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满楼测绘咨询有限公司是林城内一家从事工程测绘咨询的公司。
如其名字所示,公司是由和云飞、邢满楼组建,和云飞主要是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而邢满楼主要是公司管理以及对外联系的工作。
公司经过两人多年的打拼,已经有了200人的规模,在林城CBD的一栋写字楼内,租下一层楼,他们可以说是同辈里面的佼佼者。
与放眼望去的许多小隔间不同,和云飞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房间里面种了许许多多的小植物,有月季、玫瑰、桂花、而和云飞本人最爱的一盆则是摆着这些花中间的一盆仙人掌。
有时候公司开会,据和云飞说,这一盆花陪伴了他许多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独坐这么大的办公室,他要像仙人掌一样坚强,不管环境多恶劣。
在花花草草的对面便是和云飞的办公桌,一张长方形的木制大桌子,大到什么程度,可以容纳十个人在上面开会。
和云飞经常需要看测绘的图纸,所以这桌子是邢满楼专门为他准备的,日常的办公和云飞只能用到桌子的一角。
一台简单的一体机,一套无线键盘鼠标,桌子上再无其他东西。
咚咚咚……
“和院长,这是今天的报纸。”一位穿着黑色包裙西装的员工走进来,把报纸放在电脑边。
和云飞没有说话,点点头,仍然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
员工放下报纸后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这名员工没有看到,身后一道眼光从屏幕移到了扭动的双物上。
报纸是林城今天的报纸,报纸上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不过和云飞并不这么认为,像他们这种小公司如果不思考生存,将会很快被淘汰。
可是生存岂有这么容易,测绘咨询并不是什么高精尖端行业,要不只有拓展业务,要不只有在服务上下功夫。
和云飞有一种走到尽头的感觉,在这样下去就得裁员了。
脑袋乱糟糟的,没法工作。
可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
咚咚咚。
这次进来的是邢满楼,每次和云飞见到邢满楼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有三个项目中标,都是一些小项目,合计不超过一百万,让谁去?”邢满楼把三本报价书摆在桌子上说道。
看着三本厚厚的报价书,却是赚不到多少钱,和云飞无奈的笑笑,说道:“我来安排吧。”
邢满楼随即放下书,离开办公室,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变得这么陌生了,大概是如同电影演的那样,永远不要和最好的朋友合伙做生意,又或者他们两个从来没有成为朋友。
相互利用而已。
安排完工作,和云飞打算出去,今天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两年以来,和云飞一直在资助着一名女学生读书,和云飞每年都会为其支付两次学费。
说起这件事情,和云飞一直都是津津乐道。
两年前,那个时候云飞满楼并不像现在这么困难,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意气风发,挥金如土,创业的顺利让和云飞忘乎所以。
云飞满楼那个时候每天都能接到项目,每天他们忙于投标,报价,签合同,开始测绘,和云飞沉浸在计算的喜悦以及收钱的喜悦中。
工作之余,和云飞也会经常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有一次他听说了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参与资助当地大学生毕业的基金,闲钱正多的和云飞,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事情。
于是他通过基金找到了当时正在读大一的学生田芳,并且答应田芳一直供她读完大学。
和云飞第一次支付了学费后非常开心,他喜欢这种感觉,毕竟是做了有趣的事情,又可以帮助到有困难的人。
两年以来,这条纽带一直没有断过,和云飞也如同刚开始的承诺那样,帮助田芳支付着学费,两人偶尔会见面,此时和云飞会关心田芳的学习。
还有田芳的生活。
听田芳分享在学校的点点滴滴,和云飞似乎又回到了学校的时代,这样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了工作的烦恼,忘记生活的压力。
正当这一切已经变为和云飞生活的一部分,公司忽然发生了变化,云飞满楼不再赚钱。
有时候甚至一个月接不到活干,和云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是负责技术的,公司的管理是邢满楼负责,他几次插手,却也没发现问题的所在。
公司出现问题,这直接把和云飞的幻像打碎,他才发觉现实并不如他梦想的美好。
今年田芳已经大三,和云飞这次就是要去见她,两年来支付了不少的学费,这一次,和云飞真的拿不出钱来,公司的利润已经全部滚入成本中,而他作为老板,利润便是他的工资。
和云飞想和田芳如实交待,没办法支付学费的事情,还有几个月时间也好让田芳有一个时间准备,他不想临时拿不出钱,坑了别人。
每当遇到挫折,和云飞最想的是有一个家庭,想象着能有一个避风港,能卸下防备的地方,他在脑海里面幻像过很多次,田芳是避风港的女主人。
他们相互交换了很多的秘密,他知道田芳在学校最讨厌哪个女生,当然也知道田芳最喜欢哪个男老师。
田芳同样也知道他,上班的时候借由巡视工作之名,偷看了哪几个女同事,或者因为客户态度不好,故意偷偷更改了一些数据。
和云飞这个想法是他不敢说的秘密,而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说出这个秘密的资格。
很快和云飞在思绪万千中,开车来到了相约的地方,一家很简约的简餐厅。
这里距离学校很远,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用田芳的话来说就是不喜欢在学校附近,虽说是通过助学基金获得和云飞的帮助,但两个身份差别太大的人这样相处,总会引来闲言碎语。
和云飞坐下,点了一杯原味咖啡,他猜想当这里的老板把咖啡放到眼前粗麻格栅桌布上,就会看到一个靓丽青春的身影推开门走进来。
要是在以往,和云飞是不会看桌子上放着的心灵留言本,但是今天他出乎意料打开来看。
这时和云飞第一次翻看这家间餐厅的心灵留言本,原来他觉得幼稚,但是今天他想从里面找到待会如何告诉田芳“今后不能在为你支付学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