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儿与蛋蛋被小喽啰押进来。起初柳大侠坐在椅子上眯眯眼打起盹了呢。因为这件事全由大魔头的管家来审理,双方议定程序好了。所以柳飞刀没什么事儿,协办协办顾其名也就是看着点儿,自然显得清雅悠闲一些,给管家助助兴罢了。否则大侠若坐在旁边把虎脸一威,双目一瞪虎视眈眈,岂不成了管家的监督员,那管家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此时管家一个仔细看人犯心里想坏了,这魔头不专干胡吊扯的事儿嘛!押进来的密探不是别人竟然是捉拿吴家兄妹的大侠弟子,这事儿肯定是谁搞混水摸鱼,混淆不清糊里糊涂给做了呢。管家的脑袋瓜灵验雄儿这孩子就算装在麻袋里变成灰烬,他也能轻轻松松认出来。这不大侠每个月的饷银都是他到自己的府上去领取。这孩子那双看着钱币发亮的眼睛,记忆深刻神色清晰,几乎能穿过纸背的目光炯炯有神,分外神釆奕奕,给他留下的印象尤为牢靠。故而管家对这孩子的关注度很高,也就有了特别不同的对待;无聊的时候常常念叨起来,柳飞刀的后继有人啊羡慕嫉妒死了!
大魔头的管家抬臂招一招站在身后的魔头问道:“怎么就这两个娃娃你们没搞错了,万一看……看走眼的事儿也不一定是吗?别让吴家兄妹趁机溜了。”管家是满脑子里疑窦迭出这是什么人干的蠢事儿,逮谁也不应该逮大侠的弟子嘛?他一肚子埋怨无处可出。
魔头瞒脑子里想着是领赏的事儿,心里乐滋滋的,哪顾得上去领会和琢磨管家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索性点个头大声的嗯一嗯。当然魔头这好心境得保留下来啊!要不然在坑头里这么憋屈的地方,一个人没点挥霍的激情!真的活的很累很累。
管家斜睨刘大侠一目,瞧他睡的那么起劲当下也不敢惊动他。不过这种阵势明摆着审下去哪利少害多。就算给大侠两个徒儿按个什么不大不小的罪名,得过且过同样是得罪人,同样矛头是针对柳飞刀。管家聪明啊一盘算,只要自己开口去问责,分明就是冒犯了身边的大侠。这内幕的奥妙跟玄机他是禅悟透透只有傻逼的人不会去理会。可是手下的人断定这两个毛贼,就是吴家兄妹的秘探言辞凿凿,一口咬死绝不悔改这就变成棘手的一件事儿了,起码得过个堂审问审问一下是非曲直,表面上意思意思喽!
管家抬头去瞅一眼魔头,见他洋洋自得得意忘形的模样心里一下子没了主张。虽然这魔头算是他的一个亲信。但是管家也明白一个事实的残酷,在黑云坑是个没有信仰的地方,就是亲信也要建立在相互利益勾结的同盟基础上,才会有巩固的关系可言。一旦违背这一套俗不俗雅不雅的准则,人心叵测世事难料,谁也不敢断定亲信的人就是一个可靠的老家伙。管家不是怕手下人不服软有背后申诉和抗议的意思。而是担心自己手段过分圆通的处理之后,有人会说闲话质疑他为人狡猾处事含糊,风言风语人言可畏啊!起码有一点忌讳流言蜚语,则其手下人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虚冒功名包庇恶人,怎么去解释得清楚呢?这些当下困扰的难题思前想后,却是管家自律的头等大事不可马虎。当然管家的权术不至于低劣到了毫无办法解决的地步。毕竟粗鲁一点的话把大侠弟子与魔头搅在一起,各打五十板省事了未曾此举不可。然而这样鲁莽的举措有失身份啊,传出去不好听,人们总会认为那是一个糊涂判官凡事刀切豆腐两面光。其实自己给自己祸害了,时间会证明那是愚蠢之举。自然管家更是不屑一顾视为雕虫小技的招数反感之极,更加不会复制模仿。
无奈之下他朝魔头扬扬手。魔头立马点头哈腰,遵循上司的旨意是他永葆饭碗不丢的法宝屡试不爽。管家道:“你有他们俩的叛逆证据?”魔头严词厉道回:“老爷他们当场捕获,还有五块金疙瘩!”管家大惑不解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岂不是笃定的死罪呐?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吴家兄妹派来的秘探,只要在坑头私藏金锭一事那捉到了肯定是死翘翘!不过管家捋一捋下颏的那几根硬梆梆的胡髭,觉得这个案情十分蹊跷,绝对不是魔头所言如此夸张。假如真有此事这金锭哪来的呢?