头了,五十万不是个小数,到时何文明还不上钱怎么办?不行,得赶快把钱要回来。也有浙江人在说:“幸亏你们来这把这事讲明白,要不然这钱我们可给您要了。”李柱全说:“玩笑归玩笑,都说你们那地方人心眼多,这事该怎么办不用俺提醒了吧!”有个浙江人说:“没有摸清底就把钱给借出去了,何文明这人真不地道,走吧!给他要钱去!”

何文明见浙江人这么快来向他要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让浙江人给他三天的期限,之后,何文明对罗小芹说,要马上带她去海南,罗小芹赶紧告诉了葛青青和李柱全,葛青青和李柱全知道后气的牙根疼,告诉了派出所,派出所拘留了何文明,何文明说:“我是和小芹闹着玩的,我借五十万是办拉丝厂用的。”他不说这个,要定他的罪也许费点事,真是人慌无智啦!有个公安人员在问他:“你借了这么多的钱,进的是什么设备啊!”这一问,一下把何文明问傻啦!后悔自己多说话,恨不的把自己的舌头用牙咬下来。有人说:“那就去厂里看看吧!”何文明一看事不好,坐到地上不动啦!头上冒出汗珠来。你这不动也不行啊!死猪要上案板的。来到厂里,把何文明的设备箱子一打开,里面滚出一些石头和砖头来,李柱全问何文明:“你弄这个来,不是用来建厂房的吧!”何文明还想抵赖,说:“我明明进的是好设备,怎么变成这个啦!”公安人员对他说:“你这是从哪进的这种设备啊?”何文明说:“在浙江。”公安人员又问他:“浙江什么地方啊!怎么没有发货地址啊!把手续什么的拿出来看看吧!”何文明这回算是无话可说啦!他自然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但不是他理想的海南——那个梦中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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