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失了不少血,脑袋有些发蒙。撕了贴在狐狸身上的咒便往外走,“明日将小白变回原形,送到尚书府,我是尚书府大小姐荆芥。我先走了。”
狐狸见荆芥走的摇摇欲坠,想上前扶住她,如今她是他和小白的救命稻草。如不是没有办法,他不会想坏了小白的飞升之路。如今有了其他办法,他只希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莫测的凡人不要骗他。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了生死契。
只是未等他扶住荆芥,门从外面打开了。荆芥见是梭织一喜,直愣愣的扑到了梭织的怀里,她实在是有点头重脚轻。
待她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青纱帐,一下子放下心来,尤其是嗅到了淡淡的酒香。谁曾经在天上滴酒沾不得的梭织,到了凡间得以饮酒来维持神智明。若是不喝酒便成了另一个梭织,一个傲娇却又有些柔弱的小皇子。
“感觉如何?”梭织见荆芥醒了却兀自傻笑起来,有些担心她是否中了狐妖的魅术。
荆芥有心捉弄,也不起床,侧卧着朝梭织抛媚眼,声音朗朗,“谁家的公子,怎生的如此俊俏。”她这招是跟狐狸学得。
梭织见荆芥眨巴着眼睛的憨样觉着十分不对劲,欲摘腰间驱邪白玉给荆芥握着。不成想他这一低头,荆芥却用手指勾住了梭织的下巴,缓缓靠近。当真是把狐狸的手段学得淋漓尽致。
两人几得极近,梭织也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一双总是镇定自若的眼睛变得有些迷茫,双颊不觉漫上红晕。
荆芥看自家徒弟眼神变得不大对,便立马撒了手,退回床上,关切问道,“梭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烫!”
梭织将眼皮垂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看你有精力作弄我,定是没什么大碍,我先出去了。”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出了门。
梭织从来没有这般匆匆离去,他向来很是懂礼数,荆芥刚想出声叫住他,却听得门口有咳嗽声十分浑厚威严,荆芥有些懵。
梭织刚走出去小桃便从外间进来了,疯狂用眼神对荆芥暗示,荆芥后知后觉,又听到外面的客套话才明了,外面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太子殿下,不知小女如何了?”
“受了惊吓,神智还不清明,需好好静养休息才是。”
“久闻太子殿下对医术多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太子殿下今日救了臣的小女,臣定登门拜谢大恩。”
“尚书大人言重了。”
外面一阵寒暄拜谢结束,荆芥透过窗户缝看着梭织离开,屋外的人亦随之散去。荆芥默默吐槽,这些人再不走怕是要把这里的院墙给冲破了。
小桃在人多的时候憋着哭呢,见人都走了,狂奔到窗边拉住荆芥胳膊,哭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就知道二小姐将你带出去定没有什么好事。”
荆芥看小桃一双眼睛又要哭红,立马威胁,“再哭,我就换个丫头了,你天天的哭,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我得了重病,随时要去往西天了呢。”
小桃瘪了瘪嘴,好不容易咽下哭腔,“小姐,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嗯……记住你说的。”这已经是小桃第无数次的不靠谱承诺了,对此荆芥很是头疼,她这一世该不会是被小桃哭死的吧。
荆芥刚醒,还是有些晕,便让小桃去打盆水来好洗洗脸,只是一看自己的划伤的手指头都被包成了粽子,无从下手,便她站在水盆水翘着指头前踌躇不得前,这刁钻的包扎手法不像梭织手法,便老向旁边的小桃。
小桃肿着眼睛羞涩的笑了,“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当时老爷在呢,所以是我……”
荆芥点头,“猜到了。”看小桃脑袋越发低垂,荆芥便又加了句,“倒很是别致可爱。”
小桃听及此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小姐喜欢就好。小姐,我帮你擦擦脸吧。”
荆芥将手巾递给了小桃,小桃赶紧接过,将手巾打湿,便给荆芥擦起了脸。
“咳咳。”浑厚威严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未待荆芥有所反应,小桃则跟受了惊的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到了一旁跪了下来,“小,小桃见过老爷。”
荆芥尴尬了,小桃这脸擦到一半,她脸上湿漉漉的,手巾在小桃手里,她想抬起袖子擦擦又怕她这个爹说她不知礼数。
“父亲怎么来了。”荆芥打算让脸上的水珠自然风干了。
荆尚书一进门便是看到荆芥满脸的泪以及她轻微抬着的受伤包裹着的手,左心口不由得一闷,将脸别开来不再看荆芥,朝小桃道,“你先下去。”
小桃一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听及此迅速退了出去,她一直跟着荆芥呆在小院里,一般见不到老爷,每次见老爷她都怕的要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家老爷只是个文官。
“父亲是有什么事要对女儿说吗?”荆芥疑惑,他这个爹向来对她不闻不问,今天来干嘛,莫非因为梭织?
荆尚书递给荆芥个手帕,兀自找地方坐了下来,“这些年疏于对你的管教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荆芥看着手里绣着一对锦鸡的粉帕子蒙了,她瞬间联想到各种关于定情信物的陷害,“父亲,这不是女儿的,女儿不会女工的,这对儿锦鸡如此精致,绝不可能是女儿绣的,还请爹明查。”
荆尚书一口凉茶喷出来,伸出手指着荆芥颤抖,“无知,无知,那是对鸳鸯。”
“不管鸳鸯与鸡都不是女儿绣的。”荆芥为让荆尚书相信她语气十分肯定,大有种屈打也不成招之势。
荆尚书看荆芥如事事小心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不知是因自责还是怎么的,心口更闷了,“谁说是你绣的??我让你擦脸,你哪来那么多话。”
“啊?啊。”荆芥自知想多了,用帕子擦了脸便攥在了手中。她这个爹怎么突然和善起来,难道果真如画本子里说的,先跟自己套近乎,然后来个卖女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