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菌低头一看,正好撞上女人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面写着各种情绪,痛苦、隐忍、祈求、希望。
姜菌知道,女人这是想要她帮忙,只是疼痛让她开不了口。
姜菌移开眼睛,迈开双腿,继续朝前走去。
女人因为虚弱,未能抓实姜菌,只能任由右手无力垂落,她绝望地看着手背,眼里突然生出一股浓烈的怨恨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遭难的是我而不是别人!去死吧!都去死吧!
魔怔让女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最后嘴里吐出一口血,咳嗽也未停下。
然后越来越多的血从她嘴里喷出,她那对赤红的双眸也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
被血染红的大半张脸也开始呈死灰色,甚至有几条青筋悄然爬了出来。
姜菌知道,女人没救了。
她虽然神力全无,但她是病神呐,曾经叫人闻风丧胆的病神,最了解的莫过于病菌了。
所以她又怎么看不出,女人已经徘徊在死亡边际,就差病菌给她来上最后一击,将她推入死亡的深渊。
如果是曾经的她,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就能完全清除女人身上的病菌。
但如今的她,即使善心大发,也无能为力。
若是被天界那群糟老头子和糟老婆子瞧见此刻的她,怕是得笑崩他们那口不服老的白牙吧。
想着,姜菌又是自嘲一笑,虽然依旧是很轻,很淡……
身后,那原本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的女人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不再动弹。
六七秒后,女人身子却突然一抖,她睁开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只是那双眼不再是布满血丝,而是朦上了一层灰白。
如同失去了瞳孔,只剩下眼白,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她动作有些机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被线操纵的人偶般,然后朝前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似那喝醉的酒鬼,摇摇晃晃。
她微弓着腰,双手垂在大腿两侧,十根手指的指甲盖竟已变成深紫色。
那肤色也不知何时从小麦色变成了青灰色,皮肤的表层也爬满了如蚯蚓般大小的青筋。
她走的极慢,像小孩学习走路,缓缓朝姜菌而去。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姜菌停下脚步,半转过身朝身后看去,正好便瞧见女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她缓慢靠过来的画面。
而姜菌也一眼便看出了女人的变化。
看来确实和帖子里描述的一样,前期的它们速度十分缓慢。
姜菌得出这句话,便不再逗留,也不理会身后还在朝她坚持走来的女人。
也许除了姜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异常。
一个正捏着手机通话的男人从姜菌身边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姜菌的肩头,他面色不悦,张嘴就骂到:“你瞎啊!走路不长眼吗!眼睛是糊上屎了吗!”
骂完,脸色才稍作好了些,然后也不管姜菌会是什么反应,就又往前走去,继续低着头打着电话。
被骂,姜菌也不恼,她干脆转过身,看着男人渐渐朝女人走去的身影,嘴角轻扬,勾出了一道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