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我去化验过了,确实能对付这种病菌。”韩绅让护士立刻给安心注射。自己却退出门外,因为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发病。
“谢谢你。”慕天泽跟在他身后。安心先后有事,都多亏了他。
“你以后不好好对她,我跟你没完。”韩绅看向远方,眼神涣散。
突然,那一股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皱起了眉头,双拳紧握,立刻跑开了。
“韩绅。”慕天泽看出了异样,想跟着他,他却一个人躲进了公共厕所的一个单间,门板之隔。
“我肚子不舒服,你别在门口守着了。”韩绅用尽力气吐出一句话。
慕天泽黑着脸,在厕所外走廊矗立,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说吧。怎么回事。”慕天泽突然转身看着拖着疲惫身躯的韩绅。
“不就是拉肚子,有点虚脱嘛,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小子还要继续装傻吗?”
“我们能继续装傻吗?至少等回国再说。”韩绅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找过你,你也注射了那个病菌。就为了安心。”慕天泽说了出来。
韩绅先是一愣,然后笑了,遗憾的笑了。
“你以后要照顾好她。”韩绅说完,拉着他就往病房方向走去。他不想他们为了解毒剂再去找那个女人了,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就自己好了。
“她在哪,我去找她。”
“现在是最好的结局。”韩绅不想看着他以身冒险,毕竟,安心爱的是他,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他。
慕天泽咬牙忍着,陪着他回了病房。
迎面而来的,是病房的低气压。安心和欣然都垂着头。
“怎么了?药还是不起作用吗?”韩绅紧张着。
“你,这个大傻子。”安心带着哭腔,颤抖着身子。
“还是知道了吗?”韩绅低声说道。还是没能瞒住。
“她发了信息给我,祝贺我,有一个愿意为我去死的骑士。”安心黑着脸,脸上的笑像是在嘲讽自己。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一命换一命的蠢事。”在安心看来,韩绅是个聪明人,而他一次次的救她,而她却无以为报。
在安心的一句句嘶吼中,韩绅倒下了。
“韩绅,韩绅。”病房内,有无数句的呼喊。一片肃静,一片空白。
“这位病人身体器官都处于急速衰竭状态,我们无能为力了。”医生的话传到韩绅耳里。他终于微微睁开双眼。
“安心。”韩绅呼喊着,他想,至少在临死前,让他再看安心一眼。
“我在。”安心坐在他的床沿,安心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身后的慕天泽被欣然推着出了病房。空荡的病房内,也只剩他们两人。
“安心,有一句话,我知道不合适,但是我还是不想遗憾,你就当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我,喜欢你!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了,但是,天泽哥已经在这之前就已经占据了你的心,我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晚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所以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你,守着你,以后可能不能再继续了,我祝福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安心在韩绅眼中,亿万星辰尤不及她的分毫,他只希望她开心。
“我知道,你别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安心一滴滴眼泪打湿了被子。他一直默默守着她,尽管她出了国,也时刻关注着她,他不愿意打扰,因为他知道,安心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慕天泽。
“这一生,你能为我掉一次眼泪,我就很知足了。”韩绅笑着,伸出右手为她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却在那一刻,他的手瞬间落到了被子上,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韩绅,韩绅,医生,救命呀。”安心被拉开,一堆医生站到他身旁检查,磁核共振也不起效果,他走了。在这冰冷的病房,在这异国他乡,他走了。
慕天泽一把搂过泣不成声的安心,任她在自己怀中肆意哭泣,而他,盯着那张俊俏的睡颜百感交集。
原来,韩绅放弃继承家族事业,愿意在自己手下办事是因为安心,细细想来,当自己将安心介绍给他们的时候,他为何会一脸震惊,一次次帮自己出主意,也都是因为她。只是,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心,在安心身上。而他,也为了一生所爱,葬身在这一片洁白。
“天泽,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安心看着这一切,心里只剩下哀伤,一个个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现在,更是有人为了自己而丧命。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却让他帮我守住承诺。”慕天泽眼里都要瞪出血一般,通红着,不知是忍住了愤怒还是忍住了泪水。
四个人一起出来,现在,却只剩三个人。
次日便将韩绅的遗体运回了家。
黑白相间,慕天泽挽着安心,在那张黑白照片前伫立,一言不发。却有一人在暗处露出寒意的笑容。
“慕总,韩家那边撤资了。现在开发区进行的项目,没有那笔资金可能很难进行下去。”秘书在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慕天泽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当初慕氏差点破产,氏韩绅回家求援才缩小了所需资金额度,现在,韩绅因这件事去世,韩家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慕总,说句不好听的,我儿是和你出国发生的意外走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难过,我在贵公司的资金要撤回,您没意见吧。”这句在葬礼时韩父对他说的话,他记忆犹新。
“姐夫,我这还有些资金,我姐想要入股慕氏。”安棣把成立分公司所剩的资金都拿了出来。
慕天泽依旧站立,单手揣兜,表情默然。
“姐夫,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现在进行的房地产项目是稳赚不赔,有钱一起赚嘛。”安棣嬉皮笑脸,没有一副老板的模样。
慕天泽沉默不语。
“还是姐夫,嫌弃我们公司小?”安棣逗着他。虽然安棣现在只有爱尔兰和国内两家公司,但已上市,虽不能和慕氏的集团相提并论,但是前途确实是一片光明。
“好,说说吧,你想要多少股份。”
“不多。我姐出十九亿,您舍得给多少?”
“百分之二十三点七。”慕天泽算了下说道。
“好。”安棣也不在乎多少就随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