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手里拽着两只红色扎头发的橡皮筋,一口气跑到花仪的饭店。他在饭店门口驻足一下,摊开手里的扎筋,生怕一个不慎的闪念给丢了,此刻自己的心律莫名其妙的一阵狂飙按耐不住跳动啊!过了一会儿,他才移动脚步蹑手蹑脚走进去。饭店里的大厅空无一人显得寂静。蛋蛋迟疑了,停止了脚步,做贼心虚一般轻轻然喊了一声花姐姐,见没人应答时。于是,蛋蛋穿过大厅到了庭院。此时后厨房里飘来一阵阵烩菜的香味,很勾人味蕾开放呢,他咽了一把津液冒泡儿的口水慢慢踱步去。
蛋蛋瞟一眼那堆柴火,被姐儿垒得整整齐齐,像砌体的石头墙那般坚固。旁边就是未劈的木头,也被姐儿收拾起来井然有序,看上去不怎么凌乱,蛋蛋觉得很是眼顺心里更喜欢姐儿的勤快劲儿。
姐儿在厨间里窥见他喊道:“二弟不忙啊?你再等候一会儿,这烩菜就炖出味儿了晚饭还早着呢!”蛋蛋是过来劈柴的。不过他这心思给姐儿误会了,以为他是过来端碗锅里正在烧的烩菜一下子羞愧难当。当然姐儿的反应也很正常啊,蛋蛋手里拎着上午回去的那个盛菜的盒子,一脸的懵懂样儿,两只眼睛多少露出点儿贪婪的色彩,一幅迟钝的貌相姐儿的猜想还是合乎逻辑。
蛋蛋趋前唇肉翕动了一下,他想告诉姐儿扎头发的橡皮筋买来了。可是姐儿见到他眼睛一亮,生性活跃开了没给他搭话的功夫。她走出来就抢走蛋蛋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瞅道:“二弟你洗过了。嘿洗的挺干净嘛!这事儿以后姐姐来做啊?”姐儿不是夸他,她觉得男孩子会做这种女人的事蛮希冀。盖好盒子还扭头瞧一瞧蛋蛋,意思是不应该这样女人的活计怎么由男人去做呢?显然这种表达的方式蛋蛋再活五百年也无法理喻。蛋蛋回:“大哥说师傅明日开始要练习两个人对抗拳术……时间有点紧张了,那些没劈完的柴火要我把它劈好。”姐儿嘟嘴道:“我弟弟怎么这样的自己不干……专门指使你做,他要做老爷子了吗?”蛋蛋赶紧摆手回:“大哥那是你想的这样呢?他忙的晕头转向你信不信?哪上午师兄去管家那边领坑头费,下午我俩去市场里买只大缸,这会儿他在做缸盖晚饭还是他煮的是嘛……”姐儿一闻缩缩头尖叫起来问:“二弟真的啊我弟弟会煮饭!娘亲……要是晓得那该多好啊!”姐儿说完心里一阵凄楚。蛋蛋却不觉得奇怪,雄儿煮饭熬粥他最喜欢,知道粥得稀一点多加点水无所谓,关键是照顾到蛋蛋要喝个饱,撑到肚子胀胀然才过瘾呢。
蛋蛋觉得姐儿惊讶起来的那双眼睛特别明亮特别好看有神韵!只是最后那点愁绪上来,让他很难去理解这女人为什么一旦高兴就会发愁呢?他没这个生活见识的本钱去领悟。不过蛋蛋认定姐儿将来肯定是个幸福的女人。因为他觉得自己会保护好她,绝不让姐儿再受欺凌与委屈思想上坚定不移。
姐儿突然一个恍惚然问:“二弟你那么听我弟弟雄儿的话?”蛋蛋憨憨一笑回:“大哥不会耍我!”姐儿扑哧一笑说:“是的你们俩兄弟应该更加团结才好呢。可惜黑狗找不到……二弟他会不会也逃出黑云坑了?”提起黑狗的话蛋蛋就伤心欲绝泪眼盈眶。他拭了一把泪道:“花姐姐托了不少人四处找他至今下落不明。姐儿黑狗的水性都比我们好,师傅都逃出去了,说不定黑狗也能逃出去。不过师傅逃离成功托人带回口信,黑狗咋不会这样说呢急死人了!这就说不好了,杳无音信肯定叫人牵挂嘛!唉黑狗要是在的话,姐儿你猜他会怎么看你高兴啊!”
