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喘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些,眼眶还是很湿润地看着眼前的孙女,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多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偏生不得父母的爱,这让他怎么放心就这样走?
“月……娥……”艰难地说了两个字,却像是干了一件很费力的事,爷爷的喘息瞬间急促了些。
“爷爷……月娥在这……月娥听着呢……爷爷你说!”杜月娥用力咬紧下嘴唇,不让自己的意思哭声泄出。
“月……娥……”爷爷说完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累得穿了好大一会儿气才缓过来。
“在的!月娥在这!爷爷……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月娥说吗?你说……月娥听着。”
杜月娥倔强的忍着即将要泄出的哽咽,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
“你……可……还……记得……”爷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要累的一直喘气。
“记得!月娥都记得!爷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月娥都不敢忘,全部都记得!”
看他喘气辛苦的样子,杜月娥赶紧应道。
“人……人争……争一……口……”
“我知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爷爷,你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下,我去给你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杜月娥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爷爷虚弱地拉住了手。
“爷爷你不怕……我这就去给你找医生,你会好起来的,这些话我们等你好起来再说好不好?”
杜月娥倔强的抬起头,想把眼泪倒流回去,说是这么说,却不敢真的挣开爷爷。
“不……”爷爷倔强的看着她,看着这样的孙女,他也很心疼,但是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这个唯一自己夫妻俩亲手太大的孙女,自己走后,她日后的生活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
“答应……爷……爷……”爷爷艰难的继续说。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吗?爷爷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感觉到爷爷的手有些变冷了,杜月娥再也不敢挣扎,连忙回过身来,抓着爷爷的手,就想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答应爷爷,我一定会争气的,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她一脸无助地看着爷爷形容枯槁的手。
“爷爷……相信……答应……了……爷爷的……一定……会……做……到……”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双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
“爷爷……”杜月娥不安的看着爷爷放下的手,眼里的泪意一下子吓退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爷爷不怕……月娥马上给你找人来给你看看,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掉头脚步凌乱地跑了出去。
先前必然的躲到房子们外的杜三娘看到她匆忙的背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抹了抹眼泪,跑到屋内房间里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的父亲,眼泪瞬间决堤:
“啊爸……啊!!!”这个年过半百,经历过无数风雨还有各种生活困难阻挠的要强女人,瞬间哭成了个小孩的样子。
门外徘徊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看,杜三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赶紧马上通知杜振兴他们。
找到杜振兴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抽烟,听到爷爷过世的消息的时候,他只是抽烟的手抖了抖,然后继续吸一口长气把手里的香烟一口抽到底,稍后自然地把烟头扔到地下踩熄。
他的表现比谁都冷静,冷静地联系人把爷爷早就准备好的棺木抬出来,冷静地给外出的弟弟打电话报了丧,等弟弟回来后按部就班地准备着爷爷的身后事。
因为爷爷的突然离世,杜月娥不得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完全陷入到自己几乎窒息情绪中。
仇恨地看着爸爸、叔叔还有一杆不相干的人一起为爷爷的丧事忙碌,一有空就窝在自己的小柴房里看着爷爷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发呆。
完全陷入到自己悲观情绪的杜月娥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吴松林找她就快要找疯了。
那天回到家他才知道爸爸妈妈之所以回来到学校,是为了要给他办转学手续。
因为吴爸爸之前的申请回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时虽然说是暂时延长时间,一家人本也以为这就是个说辞而已。
却没想到公司高层的人事异动,还牵扯上了我爸爸的老家退休已久的老父母。
无奈之下,一家人这才急匆匆的再给儿子办理转学,倾家再次大移动,连夜就要搬回A市。
吴松林哭闹了好久,也改变不了父母的决定,临时想去找她告别又找不到,想着第2天上午去学校的时候跟她把话说清楚,磨了他父母好久才答应延迟一天再走。
却不想第2天去学校得知杜月娥家里有事请假。
他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出现。
不死心的他,不得不摆出他的人生第1次最坚定的态度:
不等到杜月娥,他就不回去了!
“爸……妈!我跟你说了,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的就走了!你们不是一直跟我说,做人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吗?她是我在这边唯一的一个朋友,我不能就这样,什么事都不说,闷不吭声的就走了!要走,你们先走!”
吴松林硬着头皮跟父母理论道。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平时就算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爷爷今天都来第8个电话了!”
吴爸爸指着吴松林的鼻子尖,难得发了一顿火,平常这乖巧的儿子,自己夫妻俩疼爱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舍得这样说他?就连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都怕吓着他。
可现在实在是情况比较紧急重要,哪里容得着他任性?可偏偏这么多年来都非常顺心乖巧的懂事的一个儿子,却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跟着犯倔!不有的一时有些气结。
“就是,儿子!平常我们什么事都能顺着你,可现在真的不行,你就听我们的吧!”吴妈妈也来语重心长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