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本子据说是他那个真天才哥哥留下的读书笔记。
里面的东西在朱晨还看得见的时候就是他的噩梦,齐绝是他哥哥的铁粉一样,天天让朱晨念他哥哥的笔记,还要抽背。
“没一句我爱听的,都是不明所以的东西。”朱晨撇了撇嘴说道:“哥哥是天才又不代表我也是,我更看不懂他写的都是些什么了。”
“你哥哥真的是一个厉害的人。”齐绝忽然说道。
这一点朱晨也知道,同年龄中几乎无人能够出其左。朱晨手中的拐杖紧了紧,抬头对着赫连修的方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隐藏咒文会没有用吗?”
“为什么?”对咒文研究甚少的赫连修问道。
朱晨回答道:“那个人绝对有幕后的人帮助他,他的身上拥有一种能够破初级咒文的东西,而你们西山是绝不会知道那种方法的。”
就和专业不对口一样,他们三宗的口诀不能互通,只有宗门之内的人知道,说是初级,却根本不会被其他宗门的人所了解。
若不是有人在他身后给予了护身符,他又怎么能破除隐藏咒文,解除追踪蛊。
也就是尹新越心大,还想将朱晨等人一并带走。
不,或许这个才是他来找朱晨的最主要目的,但是没想到还碰上了齐绝,便想用齐绝作饵,让朱晨他们自投罗网。
却没想到朱晨对于他的手段早就有所提防,更没想到朱晨能够这么快做出反应。
回到了家,已经是日上三竿快到中饭时间了,齐绝先帮朱晨等人做好了中饭,自己去倒腾起了占卜的东西。
三个宗门都有各自宗门用来占卜的东西,佛宗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是因果,而道家却讲玄学,命可改可算,毒脉则是认为,人可以把握住短时间的东西,但是长久的未来不会因为当下而改变,那种未来是不可算的,但是眼下的事却是可以把握住的东西。
他们的巫师占卜比道家和佛宗的人都要算得更准,因此道家的很多人若是为了算命,也都回不远千里不畏生死,去西山一趟,求护法一个缘分。
而赫连巧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一个护法,此刻正在进行他很久之前的本职工作。深紫色的光芒,让赫连修想起了自己那个脾气古怪,孩子气多过于成熟的师傅。
齐绝像是坐在一朵盛开的睡莲上,那朵莲花是黑色的,散发着深紫色的光,不断变化着形状,最后落在了齐绝的眼里。
齐绝睁开眼睛,内里仿似有万千星辰坠于荒野。齐绝的头发忽然白了一撮,最后呕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齐绝!”朱晨感觉到他那边气息波动,有些紧张地过去搀扶,却因为着急上火,被凳子绊了一下,还是赫连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我去。”赫连修将朱晨扶到了沙发上坐好,自己去照顾昏过去的齐绝。
不过公主大人很明显从没照顾过什么人,对待齐绝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条睡着了的狗,在地上拖来拖去。
齐绝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赫连修冷漠地倒拖他的背影:“我还没死呢,你打算把我拿出去扔了吗?”
“我在照顾你。”赫连修偏了偏头,认真地说道。
齐绝咂了一下舌头说道:“得了你歇着吧,你这么照顾我活不过今天。”
说着便自己拍了拍自己身上地灰尘,坐在了朱晨的身边。
朱晨刚想用手去确认他的状态,就被齐绝躲开了。
“让我检查一下你!”朱晨难得着急地说道:“我要知道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齐绝调笑着,就是不肯让朱晨摸自己的脸。
赫连修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老了,之前看上去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现在像是一个中年男人了,两鬓微霜一瞬十年。
“朱晨,你命里的大劫恐怕真的就是此时了。”齐绝严肃地说道:“之前的劫数没有灵验,现在它就像一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我还以为我躲过去了呢。”那次确实也是九死一生,但朱晨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多了去了。
不过这次确实有了很多不同。
他认识了太多参与他生命的人了,不仅有了成天遥那样的朋友,甚至还和毒脉的人称兄道弟。
这都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事。
命数就是这么巧妙的东西。
“不管命运是什么,我都接受。”朱晨说道:“不要浪费你的这次占卜机会了,算到了什么就是直接说吧。”
“地址算出来了。”齐绝说道:“你要再去佛宗那边一趟,在他们的天葬台,那里就是第二处大阵位置。”
“原来如此。”朱晨不怎得,忽然想起了之前丹增家的小洛桑说的话,老主持的死是有人有心而为,并不是自然死亡的。
难道说真是为了占领那个天葬台,才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阻止。”齐绝说道:“这件事不仅关于你哥哥的存亡,还关于你自身的命数,你只有被命数推着走的份。”
“不要说得这么绝望嘛。”朱晨倒是看得很开:“我是为了哥哥,和佛宗的朋友做的这件事,你们当然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自己,总而言之我不得不去。”
确实如此,齐绝也没有别的话说,随后提到了成天遥的事,他在毒脉的时候受了伤,之前还没有好全,手脚还是有些行动不便,要不这次朱晨带赫连修去算了。
“想把我排除在外,也至少记得关门吧?”
成天遥下从门口走了进来,声音有些不悦:“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我的搭档这次去西山收获颇丰,要不得我这个残废旧搭档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成天遥说话这么要命?
朱晨满头是汗地看着成天遥说道:“算落了谁,也不会算落你啊,我还需要你来替我保驾护航呢。”
言外之意就是要带着成天遥一起走了,再依依不饶下去倒是真的显得自己小气。成天遥总算是露出了平时那般娴静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