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结婚为目的的成年人,谈的恋爱也不会轰轰烈烈,平淡温馨才是常态。毕竟不出什么差错,未来一辈子的对象就是这么个人了,恋情期间的接触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彼此磨合。
余青竹辞职后本来是打算去四处走走,做了几年主编的朝九晚五打卡生活,想换个脑子做一下自由职业者。
反正衣食无忧,就算吃手上的股份红利也够他挥霍一辈子,那还不如按自己的规划走一走不同的尝试。
不过既然有了女朋友,那旅游的计划就暂时告一段落,乖乖地留在酒喻家里打下手,培养培养彼此的感情。
恋爱是恋爱,生活也要继续。百省这边有马术俱乐部,酒喻原先准备和书同雅约着去的,谁料中途有了男朋友这种生物,书同雅不想做电灯泡,酒喻咨询了余青竹的意见,两人达成一致,同行去学。
酒喻虽然不想扩大自己的私家饭馆,但她有个想在美食界拼搏的徒弟。美食圈讲究的是食物的色香味,杨白有她在侧,在圈里混得顺风顺水,除去那个把田六叔的卤煮铺子挤到没生存空间的两乡味,他还筹备进驻家族的酒店行业。
酒喻有他手下店铺的股份,排除准备等田新出师后送给她做出师礼物那一份,剩余的算得上日进金斗,学个马术不成问题。
酒喻学东西很快,马术这种她感兴趣的技术也不会打破这个定律——主要是余青竹伪装小白,把酒喻斗志激起来了。
等她学得可以被教练夸奖的时候,秋老虎都要消弭得见不到踪影,余青竹在她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时求了婚。
等深秋抹了弯到初冬时节,余青竹的父母已经打了好多电话催婚了,两人一合计,又把结婚提上日程。
婚礼的地点是相遇的城市,领结婚证的前一刻,酒喻侧头笑:“余崽崽,要不要成为有妇之夫呀?你还有最后一点后悔余地哦。”
余青竹已经习惯被她打趣了,他发现越临近领结婚证的日子,酒喻打趣他的话跟着多了起来。
这个强势的姐姐也会紧张吧?
“身份证户口本都在你手上,我爸妈也十分中意你,不把你带回去他们二老肯定会削死我。”余青竹把暖呼呼的手捂在酒喻的脸上,让她和自己对视:“很庆幸等到你,很期待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可以见证彼此的老去。”
酒喻眨了眨眼:“老?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再唯美的氛围都碎成了渣渣。余青竹哽住话头,扭过头不看她,酒喻笑着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生气了?别啊,我可是很感动的。”
“哼。”才不信你。
领了结婚证,两人出来时外面正好下起了小雪,这是个很少下雪的城市,四周的惊喜声自然不绝于耳。
“咱们走回家?”酒喻提议。
两人来时的车停在了老张叔的私家菜馆里,有空再去开也没什么。余青竹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了会儿路,酒喻鼻子灵,老远闻到烤地瓜的香味。她喊停余青竹,自己朝卖地瓜的摊位跑去。
“余总编?”
余青竹寻声去看,他记忆力很好,虽然是上一年匆匆见过一面的人,也很快对号入座:“赵先生?”他客气地笑了笑:“不用喊我总编了,我辞职很久了,赵先生应该知道的。”
“我看着侧脸眼熟,没想到真是您。”被称作赵先生的男人有些受宠若惊:“那也是前总编的身份啊,惊讶您还记得我。”
余青竹见他没有止话离开的意思,无奈地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着。
“余崽崽,走了。”
酒喻冷漠的目光从赵先生身上一瞥即过,把手里的地瓜分了一个给余青竹。
“田酒喻?!”赵先生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眼这个气质仿若经历了翻天覆地变化的人,艰难地判断出她的身份。“你整容了吗?”
“赵先生慎言。”余青竹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他再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什么瓜葛简直就是傻了。“我妻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需要外人来指指点点。”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把那人留在身后,酒喻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余青竹道:“上一年在舅舅手下的出版社做主编时,因为一本书的出版问题约见过。”顿了顿,虽然心有预感,但还是不确定。想张口问,最后还是没。
酒喻神态自若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说起来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正是我和他离婚的第一天。”
余青竹蓦然想起,当时第一次见赵先生的那一天,就是和酒喻相识的日子。
命运如此奇妙又让人无话可说。
两人没再提那个男人,没有必要,也不需要,他们已经走向更好的未来,过去早已该被抛下。
走到暂居的公寓楼下,酒喻拽住要继续往前走的余青竹,“等一下。”
他们安安静静站在雪地里几分钟,整个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余青竹僵着全身,沉吟好久不懂酒喻的意思,斜着余光问:“嗯……怎么了?”
“嘘,我在等雪落白头。”
——浮生百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