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惜从尚德楼出来后,就直接回宿舍洗澡了。(此后凡提及到的数字高中都省略成用数字+中的形式)
一中是真的有钱,当二中还处在刷热水卡的状态时,一中已经安排上太阳能板了。宿舍楼成板式建筑,“一字型”。每楼层的外走廊两端都设置了水龙头,中午、傍晚和晚自习后这三个时间段供应热水。
阿惜看着桶里蓄起的热水,关上了水龙头。一路提着这么大半桶的水回去?不可能的!
只见她俯下身,双手抓着桶边,咬牙推到宿舍门前。提着水桶的提手处越过门槛后,她继续推……提前把卫生间靠墙的挡板放下来,把水桶提上去。费了好一番功夫后,阿惜终于可以洗澡了。但往往这时候,她都要先歇一歇——放空脑袋,想些有的没的……
港真,虽然阿惜自诩在X市呆了好几年了——曾经(作者:啊喂,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还是没能习惯大澡堂的存在。能去单间,她都是尽量不和其他人肉帛相见的……感觉怪羞耻的。别人有的,自己也有——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她近视三百多度,也看不清(呸,是没想过看别人)。但她总疑心别人会偷瞄自己,谜之惜式自信……
等她收拾完自己,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都暗下来了。没带手机,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能匆匆忙忙地下楼,去食堂打包了一份饺子,就往自己班的方向走去。
“刚才我在操场绕圈的时候,你发小和他朋友来找你。叫啥来着?有点记不清了。高高瘦瘦的男生,好像是19还是20班来着?”阿霞扭过头,疑惑地汇报,手指翻过书页。她吃完饭,就直接回班上边托腮边看从图书馆借来的《暮光之城》。
“唔?”阿惜淡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知道了。”
她又夹了一个饺子刚准备塞进嘴里,顿了顿:“他有说啥吗?当时表情如何?”
“唔……看着酷酷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同桌歪头用手背拄着下巴,斟酌着用词。其实她就差说,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似的了。
“那没事,他本来就那样。”她放心地继续进行自己的晚饭。
“不过他说的话,挺让人费解的?”阿霞顿了顿,回想了一下,“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说得好像我必须得认识他似的。”说完后,她还不认同地皱了皱眉头。
“嗬嗬,有缘自然就认识了嘛~”阿惜下意识地去摸抽屉里的手机,摁亮屏幕。果不其然——阿水给你发来消息后面跟着个小红圈,里面是个数字3。她输入密码解锁,点进聊天界面。
阿水:真让人伤心,你同桌既然不认识我欸。[叹气][叹气][叹气]
阿水:最近挺累的。好像好久都没找你说话了,择日不如撞日吧。一分钟后不回,我就当你答应了。
一分钟后。
阿水:看来阿惜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呢。晚自习后,我来找你咯。
阿惜的内心独白:what?你把话都说完了,还问个屁啊?明明上周五一起回家的。(虽然她一开始是和阿霞搭的公交,之后对方下车。他们转乘的地铁,又重新站一块,顺路一起回家了。)后面一路上,他都在吐槽,从班主任到伙食……直到走进单元楼,碰巧遇到下班的李叔,搭电梯的时候,他才终于闭嘴消停下来了。
哦,在刚过去的那个暑假,阿惜和阿铭家终于成为拆迁户了。开发商承诺了回迁和其他的补偿条件,终于拿下了那一片区的土地使用权。
所以当其他刚经历完中考的学子,正在哈皮狂欢的时候,四条村子的居民正在马不停蹄地收拾、搬迁,累得够呛的。虽说在此之前,大家都已经做了好些准备了。
既然这只是例行通知,阿惜都是选择已读不回处理的。水来土掩,安心写自己的作业。
没有对比,真的就没有伤害啊!!!一中的作业量真的感人,这不是反话——她居然可以在第一节晚修课打铃之前就写完了。有生之年系列,这是二中学子无法感受到的。题海战术,起码在一中的高一年级是不存在的。(阿惜:仿佛听到有人在怀疑我?上知天文下、下知地理的巅峰状态在放羊式教学的大学生涯中早就被磨掉了!不服的,憋着!)
一中更注重的是,自我管理的能力。曾经有师兄师姐这么极端地评价,一中是二流的教学,一流的学生。二中则是,一流的教学,二流的学生。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一中的一本升学率甩二中一条gai的原因吧。
才刚开学没多久,阿惜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的。嗯,持续输出最重要。她把当天的知识内容复习了一下,再预习了下。之后,她摸出从图书馆里借的《雾都孤儿》,专心致志地当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书虫。
可能真的验证了别人碗里的饭菜比自己兜里的香。阿惜家里书柜上的书都落灰了,也没被主人临幸过几回。但在学校里,她却是可以保持起码一周两本的阅读量。(书柜上的书:渣女!)
