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晶的意外掉落,引发了三人争锋相对的抢夺。
其中,尤以静叶最为出力,她把黑尺舞出一个圈子,防止两人抢夺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制造拿到魂晶的机会。
但是她不能如愿,因为双方有着同样的目的,彼此牵制,所以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双方均奋力激斗,使出浑身解数,然而却难以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装着魂晶的玻璃瓶一直躺在三人脚下的草地上。
“我不会让你再碰到它了,静叶!”百合使出全力,根本不在意那些标记她的刻度线,如果有必要,她甚至会用身体挡住静叶,防止后者取到魂晶。
静叶的主要把精力用在了小诺身上,后者那冒火的拳头威力强劲,若挨一下绝非儿戏,而他显然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静叶看出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动作如脱兔,以至于连波动刻线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似乎他的某一项绝技正在成型。”静叶猜测,注意到了小诺双脚上蒸腾出的白气,那很像是某种绝技的雏形,静叶着恼起来,“看他步步紧逼的神情,肯定是把我当成了他试招的工具!可恨,那我就让你知道轻视我,后果有多严重!”
她捏着剑诀的那只手忽然垂下,一把小刀已顺着袖口滑落,落入掌心,但因为她特别让手背向外,所以别人根本不能察觉她的手里已暗藏刀刃,而这也正是这招袖中刀每每使出,必定得手的原因。
她捏住飞刀的手轻轻向上一撩,飞刀便化作一道寒光,径直飞向小诺的眉心,小诺的注意力全在那把黑尺上,根本没有想到静叶还有这一招杀手锏。如果是一对一,那把飞刀必定将深深的插入他的眉心。
但站在另一个角度的百合,却注意到了静叶的这个细微的举动,所以留了一个心眼,但她看见那是把飞刀时,当即大声警示道:“当心,静叶的手里有飞刀!”
这声提醒,几乎决定了是生或者是死,而小诺对此的反应是异常灵敏的,几乎是不经过大脑发出命令,他本能的转身,就地卧倒,用后背来抵挡危险。
这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再加上小诺特意为之的身法,整个躲闪的过程可以用毫秒来计量。飞刀从小诺的后脑勺飞过,将挺立起来的一缕头发割断,在空中纷飞。
旋即,静叶迅速摆脱百合,一步跃出,用最快的动作捡起地上的魂晶,准备把它收进里面的衣服里。
“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小诺爬起来,手脚向地面一按,身体凭空从地面弹起,把脑袋当作武器,撞在了静叶的后腰上,后者的手还没伸进去,装着玻璃瓶的魂晶却从手心里飞了出来,一个弧线,撞在了一块卧石上,瓶身粉碎,魂晶好似浮标似的漂浮在空中,发出炫目的光辉。
静叶伸手去抓,却被小诺抱住了脚踝,手臂一收,后者随即跌倒,戴在脸上的面具也因这一跌滑落,但她显然无暇顾及,从地上坐起,提尺直敲绊住她足踝的那双手。
“静叶,住手!”耳中忽然响起百合的声音,静叶才意识到面具摔落,难怪脸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是自己的面貌已经被百合看到了眼睛里。
她敲向小诺的尺子停在了半空。同一时刻,小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握着静叶足踝的手逐渐放松了。
“本来想让你对我确切的印象终止在这一刻之前的,没想到还是没能保持住。”静叶的语气有些伤感,“百合,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们因缘份相聚,也会因缘尽而离别。”
“缘份缘尽什么的,从来都是借口,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留在这里。”百合用诚恳的目光看着她。
“既然意志能决定行动,那我的意志就是带着魂晶,离开这里。”静叶是个认定一件事情,就要执行到底的人,所以她强迫自己不去顾及百合的感受,以夺取魂晶为第一要任。
魂晶没有意外的被她抓在了手里,但是她求胜心切,忘记了一件事,魂晶不能被活体生物碰触,所以当魂晶接触她的皮肤时,立刻腾起一股绿色火焰,伴随着一种被消融的痛楚,就像把手泡到了强酸溶液里。
腐蚀的烧痛让静叶视线模糊,所见之物早已面目全非,她的五感被迫转移到脑中突然响起的弦音上,越来越响,且越来越尖细,静叶猛然觉察到自己快抵不住这尖细的声音,若强行抵抗,脑袋说不定会因此爆开。
身体异常难受,而根源处就在掌心,静叶痛苦的叫一声,握着魂晶的手便松开了,魂晶从她张开的五根手指里,缓慢漂浮出来。
小诺便趁机接手了魂晶。
这感觉并不好,就像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醒目的绿焰,便在魂晶接触皮肤那一刻升腾而起,腐蚀着皮肤,这种灼烧似的疼痛,似乎连流星冲都抵抗不住。小诺的视野开始模糊,脑袋里好像塞满了蜜蜂,嗡嗡叫个不停。
“真吵,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小诺大叫,不由自主提升流星冲功力,去抵抗魂晶蔓延出来的热量。
静叶摊开手,一道烧伤的红肿便在手掌心里出现,她观察着小诺握着魂晶的手,等待他脱手的那一刻。
百合的表情显得疑惑,她察觉到这片魂晶与上次所见的魂晶不一样,印象中的魂晶不是该一下钻入人体,然后邪恶的控制受害者的行为吗?
