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厉云接到警察局给她的电话。因为,她报过警必须协助警方继续处理案情的最终告落,并至消案的全过程。所以警方得到乔子段的消息时,马不停蹄,第一时间通知她马上过来。
接待厉云的还是原来那个警官。他一见面就告诉她,道:“我们通过内部系统,终于找到一点线索。今天,请你过来辨认一下。”说完,他拿出来一个小包,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一册记事本。厉云往前走了一步,问:“警官,我可以打开这部手机看吗?如果没错的话,我丈夫这部手机的屏幕上,开屏密码应该是3123。接着启屏封面是一张七年前我的照片。手机的主人头像是他本人,呢称乔家子段。”警官问道:“厉云,你确定丈夫没重新设置或更改密码吗?”厉云点首,态度很坚定。随后,淡定的问:“请问,我丈夫现在在哪里啊?能不能让我知道一点点讯息?我太焦急!”警官很为难。迟疑了一下,答道:“是这样,医院里接到一个重症病人,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况。最后从这个包里面查到一些信息,正好和你的报警失踪案有点类似的匹配度。所以先请你查验一下,再作后续处理。”厉云一闻,悬着的心稍微落地一些。她伸手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点击开屏密码,手机闪出一张女人的彩照,正是她七年前与乔子段热恋时拍的那张照片。他多少年未曾更换过。此时,她热泪夺眶哽咽起来,太多太多的思念和不明不白的痛苦与悲伤,一下子如潮汐般于心海而奔腾不息。她抬起泪眼望着警官,嗫道:“警官,我能见他一眼吗?”警官示意她坐下,说:“你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吗?不然,我们之间也不好交流是吧!目前,医院里正在全力以赴抢救患者。具体的情况,我们也要听从省厅的安排。不过,很快了!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确认一下物件工作,并告诉你这个案件暂时告一段落。厉云,这里还有几张照片请你再次确认一下,哪个人是乔子段。”话落,警官翻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七八张闭眼的男照请厉云辨认。她仔细看,第六张正是乔子段的照片。可是,这一张照片呈现出来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特别碜人,让她十分震惊。她那一个目睹顿时瞠目结舌,张开着嘴巴啊了老半天儿,竟说不出来半句话儿。厉云感觉自己的唇部肌肉莫名其妙的颤动起来,仿佛瘫痪了半边脸儿,开始微微地抽搐。
警官接过照片一看是六号。便问:“你确定无疑乔子段就是六号照片上的人吗?”厉云忍不住了,点头之际,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警官作好询问笔记,请厉云签名。她问:“警官,乔子段的东西我可以先带回家吗?”警官犹豫了一下。他没有这个权力处理要请示上级。他说:“好吧!我去请示一下,你稍候片刻。”说后,警官出去了。一会儿,警官回来什么话没讲,坐在电脑前敲起键盘。他把打印件放在厉云跟前,说:“签上名,备注属实,你可以把东西带回家。另外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我们随时会电话通知你过来好吗?”厉云予以攒首。
厉云抱着乔子段的遗留物,跌跌撞撞走出警察局,巳时晌午过后的事了。
