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山,枫庭。
秋日时节,满山枫叶流动如火,远远看去,像是瑰丽的云霞。
枫庭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整个尘山的人早在几天前就得到了喜糖。今天,是慕氏和公孙氏结亲的日子,一大早,林照意就被人拉起来打扮。
公孙绪兄弟陪同父亲一同在厅堂等待。
怎么还不没好,这都快午时了,公孙绪几乎就快坐不住,被公孙绎瞪了一眼,才乖乖耐起性子等到。
“宗主,少主,二公子,表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林照意就缓步而来。大红靓丽又不失秀雅的嫁衣,淡紫云纹外披,凤冠微晃,粉面丹唇,眉目如画,光彩照人。
“姨父,绎表哥,绪表哥”。林照意福身行礼。
“小意,你今天好美”,公孙绪真诚的赞美,今天的小意是最美丽的姑娘。
“真的吗”?林照意一直有些忐忑。
“当然是真的,我们小意一直都是美人,不过那么稍微一打扮,别人就更不能比了。大哥,爹,你们说是不是”?公孙绪笑嘻嘻道。
“好看”,公孙绎言简意赅道。
公孙祁有些出神,今日的照意看着有七分像夫人,和夫人当年一样的美丽。
“姨父”?
“你表哥们说得不错,很好看”,公孙祁拉回思绪。
“照意,来,这是你姨母留给你的嫁妆”,公孙祁打开盒子,取出一对碧玉手镯,刻着祥云花纹,一看便是贵重无比,流传久远之物。
“你姨母说,这是当年她出嫁时的嫁妆,原本是一对,你外祖母把一只给了你姨母,另一只给了你母亲。你姨母派人找到了你母亲的手镯,说是以后一起给你添嫁妆。我一直留着,今日把它给你,是你母亲和姨母的心意”。
“谢谢姨父”,林照意竭力克制自己不要落泪,哽咽道。
“母亲,姨母,照意今日出嫁了,你们看到了吗”?
“不要哭,大喜日子不能哭”,公孙祁拿起手镯,替林照意戴上去。
“你看,戴在你手上多好看”,公孙祁眼眶微有泪意。
“她们一定很高兴,你带着它,就是你母亲她们见证你嫁人”。
“嗯”,林照意红了眼眶,竭力把眼泪逼了回去,今天母亲和姨母该高兴才是,不能落泪。
“对,小意今天可不能哭,新嫁娘的妆容可是很难画的,哭花了可就不美了”。
“绪表哥说得是”。
“乐枝,乐杉这么些年同你一起长大,情逾姐妹,心性,修为都不错。我也问过了,她们愿意陪你嫁到慕家,从今以后,她们会更尽心尽力的帮衬你,你也要好好待她们”。终究不是在公孙家,没有可靠之人在身边,实在难以放心。现在慕氏看起来挺清净,谁知道究竟如何。自己和绎儿他们也不能时时帮衬到照意,必须要有忠心不二的人留在照意身边。
“乐枝/杉一定忠心小姐,永不背叛”。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红衣少女行礼承诺。
“谢谢姨父,乐枝,乐杉,你们快起来”。
“是,小姐”。
“宗主,少主,二公子,慕氏的人已经到了”。
“知道了,让他们等等”,一想到小意要嫁人了,公孙绪现在反而烦躁起来,口气也不怎么好。
“说什么呢,误了吉时可不好。来,姨父把盖头替你盖上”,公孙祁一面高兴,吾家有女初长成,一面也有些惆怅。
此去,便不能常常见到了,疼了十多年的姑娘,一朝嫁为她人妇,公孙祁不禁黯然。
大抵这便是天下父亲的为难。
“我们照意会是最幸福的姑娘,尘山永远都是你的家,姨父,表哥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姨父,绎表哥,绪表哥”,林照意双膝跪地,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照意拜别姨父,两位表哥。谢姨父,表哥们多年的恩情”。
公孙祁不禁眼眶湿润。
“还不快把你们表妹扶起来,傻站着干什么”?
“小意,我和大哥送你出去”。
“嗯”。
公孙祁将盖头替林照意盖上。
“去吧,孩子”。
“照意就此拜别,愿姨父福寿安康”。
“嗯,绎儿,绪儿,送你们表妹出门”。
公孙绎两兄弟一左一右牵着林照意出去。
“照顾好自己”,公孙绎不善表达感情,只是低声这么说了一句。
“好”。
“慕公子,好好待小意”,待林照意上了花轿,兄弟俩不约而同对前来接亲的慕栩说了这句话。他们是小意的家人,有资格维护自己的家人。
“初径记下了”,慕栩一愣,却很快做出承诺。
“嫁我为妻,必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