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离开研究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甚至工作的研究员都没有几个。
可还是，在离开的电梯口，碰到了叶清。
叶清没有说话，虽然是专门在这里等着面前这个国家机器，但碍于G身后的那两个搜查队队员，并没有出声。
“给老子照顾好M。”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G才开口，“死研究员。”
叶清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电梯一层层上去，心底的顾虑才开始消散。
“叶教授。”
那个人走了，叶清也没有继续在电梯口傻站着的理由了。就在叶清离开的转角，遇到了徐辉。
说实话，徐辉对叶清来说，并不是敌人。鉴于未来，面前的这个人拯救了人类。
甚至是真的造出了与M不同的“超级人类”。
“现在天还没亮，叶教授怎么起的这么早。”
偌大的研究院没有一丝人气，而走廊只有叶清和徐辉两个人。
“早吗？”叶清挑眉，“平常习惯了晨跑，现在在研究院，醒了也不好再睡下去。”
“叶教授，昨天您说的那些话，您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徐辉跟着叶清回到东区，有些迟疑的喊住叶清。
“反正结果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叶清知道徐辉想要的是什么，现在的他也知道徐辉的身份是什么，推动一些历史进程比想象中的简单。
叶清丢下徐辉想要的答案，就进去洗漱，准备迎接接下来关于季志华的刁难。
徐辉看叶清自信的模样，也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头，向上面的人，汇报了什么。
这一切，都在M的眼底下进行。
而季志华，什么都不知道。
“叶清？”
M想到上次唯一一次出去出任务，那个上将身旁的科研人员，和叶清长得十分相似。G一直以来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叶清的身份也在G对他的态度上呼之欲出。
“怪物，你今天的营养剂。”
装着殷红试剂的试管，在M思考的时间里，“咕噜咕噜”滚到M的身前。M没有抬头看是谁，反正在研究院除了父亲和徐辉两个人，其他的人都是这个态度。
昨天实验所造成的斑驳血液，还没有被清理。M坐在干涸的血液中央，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恶魔，凭着无知少年的脸，引诱着人类踏入黑暗。
“怪物就是怪物，一点感情都没有。”来人没有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嘀咕着离开，“还什么奇迹，笑死人了。”
研究院的科研人员，除了徐辉是后头才派下来的，其余的都是跟着季志华一起参与M最初的研究。M到底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研究院的所有人都对季志华的态度，觉得太过好笑。
“徐辉，你说什么？”
天色刚亮，徐辉就带着叶清来到季志华面前，表明上头的决定。
“上头决定停了我的实验？”季志华对徐辉说出的话，气笑了，“停了我的实验，让叶清来？”
“导师，上头并没有停止您的实验，只是让您休息一阵子。”徐辉解释道。
“我从研究院刚建立就一直在这里，甚至这么几年都没见到过太阳。现在叶清来了，就把我这一老头子扔了？这么过河拆桥可不行。”季志华冷哼道。若不是徐辉拦着，他早就上去和那些不知所谓的领导对峙，好好谈论这些年的事。
“季教授，这么大火气干什么。谁来做这个实验，不都是一样的吗？”上头派来的助手，慢悠悠的才下来。刚到研究院就听到季志华骂骂咧咧的声音。陈锋嗤笑道，走到叶清身旁站定。
“实验体一辆辆的往外运，再这样下去，基地可就没人了。”陈锋看到季志华难看的脸色，面上的笑容更深，“季教授既然实验做不下去了，上头只能换个人来做。”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季志华实在没有法子，只好妥协，“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成功，就按你们说的做。”
“好。”陈锋没有犹豫，“季教授既然这么爽快，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一个月为限。希望季教授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叶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有在徐辉看过来的时候，才会带着笑回个眼神。
陈锋知道叶清的性子，暗自为叶清挡住季志华的视线。好让自己好友不会在季志华面前，透露出真实目的。
“带你去研究院逛逛，不要挡在这儿碍眼了。”叶清拍拍陈锋的肩，笑着打着哈哈。和徐辉打声招呼后，就带着陈锋离开了。
留下徐辉两人站在原地，大眼对小眼。
徐辉打好腹稿后，刚准备开口。就见季志华瞪了自己一眼，气冲冲地离开。
就在叶清和陈锋走过研究院的同时，科研小组内的人也知道了上头的决定。一时间，组里议论纷纷。
“一个月内实验成功，再交给上头一个实验体？”
“这不可能！”
“季教授是不是对自己太过于相信了？还是老糊涂了？”
季志华走进会议室之前，就听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的话。压下心头的火，瞪大了眼，直接推门，走进实验室。
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未参与话题的徐辉，坐在角落，为这些人捏了把汗。
“今天的数据记录了吗？G的数据发过来，做过对比了吗？”季志华扫视会议室的所有人，季志华看所有人垂下的眼睛，就知道结果，“什么都没有做，还有时间在这儿聊天？”
“研究院不需要闲人，什么都不做就给我全回基地去。”
小组成员听到这话，全都站起身，匆忙跑出会议室，赶回自己的岗位上。
