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江吟安看了一眼自己手边那件蓝色的外套,忽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大衣的口袋。
指尖一凉,她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心里顿时一沉。
江吟安捏着的那枚钻戒闪着盈盈的光泽,她缓缓闭上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钻戒的手缓缓垂下。
那些事情像是被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她的记忆里,细节会渐渐消失,那种耻辱,自尊被践踏的感觉却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脸面,自尊,她往日不曾在乎过的内心的高傲,处处都做的比别人好的胜负心……这些天她不停地回想,比较,总觉得遇到顾衡之后的江吟安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哪怕是上一世的江吟安,那种骄傲也从不曾消减过。可是这一次,遇见顾衡之后,她整个人都在潜移默化中被压迫,被改变,被低声下气,不停被动,不断自卑。
江吟安呼了一口气,躺进杂乱的堆着衣服的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缓慢挪动的余晖的影子。
门铃声忽然响起。
收拾完所有东西,江吟安坐进副驾驶里,长呼一口气,看着林秘书笑着说,“林秘书,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江总,我闲着也没事。”林秘书系上安全带,看向她笑了笑。
江吟安微眯眼看向远处,“唉?我记得你好像是请了婚假,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的江总,我是请了几天婚假,十二月十三号到十五号。”
“恭喜啊,到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江吟安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个月。
林秘书微笑着点头说,“好的,江总,到时候还提什么沾我的喜气,我还沾您喜气呢。”
“我有什么让你沾的,”江吟安笑了两声,“对了,蒋俞是不是没来上班?”
“是啊,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的,还没跟您说,去问了人事,人事说蒋俞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好了,五天前交了辞职信,人就没再来了。”
“哦……”江吟安低低出声,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
蒋俞也出事了?
她觉得自己遇到顾衡这个人,不得不说是真的倒霉,简直是造孽。
晚饭之后,她直接睡在了家里,没跟顾衡联系。
收拾完所有东西后,她躺在床上打开了爸爸出去给她买回来的手机。
才刚一开机就来了顾衡的电话。
“喂。”江吟安接通电话,声音微冷。
“江吟安,你下来,跟我回民安去。”
“……”她心头一沉,“我不。”
江吟安视线飘到窗帘处,动作间拖着行动不便的脚挪到窗边微微掀开窗帘。
“我看见你了,下来。”
她直接拉开窗帘,隔着窗户与外边路上停着的车遥遥相对。
仿佛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江吟安挺直了脊背,就这么看着漆黑夜里停着的那辆车,像是能看见顾衡一样,像是在与他对峙。
“我不。”江吟安没有犹豫地又拒绝了他一次,然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