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大红绸缎铺就的床上,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美,暖暖的,痒痒的,就想笑,想着想着竟真笑了出来。
这时候门开了,她听到有脚步声在向她走近,步履沉重,步步都似踩到了她的心里,惊的她心惊肉跳。双手紧张的攥起了腿上的衣物,至到青筋暴起。
在前世,她有过很多男人,爱的,不爱的,爱她的,还有爱钱的,她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感觉,即便是第一次,也没有怕成这样。
骨子里那股倔强的秉性,渐渐升华了起来,她在怕什么?这是她夫君,难不成还会吃了她?眼睛一闭,快吐一口气,手松开了衣物,迅速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
再睁睛时,她的眼睛久久都闭不上了,眼仁迅速的聚集到了一起,拿着帕子的手颤抖着,一个不留神,帕子竟掉了下来,她举起颤抖的手,指着穿着新衣,却项上无头的人道:“你是谁?”
她的唇竟也在颤抖,怪不得说出的话,听到耳中,犹如幽魂之声,无一丝力度。
那人并没回答她,无头的人,如何能说话?但他却一丝都未停留过,继续往她这里靠近。
无头人,每走近一步,她就往床里挪一下,没几下,竟贴到墙上,无路可退。
然而那人,还在往这里走,她的恐惧,空前的膨胀,压缩到极限时,她双手抱住低下的头,大叫了出来。
“啊!”
她心尽了全力拼命的大喊着。
“醒醒,快醒醒!”
一个男人的声音,花朩蕾以为还是梦里的那个无头人,手用力的甩动着,试图逃离钳制,脚四处乱蹬,但凡能触碰到的,她都用力的蹬。
“蕾蕾,快醒醒,你被梦魔住了,快醒醒!”
任男人如何说,她都不愿睁开眼,她怕那个无头的人,和满是鲜血的颈项。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拍醒了花朩蕾,却吓坏了那个拍打在花朩蕾脸上的人。
“楚澈?”花朩蕾怀疑的看看自己,是一件银灰色的长袍,再看看楚澈,还是万年不变的暗红色,之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原来都是梦,只是太过真实了,竟分不清那个才是现实了。
“痛吗?”
楚澈心痛摸了摸花朩蕾的脸,她的皮肤怎么这么嫩呢?刚刚那一下,他没用太大的劲,怎么竟红成这样了?而且他只打了一面,怎么整张脸都红了?
花朩蕾怔怔的着着楚澈,此刻,他是多么的温柔又认真啊!眼神里的疼惜,让她觉得不舍,那个梦难道是上天按排好的,楚澈天生就是帮她赶走妖魔的人?还是这个梦在预示着什么?她从不信鬼神,自从穿越后,但凡有想不通,用科学解释不明的事,她免不了,往这上面靠。
她手在身后扶着床,半坐着,楚澈则坐在床沿,向她这里倾斜着,这种姿势暧昧透顶了,即便是经过世事的她,也免不了面红心跳。
等等,她明明是在车里睡着的,这会怎么到床上了?
“这是哪?”
花朩蕾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尽,警惕的着看楚澈。脑子里迅速合计着种种可能,楚澈是皇帝的人,难道京城有变,皇帝要用她要挟楚漓或老爹?不可能啊,楚漓与她只是合作伙伴,皇帝不会想不到。老爹?似乎也不太可能,老爹对大漓国可是忠心耿耿。难道是柳衣白让楚澈来擒她的?她走时故意没叫上柳衣白,只是给他留了个口信,难道她这是又回江南了?
花朩蕾的变脸,让楚澈心里很不舒服,她在排斥他,也对,他那么恶名昭著,怎么配得到她一丁点的感情呢,不自然的抽回停在半空中,距她已有一指之遥的手,控制住心里的沮丧,让它们不至于表露出来,尽量平淡的道:“这里是客栈,在此歇息一晚,我们明天再上路!”
我们?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现在到哪里了?”
楚澈微笑了一下,安抚她略受惊的心灵,“刚过琼州,估计得明日午后能进京。”
都过琼州了,她记得睡之前还有燕京,不想她这一觉竟睡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什么时候赶上来的?表哥呢?”柳衣白既然跟他们是同伙,理应也跟过来的啊?一向爱粘着她的表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
刚从恶梦中惊醒花朩蕾,觉得自己的脑袋都锈死了。
“我也是刚刚才赶上来的,衣白有事留在江南了!”楚澈耐心的对她的问题一一做答,看着她滴溜溜不停转着的眼睛,楚澈觉得,也许只有她是活着的,而且他们,犹如狂兽在做殊死挣扎,残喘着最后仅留着的一口气。
这么说柳衣白被皇帝小儿给留在江南了?不知道是什么事,该不会是在查她的盐吧?皇上小儿要是敢动她的盐一指头,最好让人做好收尸的准备。花朩蕾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她对皇帝还是很顾忌的,“皇上也跟来了吧?”花朩蕾小声的问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是真跟来了,明天便让他追悔莫及,最后心里还加了一句:非缠死他不可。
“皇兄有事,已经连夜赶回去了!”
“皇兄有事,已经连夜赶回去了!”
花朩蕾不知道,这个时候,楚澈说这话的时候,心正在滴血,他知道皇兄为什么急着赶回去,也知道花朩蕾将会面临什么,只是,为了父皇临终时的那几句话,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再多陪陪她,那怕是多看看她一眼。
花朩蕾早就意识到了,楚漓跟皇帝还有楚澈之间,在暗地里似乎在争什么,斗什么。但具体在争斗什么,她却一无所知,不是打探不到,只是她不想知道,太浪费精力了,她没那份心。
但自从这次去过江南,自从听说了鹂鹰,她便不这么想了,现在她太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了。楚漓一个旁枝世子,为什么会觊觎皇位?为什么大家对鹂鹰如此重视,而楚漓还会将鹂鹰交给她,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将她带进了一个谜团,只因为其中和某个重要环节她不知道,所以这些事,她无论怎么串也串不一起,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个重要的环节就是——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