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两人各自沐浴休整了一番,下来和老莫、霞姐打了声招呼,说明天中午要返程了。老莫夫妻听了,很是不舍,晚上又邀请二人共进晚餐,东方玩笑道,他们这么请客,房钱都赚不回来,老莫很中国式地慷慨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谈钱伤感情,性情相投的四人笑作一团。
晚餐之后,见屋外月明星稀,夜色迷人,东方和桑柔手牵手在月光下散步。找了一处大石,两人坐在上面享受着最后一晚山间的宁静。
客栈背靠山林,远处一片稻田,田间小溪穿流。林间蝉鸣声,田间蛙叫声,潺潺溪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间山谷中,让人忘却俗世红尘的纷扰。却因有身边人的相伴,又宁愿滞留在这俗世红尘中。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桑柔抱膝坐在石上,喟叹道:“坐在城市水泥房中读诗,哪有此刻这般接近诗中意境。”
东方看着月光下少女清亮的眼睛,笑道:“你在中国还好,想想我从小在国外,背诗全靠强记,哪懂什么意不意境。只有踏上这块土地,才懂诗中韵味。”
“是啊,而且古代的诗词都是可以唱的,只是后来失传了。”少女表示遗憾,转而又欣慰道:“好在现代的音乐人为好些古诗词谱曲,让它们又可以传唱了。”“《经典咏流传》?”“哈哈,对,那天我们看了一点。”“嗯,记得,和诗词大赛一样,都制作得很精良。”
“你觉得现在此情此景应该配哪首?”东方颇有兴致地问。桑柔想了想,莞尔一笑道:“此情此景,我倒是觉得一首民歌很适合。”“哦?哪首?”
桑柔望向明月,轻展歌喉唱道:“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东方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也是第一次听桑柔唱歌,歌声表达出的阿妹对阿哥的思念,身处两地恋人间的依恋,如泣如诉,婉转动人。正所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世上没有比人的歌喉更动听的乐器。
词曲由少女婉转清丽的嗓音唱出来,悠扬中带丝伤感,动情处极是缠绵,歌声丝丝袅袅,缠绕心头,随着夜风,飘荡山间。男人彻底听痴了,呆愣地望着少女。
桑柔唱完,转头看向东方,眼中泪光点点,凄婉一笑,问道:“好听吗?只是我每次唱都会有些伤感。”东方心头震撼,伸出双臂拥住唱歌的多情少女,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女孩还沉浸在歌曲的情绪中,想到再过几日就要与他分别,不由在男人怀中昂头悲声道:“只怕你走后,我再不敢听此曲......”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婉而泣。
一番儿女情长之言,听得东方子规魂蚀骨销,真想与她就这样痴缠一世,长醉温柔乡中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