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餐馆的厨房内洗了一个小时的碗碟,餐馆的主人才将长长的账单交给古兰,并赠上一个客气的笑容:
“慢走了二位咧,你们是小店有史以来,第一次吃饭又洗碗的客人,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但就像青山不会改,绿水也总是流一样,肚子也总是要在下一次饿,碗也就多起来了。但是你们今后不要为此发愁了,只要肚子饿了,就欢迎光顾本店吧!记住,小店的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两人向店主人挥手告别,店主人也向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就退到店里忙活去了。
这家店之所以生意兴隆,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人都感受到了店主人诚意满满的亲切,打算今后就到他家吃饭了,不仅是因为店主人,更主要的是餐馆离潘君屋很近,走五六分钟就到。
洗了一个小时的碗,古兰感觉好像皮肤光滑了一些,把指尖放在鼻下嗅了嗅,萦绕着淡淡清香。
回去后,古兰用绳子将自己的腿部绑好,防止这双脚趁着梦游的契机,不经主人同意就蹦跶到阳台上。他躺下去,向小诺招招手,道:“那么,我们就明天见了。”
随后他念出梦若浮生的口诀,“身入梦中,心通无限。”接着身体一倒,一点不拖泥带水的就睡着了。
睡觉,已然是古兰珍惜时间的一种体现,但这可不适用其他人,因为若整天躺在床上,很可能有极大概率招致‘懒虫’的称号戴在头上,所以像小诺这样的人,没到睡觉时间,就不会躺在床上。
况且,如果连古兰都乐此不疲的修炼了,那么小诺更加不能落后。
所以在入睡之前,他来到第三层楼上,准备做今天最后一次的练习。
室内悬挂着沙袋,就如他早上离去时一样,也在一直等他回来。
这些沙袋帮助他领悟了流星冲,但这本来就像流动的河水一样,是没有终点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打算进一步强化功力,未雨绸缪。
除去古兰的小部分因素外,此番训练的目的更多的是针对另一个人,那个在地下室遇见的女子。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很可能会成为敌人,而魂晶的事,很可能与她也有关联。
不知怎么一回事,小诺总有一种顾虑,认为他如果不继续练习,很可能会败在这个人手中。这或许是一种武者的直觉,但早在与面具女第一招较量后,这种顾虑就产生了。
这不是流星冲的威力不够,相反,它的威力很强大。兴许就是因为光环耀眼了,所以其他方面就显得暗淡。
小诺认为他的速度有些慢,搭配上流星冲,就像马车拉火箭。今天在地下室的较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如果他的速度够快,那么就不会被她截住招式。
也就是说,施展流星冲时,最好能有一套特别的步法,以闪电般的速度,保证流星冲每发必中。
因为就算流星冲再有威力,如果不能命中敌人,就等于没有意义。
因此,有必要将这套步法领悟出来,配合流星冲使用。胜利的希望才会更大。
因为是配套使用,小诺甚至为它想好了一脉相承的名字:流星步。
从目前看来,领悟出‘流星步’似乎不是很难,因为它就是用双脚来施展流星冲,所以按照同样的心得,应该能很快掌握。
为了方便观察,在练习之前,小诺就已经脱掉了鞋子,让一双脚丫露了出来。
此时,脚下已凝聚了不少元气,如雾一般逸散。按照流星冲的诀窍,这时只要将元气极限压缩,‘流星步’应该就能施展出来。
虽然有诀窍,但用双脚凝炼元气的困难程度,其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感觉就像让动物使用人的工具一样,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
一开始练习,就遇上这样一个大难题,小诺当然不甘心就此打起退堂鼓。他继续努力,希望用坚韧的毅力来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事。所谓熟能生巧,只要肯下苦功,什么事都能完成。
这个道理毋庸置疑是正确的,但从结果看,小诺下的苦工还远远不够,因为元气只是极不成比例的缩小了一点。
而从这个比例推算,他需要更下苦功,以至于还需要继续坚持一年。
但瞬息万变的形势可没耐心等他这么久,小诺只能自己主动改变。所以他放开思路,先尝试其他可行的方法,看能不能用到实战之中。
他笔直站立,双目前视。然后摊开双手,让流星冲的火焰包覆在握起来的拳头上。
下一秒,他后背躬起,脸部朝地,把燃烧着火焰的双拳抵在地面上,就像运动员起跑时的预备姿势一样,借用全身发力。
随后的实验证明,这个方法可行。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可以移动到三米远距离的沙袋上。
他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手握住系着沙袋的麻绳上,歪着头,思索这一姿势的利弊,任由身体随着沙袋而轻微摇晃。
虽然躬背向天的姿势有些别扭,让动作停滞不流畅。但只要一点时间,这种卡顿之感就可通过练习磨合,从而融入到自身的攻击体系中去。
而这些沙袋,就是他练习的工具。
几个小时的练习后,所有的沙袋再次成为了破烂的布条,里面的沙子早已泄漏,在地面上留下一堆堆的沙子。小诺也完全适应了那个招式。
到了这里,今天的事就算完了。像往常一样,把所有窗帘拉下来,到楼顶沐浴后,就可以回到第二层楼的床铺上,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大觉了。
楼顶是一块开阔的场地,四面围着铁丝网,浴室就在西边那一侧,堡垒似的矗立着,刷上与整栋建筑一致的白石灰,让它们看起来浑然一体,不在视野中过分凸显出来。
浴室内的浴具齐全,可以说应该有的都有。除此之外,窗边的栅栏中还放着一根黑漆的木筒,一端伸出去,另一端留在室内,由一个三角形的支架支撑起来。这是望远镜,但小诺却把它当成了衣架。
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上面,打湿身体,抹上沐浴用的泡沫,双手揉搓几次后,然后一桶水冲干净这些泡沫,就开始穿衣。
也就是在他伸手拿衣服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望远镜的镜筒的透镜上面,发现原来它不是空的,竟然是一块玻璃。
他把眼睛凑过去看,远在几里外的景色就在玻璃镜片中清晰的出现,让他啧啧称奇,十分惊讶,引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抬起颤巍巍手,宽衣解带,好像正准备睡觉。
小诺移开镜筒,这一次看见的是个男子,体格壮硕,但品味却偏离了正轨,身穿女式内衣,摆出扭捏之态,在一面镜子前孤芳自赏,不时还转动一下,挤眉弄眼,似乎在寻找他美丽的一面。
小诺再次移动镜筒,不过这一次的人就值得他注意了,那是个黑衣人,形迹可疑,说他可疑,是因为他走在行人堆里很普通,可是一旦行至僻静之地时,可疑处就露出来了,他能像壁虎那样爬墙。而爬墙竟不是为了一般盗贼的偷窃,却是向某个特定的方向远眺。
两三分钟后,他还会沿着原路返回地面。然后再走上几条街,以同样的方式爬到另一栋楼顶上,在另外一个角度,重复的向上一次眺望的地方远眺。
很明显他在观察着某个地方,规划路径,而且打算以隐秘的方式秘密接近。
而这个地方,就是百合的家。因为很容易就能从两次眺望的交汇点推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