“铃——”
快乐的时间,总是飞快地流逝的。
“你先回宿舍吧,不是还没洗澡吗?”阿惜随手把自己叠的一个五角星书签夹在书页中。
“嗯?那你呢?”阿霞正在收拾的手顿了顿。
“我发小待会找我有点事。”说完后,她很自然地接着看书。
“哦~~~~~”只见对方一脸恍然大悟地拖长音节。
“那是发小,我邻居。”她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唔……”阿霞努力地回想,“可是也很般配啊。”
“不可能,要真是,早就是了。你快回去吧。我看到宿舍长和佳妮已经回去了,你再不快点,熄灯前头发就来不及干了。”她往身后看了看已经没人的那几个座位。
“对!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太晚回去。”说完后,阿霞背起书包就撤退了。
“嗯,知道了。”看着同桌离开座位,她接着看书等人……
“喂!”
“嘶——”觉得头皮一疼,阿惜忙微仰脑袋伸手往后抓,解救自己的辫子,压低音量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找shi!
“我给你发过信息的,书呆子!”恶作剧过后,阿铭有点怂也有点解气。
阿惜才记起自己调了静音,咬牙忍下这个暗亏。
“走吧,去绕两圈。”她瞄到周边同学好奇的打量了,此地不宜久留。
“哦。”阿铭也知道自己这回有点鲁莽了,摸了摸鼻子,出去走廊里等她。他百无聊赖地数着树上的菠萝蜜。
“走啦,有监控的,你敢摘就等着被训吧。”
“……又不是没吃过,爷不稀罕。”他单肩背着包,傲娇地往前走着。
“是是是,您已经不是馋学校水果的小学生了。往边儿走走,你挡我道了……”阿惜推了身前故意活动胳膊的某人一把。
“这路也不是你修的,我下午打球累了,松一松筋骨不行咩?”
“行行行,您请!”阿惜害怕自己被对方的胳膊肘抡到,往后退了半步。
两人就一路拌嘴,往操场方向走去。如果此时回头,就会看到身后默默关注他们的某人。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找我干嘛。”阿惜也懒得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终于感受到入秋的气息了,晚风还是可爱的。她把被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小郑同志,过分了哈。”阿铭有点哀怨地开口,“没事就不能出来放放风,透透气?”对方是女孩子,他不能像对待那些兄弟那样。看到阿惜在整理头发,他单手盖在她头顶揉乱!
不知不觉,从前的男孩个子蹿得比女孩高,女孩只到男孩的肩膀高度。
“!”阿惜气不过,下意识想去拧对方腰间的软肉,被躲开了?!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皮痒欠揍!我回宿舍了,手机联系也一样。”她鼓了鼓腮帮子,准备转身回去了。
“别别别,姑奶奶!聊会呗~反正时间还早。来,让你掐。这次我不躲!”他揪着阿惜的书包,往她身边靠。
“松开!我不想被拉去谈话!”她警惕地往周边看了看,恰好这一小块是树荫底下,也没多少人注意。
“哦。”阿铭依言松手。
两人想吹吹风,找了个长条凳坐下,隔着一段距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别人绕操场。
“喂”阿铭耐不住,抢先打破了安静的局面,“为什么你同桌不认识我啊?”说完,他都把自己委屈上了。
“……”阿惜侧头翻了个白眼,“那你同桌认识我吗?”
“认识的,我开学第一周就说过的。”
“???”阿惜心里的问号都快装不住了,有点好笑又好气,“你提起我干嘛啊?”好不容易远离了八卦,你倒好,还制造瓜给别人吃啊?
“他问起学校里,有没有一块考上来的同学,我就说了。”实诚·铭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这回轮到阿惜尴尬了,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开始尬聊:“那你怎么说的?”
“就把我知道的说了啊。不过后来碰到吴启鹏和黄子宁,才知道他们也在一中。”
“嗯?你不知道?初中门口的电子版不是大红字体标着吗?”阿惜是在坐公交途经校门的时候,好奇瞄了两眼。
“谁有空看那玩意儿?那会儿都忙着搬家呢。”
阿惜:……窒息话题终结者。
“对了,明天周五回家,我们换条路线吧。”
“嗯?”一般他们都是先坐公交,转地铁三号线南端的第二个站上车的,死亡三号线的恐怖就在于——抢不到位置,只能全程挤沙丁鱼似的站着。
“我们可以多坐三个公交站,去始发站搭地铁。”他也是前两天同桌告诉他才知道的。对方住这附近,对这一带比高德还熟。
“好。”阿惜求之不得,没有亏待自己的道理的。
其实阿铭也藏着私心。他认为冰霞的出现,让自己产生了莫名的危机感。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但这种不适比洁灵和邵婷带来的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