那一夜,窗外的寒风乍起时不时的拍打着窗棂,噼里啪啦,好比追魂者的索命显得格外的落荒和寂寥。厉云启身前去关好窗门。此时,她正踌躇于窗台之际百无聊赖,心如镂空的屏风愁绪无情穿越!她仰望窗外的夜幕,眼前是一片漆黑,宛若着了魔罩那般阴影四伏令人恐怖感顿发!天际是那般毫无生息,流浪的星际似乎和自己的心境一样,喜欢躲在阴森黑暗的角落里沉沦。肃静的夜晚,无情的疾风阵阵敲碎了她的心灵,还有那沉沦的空气与她满脑子里的愁煞,交融起来的那份无助之感猛烈撞击着厉云的魂魄,仿佛迷惑上了魔咒愁容满面,天昏地暗欲罢不能。无奈她把窗帘布拉上,借机逃避冥冥中的天谴。回转身感觉屋内的气流一下子凝固一般,内心里的哀鸣在胸口瞬间爆炸,开始弥漫了这座房子。这样的荒凉氛围持续不断,她无所适从;烦恼,郁闷,窒息……好像这人世间最恶劣的环境与气氛,唯有她的存在就会阴魂不散,恐怖感将会如影随行,尽然是一派暮气沉沉的景象,如困于荒冢之地,那一份凄凉侵占人的心房绝望无比。厉云紧一紧衣领口,不经意之间浑身冷不丁一个个寒噤迭出。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慌与蛊毒,大脑中呈现反感的各种辱骂和谴责声音,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嘈杂不堪,令人躁郁症狂飙!突然间她精神崩溃,双手抓住头发使劲的拉扯,猛力的拽着拽着直至头皮麻痛迭起难忍。那时候,她无力与之抗争,抱着头颅愤怒般尖叫起来撕心裂肺泣不成声。一场哭泣终于让她心绪不再狂魔,神情稍安勿躁一点。她像一个噩梦里苏醒过来的人,惊愕之然仿佛眉头踩着魔鬼的骷髅盖,双手搅混了魔鬼的冷血,唇印上挂着魔鬼的腐乳……她简直是一个冷血的魔头披头散发污垢满脸,神志不清,就差一点暴虐和行尸走肉了。
厉云瘫倒在沙发边上多久时间自己不清楚。她浑浑噩噩站起来,去了趟卫生间。一会儿,手里拽着一条毛巾擦脸走出来。这时候她的大脑开始苏醒,把毛巾随便搁在茶几上,打开警官那边拿来的包裹,查看丈夫的那些遗留物。
她把记事册打开,乔子段习惯喜欢写日记,这禀性她摸透了。也许这本记事簿里能找到他的行踪,那怕是一点儿蛛丝马迹也罢,算是了却自己心头一桩狂飙的妄想显然迫不及待。此刻,厉云谨慎的翻阅起来。
日记里有一段乔子段的记录:
将近十一点钟了,我们一行人跋山涉水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目睹之中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比远古的世纪村落并不遥远多久呢。我这样描述它,虽然过分一点。但是,镇上的风貌似乎就是它的一个真实缩影,无须添上多少笔墨去渲染,那么落后且又荒凉的地方,仿佛只有小说里的描写才会找到其真相。小镇上除了一条怎么看也算不上街道的石头路,人畜共享粪便如泥,一目破败不堪的景致。大概是被人们的无知笑靥所掩盖吧,仅仅让人忘了身陷其中的不幸,少了点痛苦的感觉而已。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去描绘这条令人恶心的街景。一句话简直是糟透了顶世界的末日!那些路上的石头板肮脏之极,一言难表。一旦踩着凹凸不平的路面,女孩子要是穿上高跟鞋,在这里崴脚的几率应该用N次的倍数去计算并不为过。阿力和小云走上去差点跌跤。我还算好一点几个趔趄下来,知道平衡重心的力量怎样运用,倒是挺高兴的一件事。镇上有几个商店里面的摆设很简陋,相当于小时候去外婆家那个拐角弯路边的小店铺,都是出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而且很低档,似乎算得上给人满目疮痍的感觉扑面而至。天哪!我今天的用词喜欢挑选不好的词汇,并不存心污蔑!那些哄孩子的东西看起来较多,零零碎碎,我判断这些食物卫生都会不达标。可是小孩子生性嘴馋,亦然如此将就多么不幸!要不然,只好流口水,眼睁睁瞅着离开多败兴啊!我们从头转一转到了尾,看不见有什么值得购买的什物,欲望值不得不任其塌陷。说实话在这里别说如何生活寄养得下去,就是人的欲望似乎瞬间消失殆尽。我不理解这里的人们是怎样有幸的打发日子。也许人的价值观不同,生活的态度不同,诸多因素等等吧!两重世界的观点不同,我说不好表达的准确意思。总之,当地人兴许比我活着更幸福;因为,他(她)们很少流露出悲伤的心境倒是真实无虞可见一斑。除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美好生活的意境塞进命运的磨盘里慢慢推着走,直至寿命终结。否则,人一旦有了一点追求,或思想境界什么的需要寻找那点乐趣的话,一定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