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眼神混沌的皇帝,听到刘公公的声音强挣着起身,“老四来了?”
“是。”
“让他进来吧。”皇帝的声音十分的沧桑,有一种破败的感觉。
乾焕身穿一身蓝色的长衫,恍惚间皇帝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初入宫的皇后。
“儿臣参见父皇。”乾焕很随意的行了一个礼。
乾焕一直被养在宫里,体虚多病皇帝就没封地为王。汉栾皇后自从冷宫哪位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宫门,一直青灯古佛常伴身旁。皇帝生病期间乾焕照顾的尤其多,虽说这乾焕体虚但是不影响他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皇帝看着乾焕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光亮。
“焕儿啊,来做到父皇身边。”皇帝轻轻拍了拍床上的空位。
乾焕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坐下了,然后看看了皇帝,回过头低下眼眸,一言不发。
“焕儿,你母后....怎么样了。”
“有劳父皇挂念了,母后已经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了。”乾焕眼眸里泛起说不清的情绪,也许是不甘,也许是埋怨。
两人相对不在说话,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静坐一会后,乾焕就离开了这里,而他想要问的话,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当他看到皇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要问的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就随他吧。
乾焕走后皇帝靠在床上沉默不语,就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想要透过这里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一样。
“皇上啊,您要保重龙体啊!”刘公公站在一边看着皇帝,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感觉。
“你说,我这些年做的难道都是错的吗?”皇帝收回目光,看着刘公公说到。
“皇上,您都是为了大局。”刘公公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妄加评论,但是这样的皇帝使得刘公公心里极其难受。
陪伴了皇帝多年的刘公公明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皇位其实是一个枷锁。
“大凉王朝的传统一直都是立贤不立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以为我足够了解我的儿子们,可是最近他们的表现让我一点都看不透。”
“这老三本就是有野心却没有能力的人,朕早早将他封王,就是为了让他安安分分的,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二一直是我最看好的儿子,早年间我将他放在军队,远离后宫的争斗,也是为了让他在军中树立君威,这皇位我本是想留给他的啊!”皇帝叹了一口气,刘公公看着皇帝耳边斑白的头发,心里不由得一颤。
这些年来,皇帝第一次谈及皇子们和皇位准备留给谁,可是现在这样听着,皇帝像是已经改变了注意啊。
“这老四是我最忌惮的儿子,毕竟这汉栾皇后是汉栾曾经最受宠的公主,这皇位怎么说也不能留给外人。”
刘公公心里默念一句,所以说这皇位也不会是五皇子的。
“朕老了,不想在管这些事情了,也管不了了,这皇位是谁的,全靠他们自己的能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不想管了。”皇帝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
“刘公公啊,摆驾吧!”皇帝起身自己穿着鞋。
刘公公蒙了,这摆驾去哪里啊,怎么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跟不上皇帝的思路了呢。
“摆驾翊坤宫。”皇帝像是看出了刘公公的疑惑,然后解释道。
翊坤宫,那还皇后的住所啊!这么多年,皇后没出过翊坤宫,皇帝也从来没来过。
“喳。”
翊坤宫内。
一股浓郁的佛香味,供奉着一个纯金的佛像,青灰色的蒲团上跪着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女人。
手撵着佛珠,木鱼的咚咚声有规律的在房间内回档,女人的嘴里还吟唱这什么。
“皇上驾到。”尖锐的公鸭嗓讲翊坤宫的宁静打破。
蒲团上的女子缓慢的睁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佛珠和木鱼锤,起身。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无需多礼。”皇帝将汉栾皇后扶起。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遣散了宫内所有的侍从。
两人就坐在小圆桌上面,汉栾皇后给皇帝到了一杯茶。
“汉栾,这些年你还好吗?”说实话皇帝这些年从来不知道汉栾皇后的闺名,一直直呼其汉栾。
“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一切都好,青灯古佛伴我左右,有何不好呢?”汉栾反问道。
皇帝一时语塞,然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掩饰尴尬。
“皇上,有事就直说吧,臣妾不喜欢绕弯子。”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然后笑了起来。“皇后,可还记得当年你在大殿上对文武百官说,以后朕的孩子只能你生。”
汉栾一怔,没有想到皇帝会提起当年的事情,脸色有点泛红,毕竟这种话一个女孩子说出来,怎么能不让人脸红。
不等皇后说话,皇帝就接着说“你还真别说,自从你说过这句话,这后宫还真的在无所出。这些年,你和朕赌气不出这翊坤宫,朕啊!也不敢来找你,但是乾焕朕照顾的很好。当年朕娶了你,却没有保护好你,老五的生母死后,你就更加沉默寡言,朕也觉得对不住你。”
“皇后,朕老了,孩子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了,我也不想管了,但是皇后,朕求你,不要让大凉落在外人手里。朕知道这件事真的是很让你为难,但是朕就厚脸皮的求你一次,拜托了。”
皇帝像是很多年没有一个陪自己说话的人一样,就一直说话,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之前的老事情。汉栾也没有说话,就一直听着皇帝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讲着。说着说着,皇帝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汉栾皇后听人说过,当一个人开始回忆之前的老事情,开始像个老小孩,那这个人大限将至。
“皇后啊....皇后。”说着皇帝还伸手摸索着着找什么东西。皇帝拉住汉栾皇后的手,然后说道。
“皇后,皇后....皇后我是真的.....心悦你。”
五皇子府。
“殿下,玄鹤已经成功进入了二皇子的府邸。”
“好!着手下一步计划。”
乾焕、汉栾皇后、父皇,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会一个一个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