魂晶的绿焰沿着小诺手臂的血管灼烧,让他的皮肤浮现出一条条醒目的光纹,并且沿着他的心脏位置继续浮现出来。
“快放手!”百合大叫,若任由光纹继续蔓延至心脏,形势怕是凶多吉少。
静叶道:“小诺同学挺顽强的,竟能忍受到这个地步。”
百合道:“所以你看清魂晶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吗?它带来的只会是痛苦!”
“正因为魂晶中蕴含的能量极其强大,所以人们的目光才会被它吸引呢!”静叶叹一口气,“谁叫人太过于渺小了呢?所以一旦看见了能够强大的机会,就会像飞蛾投火那般身不由主去追寻,这源于人对天地的敬畏,一种永远无法治愈的不安全感。”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不安全感无须借用魂晶,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抹除!”百合看了静叶一眼,眼神中透露着坚决,随即走到小诺身边,用自己的一双手握住小诺的手,分担其魂晶反噬之苦。
“你干什么?”静叶大声说,摇了摇头,“真是孩童似的意气用事!”
绿色火焰随即传递到百合的手上,她同样感到了绿焰腐蚀的灼痛,痛苦让脑袋晕眩,同时响起一声音符,但这音符是永远不会终结的弦音,而意识很难在这种单调的弦音下保持清醒。痛楚之前,她本能的就想松手,可是为了证明给静叶看,她咬牙坚持。
此时,关于静叶的回忆,便在百合的脑海里一幕幕的浮现出来,沉浸在这些记忆里,魂晶带来的痛感竟也突然消失。她不知道这是意识开始脱离身体的迹象,只希望这记忆能延伸下去。
然后,回忆放映到了她握住小诺的手的这一刻,但奇特的是并没终止,她的意识飘浮着,继续观看着之后的变化。
之后的变化很快,只有某些画面在极速的变化中稍微停顿几秒钟,她看到静叶将被小诺打败,后者的双脚冒出火焰。接着,画面跳跃至潘君屋,她与小诺走进去,碰巧见古兰从睡梦中醒来,小诺便给了他一个包子,让古兰哈哈大笑,接着便说了一句,‘我想带你领略一下浮生梦境。’
之后的画面则更有预警性,汤城城门打开,卫士军团从城内列队走出,接着便看见他们全倒在血泊中,一道女人的黑影披散着头发,发丝从血泊里抽出,兀自滴出血珠,一双吸血鬼似十分冰冷,却闪烁着狂热的嗜血欲望,血泊中的尸体都成为了她的猎物……
百合猛的缩回手,脸上冒出虚汗,转头见小诺,却是一副心有所悟的表情。
但不久之后,他就开心起来,“我怎么有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我会用流星步了呢?”
魂晶由两人的手里飞出,仍旧飘浮在空中,能量涌动的晶面散发出绚丽的绿光,似乎用一种无声的言语告诫世人:“未来,已在你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