坑头不产金子的道理他是明明白白知道的;假设吴家兄妹用来收买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做起交易啊?他们根本无法把金锭带出去,这点管家是笃定不移坚信不疑。因此他问:“你说的那物证在哪呢?可不准空口无凭无据!”魔头信口而道:“老爷现场逮到他们,自己说藏起来了!”管家追问:“那你亲眼看到了吗?”魔头摇摇头愣了回:“我要是看见了……还要你问呢早给你……弄好啦这还要您老教我怎么做嘛?”管家随即骂道:“混账的东西有眼不识泰山。你知道那俩人是谁啊?”魔头被他骂糊涂了发蒙了。回道:“管家老爷这不明摆着两……两个吴家兄妹秘探啊亏你说的……当时我准备咔嚓一下给做了呐!”管家没法子碰上这样没脑子的下人,怎么教他也不懂事就是一个无知的鼠辈者。于是省点力气吧不想跟他再磨嘴皮,只好自格儿吹胡子瞪眼珠。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转了一个半爿的背,冲着魔头瞪眼用食指戳一戳他的脑门摇头叹息。
管家回头瞅着柳大侠,窥见他睡的正香嘴边一角还淌着一溜的口水,看起来像个邋遢鬼好恶心!便回转去头颅朝雄儿俩踱步走去。其实柳飞刀压根儿没睡着,甚至一个盹儿也没打;他装睡装的出神入化,连他自己恍惚之中意念里也认为自己真的进入梦乡。所以睡眠的整个形态十分逼真,打呼噜淌口水,还有一呼一吸的节奏哪一点睡姿等等不是恰到好处无以伦比,成了黑云坑装睡大神一点不夸张自然骗过管家的那双好视力啦!
此时管家故意背着双手慢悠悠踱步。然而当他走到离雄儿俩师兄弟半途的距离,突然间放下背着的双手。接着一个惊讶大呼问道:“嘿这不就是大侠的徒弟雄儿吗怎么会是这样呢,到底谁啊……哎呀呀呀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呢,这不自家人……自相残害嘛来人呀快……快卸掉他们的手铐脚镣听见了吗快啊!快啊!快啊!”小喽啰被管家这么一声吆喝一折腾全都慌了神,手忙脚乱打开他俩铐子的双手直发哆嗦儿。
雄儿机灵赶紧跪拜道:“劳驾管家老爷亲自顾问明察秋毫,给予雄儿开脱罪责我等莫齿不忘您的恩德。谢谢管家老爷!”蛋蛋不明真相看师兄跪地上磕头,自己也要学着来啊。不过这磕头下去看不见师兄的那一面抬头,竟然想到爷爷死去的那回儿事,全家人磕头默哀的情景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模样呆着便是。
管家心疼死了这孩子兴这磕头礼太感动他!此时此情此景一下子触动到他深刻的思虑;想想自己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却膝下无嗣,要是自己百年之后有个人也会这么孝敬该有多好啦!管家当场脑子里冒泡儿一样犯上了念想,是否收下雄儿做个干儿子呢?其热心发飙似迭起,想一想,美滋滋多好的事啊!可是这样的场合开口很不合适他很理性。
管家徐徐走过去搀扶雄儿起来。瞧一瞧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心肉像似刀绞一般难过。便大声尖嗓子吼道:“下次撵兔子千万别把自己撵丢了啊?”于是甩甩头努努嘴使个眼色给雄儿。意思是告诉他你师傅睡的像一头懒猪叫不醒了,你俩还是扶他回去睡觉吧!雄儿很聪明马上理会管家的那个意思。答道:“谢谢管家老爷!我马上领师傅睡觉去。”雄儿话落。管家扭一下脖子朝着魔头尖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啊巡逻去啊!下次有本事逮个真的回来蠢猪!”说完他顿了一顿嗓子对雄儿说:“雄儿明日到我那里领赏去啊,千万可记得孩子我的乖儿子呐!”魔头正巧在他背后接道问:“说我吧谢谢管家!”管家正好一肚子埋怨找不到地方出气,瞧他一搭讪莫名的怒火直冒三丈呢。管家回头狠狠的瞥一眼魔头,忿然哼的一声拂袖而去。出了洞门口,管家的尖嗓门儿爆了吼道:“我操他姥姥祖宗十八代,是谁谎报军情啊老子……捶……死……他!”管家气急败坏。
雄儿走过来见师傅双手捂着耳朵,仍然呼呼大睡口水流湿了半个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