姐儿叹息道:“黑狗吉人天相,他的命儿就不够绝!我感觉他逃出去。二弟我很少做梦,昨晚上做个梦儿我娘亲夜里来看我高兴啊!临走时说了句话,说黑狗会来看我,给我带来好多东西,叫我不要挂念他,不知道这梦真的假的。不过很真实啊!”蛋蛋想想也是真的回:“伯母都知道了,那黑狗肯定活着太好啦!”蛋蛋这时候才想起来手里的橡皮筋,捏出一掌心的汗渍。他说:“姐儿花姐姐去哪儿啊?”
姐儿捋了一下刘海道:“中午饭吃了一放,她说要出趟门儿到现在没回来。二弟差不多了,等一会儿她该回家了!”蛋蛋嘿嘿笑了有点傻帽儿。
蛋蛋愣了一下道:“姐儿斧头放在哪儿?我得抓紧把这垛柴劈好。要不然大哥又会说我偷懒呐!”姐儿返身进了厨房道:“二弟改天闲着我来劈吧!”蛋蛋执意不依回:“那不行师傅知道了更生气!”这话倒是半句不假。
姐儿从厨间里拿出斧头,蛋蛋伸手接过来。可是他手里的扎头发橡皮筋不知道放哪安心呢?姐儿看他手里握着东西劈柴火不方便问:“二弟你手里拽着啥啊?方便的话搁姐这里吧,走的时候我再告你拿走就是。”这时候蛋蛋慌了!他的想法是交给花姐姐去给姐儿。然后花仪怎么说再给姐儿那可不是自己的事儿。现如今姐儿窥见了,追问起来不坦白交代不够意思了。这一点痴情面蛋蛋还是懂得。无奈蛋蛋放下斧头,趋近她伸出手一摊开。姐儿一看是两只红色扎头发的橡皮筋,高兴起来了喊道:“好漂亮的橡皮筋!”蛋蛋也不会进言只是手再伸一点儿,意思是给她买的。姐儿悟到了故意说:“这么漂亮的东西我那能要啊,得给你弟妹合适。二弟你没搞错了!”姐儿说着说着自己的脸红了。她明明知道这礼物是蛋蛋要给她的。可是女孩子心里一激动想法却多了,故意讲的话也变了一个味儿。
蛋蛋发窘了。眼睛不敢抬帘瞧她,老实巴脚的说:“花姐姐说你就是喜欢红色的扎头发筋,下午我特意买来……送给你!”姐儿这时候觉得自己头脑蒙了,蛋蛋真的用心霎时幸福感爆棚!她犹豫了一下,伸手从蛋蛋掌心里拿走,仔细瞅了一会道:“二弟谢了!”蛋蛋这回儿像四月天的小花蕾苏醒开了回:“姐儿喜欢就好了!我还担心死了怕自己买不对,不合你心意呢!”他搓着两只厚厚的手边说边露出笑意。
姐儿听后忸怩了一下。她索性递上一只橡皮筋给蛋蛋拿着道:“二弟干脆帮个忙,把我的头发扎起来。”话完姐儿转个身子,双手做个梳头动作,把自己的头发全拢到后脑勺箍成一绺秀发。蛋蛋瞧着竟然手脚慌乱不知道橡皮筋怎么扎住头发,越紧张那双手越不好使,碰到姐儿小葱样儿的脖子心肉直哆嗦。
姐儿告诉他橡皮筋折个圈儿,小一点扎的实在不容易松垮掉下来。蛋蛋照她说的办法做,终于把她的头发扎住。姐儿身子转回来左右摆下脑袋瓜,问蛋蛋:“二弟好看嘛!”蛋蛋认真一看姐儿真的变样了,这脸儿真的像黑狗描述的仙女那样美丽。他嗫道:“姐儿这头发一扎……变成仙女下凡了!”姐儿抿嘴一笑问:“二弟你见过仙女啦?”蛋蛋老实说:“黑狗说的仙女就是你这个样子!”他挠挠后脑勺接道:“黑狗说的那些话儿很长很长,嘿嘿我学不来啊!”姐儿瞅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此时蛋蛋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胸突然间敞亮了。他弯一个腰儿捡起地上那把斧头劈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