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老太爷不好了!”
“什么事?”
文清回答的声音很沉稳。
贺景几步跨进去,声音很大:“老太爷,有一户人家杀上门来了。”
文羡鱼就跟在他身后,突然眯起了眼睛。
一家人,不会是她所知道的那家人吧?
“他们带着什么?总不会是杀人的刀剑吧?”文清话语中依旧十分淡然。
“这倒没有。”
“那就是与我们说理来的,记住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慌急慌忙的。”
“是,老太爷教训的是。”少年人也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只是……”
看出面前人心神不宁,文清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给他们先安顿下来,你让人去请捕快来。”
“是。”
文羡鱼心里想着该没自己什么事儿,决定回去继续蹲马步。
哪里想到,都快到如归苑了,正和林雪岫撞个正着。
“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林雪岫身旁还跟着个少年,文羡鱼一看,就知道是文杉。
“大哥,你怎么也在?是来找我有事的吗?”
“倒不是为什么事情来找你,是外头有人来闹,不来看看你,娘不放心。”
林雪岫看着眼前人,微微一笑。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大嫂她双身子才更需要照顾,再说了,我好歹是有两下子的人,还怕他们不成?”
“有你这话呀,娘就放心了。”林雪岫摸了摸文羡鱼的头,“杉儿你瞧,你妹妹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啊。”
“是啊,那哥哥就不担心了,你在窝里头别出来,啊。”
“大哥~”文羡鱼拖长了音调,“我怕什么,有清二师傅在呢。”
“那就好,”林雪岫笑了笑,“我们走吧。”
文羡鱼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其实希望他们留下来,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都怪我,说什么不喜欢身边常常有人,哎!”
文羡鱼揉揉头,本来就被揉乱的头发更加乱了。
“小姐,您回来了?”薄雾有些惊讶。
“是,突然有人上门闹事,我没出去的成。”
“是这样啊……”薄雾低垂着眉眼,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你们常常遇到闹事的吗?”
“这倒没有。”
“那你下去吧。”文羡鱼想了想,来的不会是李家那一窝吧?
“小姐,小厨房派人来问,小姐想吃些什么。”
“就说我今天睡多了,不想吃东西,再有麻烦你打一桶水来,我想洗澡。”
薄雾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时间,文羡鱼就已经将自己泡在暖融融的洗澡水里了。
“洗澡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文羡鱼投靠在木桶边缘,十分舒缓地叹了口气。
雾气氤氲,文羡鱼在暖意的包围中昏昏欲睡。
不等她睡着,外头吵闹起来。
“千万别让他乱跑!”
“快抓住他!”
“你们别过来——”
文羡鱼噌地一下站起来,想到身上未着寸缕,又慢慢坐回了水中。
“快拦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进如归苑!”
这是薄雾的声音,文羡鱼一个激灵,来不及擦干身体,穿上了衣服。
古代衣服于她而言,十分繁琐,文羡鱼只穿一个肚兜,放弃了中衣,套起了外面的正装。
“彭!”
文羡鱼正挽发簪的手一顿,意识到那人只是撞了门,一时半刻进不来,这才松了口气。
“快来人啊!”薄雾心里着急,虽然她一向在如归苑照顾客人,可里头在洗澡的,可是他们家的小姐。
“这里头的是谁,你这么着急?”
那人话里带着笑音,又离这里近了,文羡鱼一下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来的人,是李家的柱子。
原本还想着出去看看,兴许还能撂倒几个人,如今,是出去不得了。
“这是我们家的贵客,你要是敢冲撞了她,免不得一张状纸告到衙门,让捕快立刻把你带走!”
文羡鱼在里面,听着薄雾的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这可是头回见她,有这样的气势。
薄雾说完吐了吐舌头,总归没有辜负夫人所说,要把小姐称作贵客的嘱托。
“好歹我也是童生,要是我一句话,你家老爷也得给我点面子,虽然你长得没有我姐姐好看,可也是个美人胚子,不如,你就跟着我?”
文羡鱼听他说这话,就难免想到穿越那天的事,心里一阵反胃。
“你这小子目无王法,闯进我文家来,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文彬急匆匆地赶到,心里十分生气。
都有人闯进来了,二房的人一个个都像聋了一样,出来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你是谁?也是童生吗?”李柱斜视着眼前明显比他俊秀的少年,心里十分不服气。
“我是文彬,与水澈先生交好,不知你是哪位童生?”
李柱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气来,水澈在这十里八乡的,十分有名气。
他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媒婆踏破了他们家门槛,都没有一个让他点头的女子,可谓是风头无两。
“你不过就是仗着你穿得好!”
“是谁在说我的重孙子?”文清语气十分凌厉,他身后,还跟着李柱的父母。
“太爷爷,您大可放心,这点小事,孙儿自会给您摆平。”文彬对李柱很是不屑,这人这么面生,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童生。
听着文清的声音,文羡鱼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
会不会是文清,亲自摆了个套,引李家人,上钩呢?
有好戏看了。
文羡鱼这个时候很想出去,但想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叹了口气,心中自我安慰说,隔墙听戏也是挺好的。
“这件事情,有老夫一个人处理,媒婆失踪多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查不出什么来,还得送上县去。”
“文老爷,这,媒婆的事,真与我们家无关哪。”
这是李柱他娘的声音?文羡鱼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
虽然,以如今的情势来看,那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用处了。
“我怎么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文清冷哼,“况且你儿子不受约束,胡乱瞎闯,若是冲撞了人,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