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又叹了一口气,他问道:“刚过易折,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秦月笙点了点头,他反过来问道:“所以呢?刚过易折又如何呢?我娘亲离开了,留下了三个小孩子,而他们呢?继续在那金陵城里过他们的锦衣玉食吗?他们依旧还是那高高在上吗?我不想去问原因,更不想去问对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人偿命,这就是道理。”他语气越来越高,眼睛仿佛泛红一般。
老道士又继续问道:“所以,你想去那金陵城里面,将他们一个个杀个干脆,杀了他们以后呢?你想过吗?春秋国战结束不过是不到三十年的时间,你想让这个国家又一次发生战火吗?你可知道,因为你这样做,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会有多少人在战场上面死亡呢?”
秦月笙沉默,这一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虽然不理解老爹并肩王秦毅的想法,但是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疯狂,甚至将掩藏在背后的守塔人都吸引出来,但是所有人看着世子,都苦笑一声,又回去了自己的岗位。仔细看去,秦月笙眼角甚至已经笑出了泪水,他转过来看着老道士,他问道:“所以呢?所以为了这所谓的天下太平,我就得忍着,等到有一天他们都自然的老去,甚至飞升,对吗?”老道士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秦月笙却没有给机会,他背着手,突然间跪在刚刚关闭的门口,他继续说道:“于是小老百姓可以因为仇恨,因为利益,去杀人,去报仇,而我这个所谓的并肩王世子,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就得看着仇人嚣张且潇洒,对吗?”他跪在门口,又一次沉默。
老道士急忙说道:“你太着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秦月笙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是不是以后得天天跪在门口,在这里,我去告诉我娘亲,为了天下大义,您的仇就忘了吧,要想那佛家的妖僧一般,告诉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吗?我是不是要告诉大姐和二姐,告诉他们说,我计划想爹爹一样,学会忍受,这仇就这样算了吧,是吗?师傅,我不是佛家,更不是所谓的君子。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就够了。我不想有一天真的无颜面见他们,更不想有一天我见了我娘,我不知道说什么。”
老道士也似乎逼急了,他狠狠的看着秦月笙,抚须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甚至连胡须都被拽落了几根,他大声问道:“那你告诉我,天下必须怎么办?又一次春秋国战吗?”
秦月笙摇了摇头,他反过来问道:“请问师傅,这所谓的盛世里,又是否真的天下太平了吗?老头子二十年不进兵,但是战争结束了吗?西楚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就愿意守在那块土地上面,所谓的皇家子弟,项家族人就不得出那关口呢?北魏又是不是真的愿意生活在那戈壁沙漠,生活在草原,他们每一年又是否打草谷次数减少了吗?还有那东吴,他们是不是愿意为了那所谓的国家称号,就一座城市生活呢?师傅,春秋国战,灭的,还剩下这几个,但是那些被灭的国家,又是否想复国呢?”
老道士沉默,他看着秦月笙问道:“所以你想怎么解决呢?”
秦月笙站起身来,拔出诛仙剑,说道:“既然无法结束,那就来个大一统,我倒是要看看,九州一统以后,车同轨,书同文,稳定度量衡,一统天下经济,还有几个可以蹦哒的?师傅,春秋国战的结束应该是春秋大一统,而不是被暂时性的和平所掩盖。”
“那那些将士呢?他们的生命呢?甚至是无辜百姓的生命呢?”老道士一连三个追问。
秦月笙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没有所谓的和平过渡,那么大一统的结束必然是拿生命填的,他们可能会死很多人,甚至是我,是师傅,是老头子,都可能死亡,但是,没有人会忘记,曾经为这春秋一统而死去的将士们。若春秋一统,死人又算什么,都死了又怎么样?百余年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