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丝滑如墨,华丽地散开铺在脑后,眉如远黛,飘飘淼淼,带有朦胧的美感,如烟笼青云,雾中看纱,桃花眼蕴着星眸,眼中光芒犹如点点星辰揉碎其中,极其自然的眼线随着眼型蜿蜒婉转,眼眸流转间,眼尾微微上挑,增加了些许妩媚,偏偏一双眼干净澄澈,琼鼻巧立,唇色嫣红,肤如凝脂,只是脸颊两侧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婴儿肥,未长开的脸,已见倾国色。
这个女人今天救了他一命,若不是她,其实换了其他人救自己,也定救不活的,没有那药丸,以当时他的身体,已然是撑不下去了。
救命之恩,待他回去,就放了她吧,兵权其实也不是不能用别的法子收回来……
关键是,现在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被暗卫安全带出去,不行,今晚得想法子联系上自己的人。
可是这个时候,谁又能接受真正的东武帝竟然在一只小犬身上?
乾龙宫。
姜黄色的锦帐层层叠叠,宽阔的寝殿里,窗户紧闭,殿中点燃了十二座莲花灯,六盏香壁炉,花木的清香才盖住了灯油的烟熏味。
一套罕见的由黑色玉石打造出来的玉桌玉椅,发着朴华的光,书桌四角雕着一朵朵花,缓缓绽放,玉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袭华发垂在劲瘦的腰处,鬓边两绺青丝垂落在肩头,一双精致到了极点的眼睛,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沦陷,偏偏那双眸子却平静无波,细看之下,蕴着无限的苍凉,那种经历万事,沧桑寂灭充斥着他的眼眸,与白到透明的皮肤相衬的是红到极点唇,如染血一般,给他增添了一份妖异。
他面前跪着一个黑色劲装的男人,满身的鞭痕,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死气。
“他在哪?”殷九尧淡漠地问道。
“你这个逆贼,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待我皇归来之日,便是尔断头之期!”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血。
殷九尧嫣红似血的嘴角绽开一抹笑,危险而魅惑,给他整张脸都添了几分艳色,缓缓起身,宽大的袖袍搅动了铜鹤炉里升起的香烟,来到那个男人身旁,一双冷眸落在那男人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语调平缓,却带着隐隐地不屑。
“听闻先皇留下来的暗卫,个个行踪诡异,身怀不世之才,实力艳绝,如今一看,不过如此。”
“你猜猜,朕既然能找得到你,其他人只不过再多费点时间罢了,你们也不用指望着原先的主子能醒过来,朕既然现在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是已无后顾之忧了。”
“你居然弑兄!大逆不道的反贼!”男人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慌乱。
“兄?”殷九尧脸色一变,他狠狠地袖袍一扫,那男人被掌风打中胸口,竟生生撞断了玉桌的一个桌角。
那男人见戳中他痛处,带了赴死的心,眼里闪过一丝狂热,“你登上了皇位又如何,任凭你再怎么不想承认,你也得明白,你是凭着这一张和主子相似的脸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你也是凭着和主子一母同胞的关系才能活至今日!忘恩负义,弑兄篡位,迟早有一日你的面孔会被揭穿!”
那男人话音一落,脑袋一歪,竟是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