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海域上,飘渺着连绵不绝的雾气,像神秘的布纱一样遮住了一块静静漂浮在海面上的陆地,只有一片雄伟的山脉刺破迷雾显现而出。传说这片山脉里面住着一位神仙,每过百年山中就迸发出七彩祥瑞般的神光,那是仙人对大地的赞美,对人们的馈赠,相传只要那天在七彩神光下祈祷,便能逢凶化吉,剔除一身的苦难。
没有人知道除了着块漂浮着的大陆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陆地,曾有圣人说世间还存在有其他的陆地,只是太过遥远,即使是圣人穷其一生也飞不到另一块大陆上,久而久之人们便忘记的对它的探索,自然,便失去了对未知的敬畏之心,看不到世界之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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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黑云以某种神奇的方式,从四面八方向山脉中部聚集,方圆百里的地方被黑云笼罩,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磨盘,太阳炽热的光线被折断,黑云之下被笼罩的山脉,寂静而压抑,仿佛在等待着黑暗的审判。这片从来没有人踏足过地带,顷刻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倾泻而下,被淹没在其中。
大地上人们惶恐不安,如此怪异的景象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那片黑暗笼罩地方仿佛被隔离开来,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里,或许是天上的神明对他们的警告,警告他们以往愚蠢的行为,待神明毫无虔诚之心。大地上的人们纷纷蹲伏在地,在炽热的阳光下对着那风雨交加的地方跪拜,祈求神明的宽恕。
星星点点的光线从山脉里闪现而出,持续一段时间后,随着风雨的慢慢变小,黑云的渐渐散去,透出光线越来越强,演变成七彩的神光,仿若要刺破这黑色的云层。
被笼罩的山脉之中,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站立其中,神情凝重,雨落在他周身自动消失,雷电也近不了他的身前一尺。在他面前,七彩神光呈圆形从虚无中发出,神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整片山脉瞬间被覆盖,犹如要举霞飞仙,其后直冲天上由黑云形成的巨大磨盘。
“感谢神明的宽恕!”
“感谢神明的宽恕!”
黑色磨盘瞬间被神光冲散,被笼罩的山脉重见光明,天空恢复如初,一切的愚昧、罪恶得到了神明的宽恕。大地上的人们再次虔诚的跪拜,神明降下神罚又亲自散去神罚,是对他们愚昧与无知的警告,神明时刻存在于他们身边。
山脉中,中年男子看着散去的黑云,缓缓说道:“小道尔。”
随后伸手一挥,散发着神圣光辉的七彩光圈化成一块巴掌大的黑石,飞落到他的手上,环顾一周,中年男子也就此离去。
一步迈出,就是十里!
只是,在中年男子所不知道的是,在那黑暗笼罩的地方,有一青年男子在默默地看着一切。奇怪的是周围一片狼藉,唯独青年男子一尘不染,气宇轩昂,如同仙人降世。青年男子来到了中年男子之前所在的地方,盯着此前散发出七彩神光的位置,面色凝重。
“深山老林,魔主藏,太岁居,天下一十八城将乱矣。”
蓦然,青年男子脸色大变,像是想起了某种古老的传说
西海生仁慧,福邸降天灾,三国藏魔主,盘石乱人间
………………
二月夜深微凉,城外常有好武者在此比斗,但要问世上最厉害的剑在哪里?无不说是在南方,南方有一座城,城里有一把剑,这把剑据说只出鞘过一次,就在长断山留下了一片剑崖,把剑道正统划在了南方。
夜里的城外显得有些萧索,斑鸠草寥寥的睡了,正好是月圆之夜,把大地照得个通透,小树林边的树上还可以看到鸟窝上有几只幼鸟在扎堆熟睡。夜里突然有大风,把树干吹弯,几只幼鸟来不及飞起就被刮到二里地外。
有两个武夫在城外比武,那两人显得特别的高大,在空中刚好把月亮整个遮住,只要能把月亮遮住就是别样的高大。刚才有狂风是因为其中一个卷头发之人食指和中指并齐指天说了“风起”二字,现在他又指天说了“雷鸣”二字,顿时天空又电闪雷鸣劈向另一白胡子老头。
这时两道寒芒划破了夜空,它比月更亮,因为它吸收了全部的月光,比闪电更亮是要破了这雷电之力,这两道光把整个夜空划亮,把城外狼藉的小树林划亮,把城里起落的房子划亮,这是几百年来斩出的最闪耀两剑,几百年后都不一定会有比这更精彩的剑出现。
卷发男子在地上抬手看了看衣袖,那里被剑气划开了两个口子,抬头对着天上的那白胡子老头道:“这就是剑道?是把好剑。”
这句话说得好没道理,这乃是大陆上为人知的最好的剑,只是不知道卷发男子说的是剑术好,还是剑好。