研究院，是基地不能说出的存在。科研成员，是从研究院成立时，就进了研究院。对外已经声称死亡的他们，在跟着季志华进入地底的时候，就被命令不准踏出研究院一步。
回基地？怕是只能躺着回去。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导师，您这么做，他们会不会——”
“上头要的是结果，我管他们做什么。要是真没有人来当实验体，他们这些人就给我顶上。反正都是些废物。”
徐辉听到季志华的回答，心底沉了下去。
“你去让他们做好准备，十分钟后给M做能力测试。”季志华扔下徐辉，拉着角落的测试仪，就往M那边赶去。
“父亲。”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季志华，在看到M的这一秒，气就消了一半。
“M，你觉得我的决定，真的错了吗？”
M知道事情的经过，季志华的反应，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父亲到底为什么会发脾气。
发脾气？
是发脾气吧？
M看季志华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确定。但是联系到，自己看到的书上的一些解释，也大概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G是什么说的？
“父亲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我的存在，就是父亲正确的证据。”
G教的，好像就是应该这么回答的？
M在看到季志华听到回答后重新亮起的双眼，肯定了自己回答是对的。
父亲应该不会像书里说的那样，无理取闹下去了吧？
如果G知道了M的想法，应该会锤爆当时教M这么说话的自己。
“对，说的没有错。”季志华被M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服了，转身去调试机器的数据，好让接下来的测试更加准确。
M对接下来的测试，没有任何反感的地方。
能力测试，在M看来只是个放开限制的游戏。在每天只能憋着能力，甚至只能偶尔放开精神力的M来看，能力测试比起其他的实验，轻松很多。
至少不会疼，那种还在忍受范围之内的感觉。
这次的能力测试，叶清两人也在场。
看着M躺在测试仪里，营养剂充斥着测试仪内的每一个角落。在叶清看来，M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在叶清释放能力时，脸上出现了平常不会拥有的神情。
“季教授，这怕是你最成功的实验体了。”
M在隔间内，循序渐进的释放自己的能力。测试仪的玻璃，在M彻底放开精神力时，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缝。
“让上头再送一个测试仪下来。”季志华在陈锋的冷嘲中，对徐辉嘱咐着。
“季教授，M的能力一直在加强，甚至在拓展。”叶清走到季志华的身边，和他一起观察显示屏上的数据，“从最初的的测试数据到现在，M的能力数据就一直上升。”
“M以后的能力，研究院抑制不住。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国家机器，就是现在也控制不了M。”
“我是否能够推测，如果M有一点对研究院或基地不满的地方，他是不是就会通过能力离开？”
对于叶清刚刚的话，在陈锋正式见到M完全释放能力之后，也是他深刻怀疑的问题。
上头的人如果知道M的能力，恐怕是会让人直接销毁M。
“季教授，祝愿你一个月以后获得成功。否则，上头知道M的存在后，季教授你以后可能就不会拥有奇迹了。”
季志华称M为“奇迹”的事情，陈锋早就有耳闻。陈锋对此，嗤之以鼻。实验体就是实验体，在威胁到人类之后，只会被销毁。
无论它，对人类到底有什么意义。
叶清没有反驳陈锋的话，他知道陈锋的意思。上头的意思，叶清知道。可以说，他来到研究院就是因为上头的意思。但是上头的意思，并不代表他的意思。
徐辉站在季志华身后，就怕季志华转身怒怼陈锋。
在测试仪内的M，听到自己最后可能的结局，没有任何举动。没有在意叶清说提出的问题，更没有在意陈锋的态度。
测试结束后，季志华直接进了实验室。紧跟其后的，是叶清和陈锋两人。
“父亲。”
M站在实验室里仅有的测试仪旁，等待着季志华的吩咐。而脸色过于难看的季志华，直接让叶清将测试仪推出去。
“M？”
陈锋对于默默站到角落不说话的M，兴趣很大。在来研究院之前，上头知道M的人，跟他提过M的事。
M，对季志华是奇迹。对于陈锋他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实验体。
所以，如果M对人类产生威胁，他一定会上报给上头的人，销毁M。
“一个月期限还没有到，你给我离M远点。”
“季教授，你跟我提这个要求，可不够格。”陈锋还是那副模样，“上头需要新的实验体。但如果出现了威胁，你觉得上头的人，会怎么决定？”
“不会出现的。因为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陈锋听到这话，挑眉，并没有否定。
“你给我出去！”
M低着头，脚上还残留着测试仪里的营养剂。一想到营养剂，M忍不住抿唇。
角落的营养剂还有很多，但是对于能所谓填饱肚子的营养剂，M恨不得能够藏满一个隔间。
“M！”
季志华在陈锋出去后，喊M，却发现M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喊了半天，才回过神。
“父亲。”
“今天下午重新开始实验。”季志华没有直视M重新露出的双眼，“我会让徐辉给你准备你要的东西。”
“你需要的，只是配合。”
“好的，父亲。”
季志华见M应下，就不继续呆在实验室。而M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后，原地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下午的实验。
“父亲。”
“那我要的东西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