白胡子老头从天上缓缓落下,此刻月亮恢复了原有光泽,皎洁的月光重新照射在大地上,那老头脚步稳健,呼吸顺畅,好像先前砍出的那两剑并没有让他使出多少力气,他一手持剑一手向前作揖,“佩服。”又转头向着城里最高的那座楼望去,说道:“果不其然,天下奇人异事居多。”
头也不回,那白胡子老头就向着城里走去,原来,他是那城里的人。
卷发男子对老头的行为话语不甚理解,难道这里的人都是这般没有礼数。
他摸了摸腰间垂挂着的小包裹,沉甸甸的像块石头,离腰间七寸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道:“无趣,无趣,原以为今夜会让我大开眼界。”
待卷发男子离开后,城外的小树林里又有风雨落下。
大赤城作为大陆中部最大的城池,有整个中部地区最稀有的东西,最好的酒肉,最漂亮的女人,最好的青楼,自然也有最厉害的武夫。大陆上修行有成的人一般都不准在城内比试,他们动辄就会殃及百姓,祸及无辜。
这场比试聚集了很多城里的人,今夜一点儿月光都没有,本应黑漆漆的夜里,无论城里还是城外,灯火通明。
那两人比试的地方在天空处,所以灯火也照不到他们,自然也没人看的到,除了几个坚持仰着脖子看天的人。
一小块衣布从漆黑的夜空里飘落下来,然后又一块衣布飘下,是两块衣布,不一样的布料。今夜没有起风,也没有雷鸣,一切都静悄悄的,看起来并不像一场武夫之间的比试。
“师傅能赢吗?”
“师傅从未输过,就算是南方的那把剑也奈何不得师傅。”
话音刚落,有当当当的声响传遍四方,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五遍过后底下的人再也受不了这种声音,有的抱头掩耳,有的封住自己的听觉,也有的像没事人一样自顾地抬头都望天。天空又有东西飘下,这次是一节小木尺,两边都是一样的平整,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截断处,边上还有一丝丝的血迹。
“如何?”
“厉害。”
“不妙。”
那仅有的几个抬头看天的人说道,只是不知道说的到底是哪个厉害,又是哪个不妙。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光点在天空上闪烁,也没有人听到天空之上传来的一声“有光”,就像一个挂在天边闪烁不停的星星,常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就是这样的一颗星星,星星瞬间炸开,有光照亮整个夜空,照得地上的人睁不开眼睛。
风起,随后有风吹来,风也并不大,只是刚刚好把地下的火种吹灭,把其中一块衣布吹走,把那节小木尺的血迹吹干,这鲜血不应该留在这种地方。
“不错,有些意思。”
但也仅仅是有些意思罢了,天上只剩下一个人,没有了光,看不清那人长着什么样子,只有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手里握着把两尺长的东西,剑不似剑,刀不似刀。
二月,不夜城处仍还有千里飘雪,城里的房屋顶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错落有致。在城门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亭子很矮,亭下有两个人却很高,一个穿着黑袍子,一个穿着灰袍子,快要与亭檐齐平,两人都在望着城里最高的那座楼,那楼上也有一个人,因为有些遥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黑袍人在下巴处捋了捋,那儿只有些不到半寸长的胡渣,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他转头对着那灰袍人道:“听闻阁下境界很高。”
“不算高,有两人就比我高。”
“我想试试。”
“那我的事如何?”
“你那事我管不下,你需问别人。”
那穿着灰袍的人转头望着远处那高楼的人,问道:“是那人吗?”
“是的。”
他又抬头向天空看了看,天上也没有什么,只有几片云朵缓缓飘过,两片白色的云,和一片灰色的云,随后才道:“那个拿剑的人差不多要死了。”
“那我更要试试。”
说完,黑袍人向前一步,一跺脚就跳到了城外,当真是虎虎生威,亭子顶上的雪花哗哗而下散落在地。比武,自然是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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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届有三件事,常为人津津乐道
夜里有一阵雷电,把剑劈碎了,人也没了,那叫剑亡人亡。
夜里有一束光,把木尺折断了,顺便再把眼睛刺瞎了,世上就多了个会武功的瞎子。
白天里,一个武夫把自己埋在雪山里,一埋就是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