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按照这种标准衡量,洪秀全早就应该被枪毙308次,一个集团领导人从来没有勤俭节约、贪污浪费方面的讲话,更不用说其他了。“走进考场放个屁,也替祖宗争口气”,创立拜上帝教前,洪秀全也信奉这个道理,结果三次科举考试未中,他心情不好,抑郁寡欢,特别想出去散散心。正好康乾盛世文化公司在全国组织旅游团,洪秀全曾私下带着仆人洪祥北京十日游,看见天安门就激动得心跳不已。
这件逸事不知怎么就让韦昌辉知道了,他高薪聘请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蒯祥为洪秀全设计宫室。《宪宗实录》中记载,蒯祥“一木工起隶工部,精于工艺”。“凡店阁楼榭,以至回廊曲宇,随手图之,无不称上意者”、“凡百营造,祥无不与”。说明蒯祥不仅对木工技术纯熟,还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和审美意识。接到韦昌辉的请柬后,蒯祥非常高兴,他亲自为洪秀全等金田集团的高层领导人从事王室宫廷的建筑设计。那时候,太平天国实施的不是住房分配制度,而是“住房自建制”,即自己喜欢什么房子可以自行建筑。
洪秀全从来没有来过六朝古都南京,打进南京后,洪秀全首先要视察一番,在韦昌辉等一帮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洪秀全首先视察原两江总督署,他站在原两江总督的巍峨的楼阁上,踌躇满志、得意扬扬,本想作两首“洪体”诗,沉吟半天,仍然拿摩不准。便令人朗读一下欧阳修的千古名篇《醉翁亭记》找找灵感,所谓:“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沟壑尤美……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听到这里,洪秀全忽然有些激动,瞬间全身便颤动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猛拍栏杆:“哎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手下的人赶紧奉上笔墨,准备侍候洪秀全写诗,洪秀全忽然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这些浑蛋,想干什么?喊福王来!”肥头大耳的洪仁达气喘吁吁地跑来,他是个结巴,边走边喊:“天……天王,什……什么事?”
洪秀全意气风发:“两江总督署,什么玩意儿,太小了,再向外扩展十里。‘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好!”洪秀全开始给自己设计天王府指点道:“嗯,那个地方建欧阳修的‘醉翁亭’,后面依次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还有‘放鹤亭’,看好啦。左边,记住,醉翁亭的左边,一定修个‘超然轩’和‘凌虚阁’。还有,中间修个陶然亭,听见没有?这可是个好地方!”
洪仁达根本没有听过欧阳修、范仲淹的名字,更不用说他们的文章,只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韦昌辉可找到用武之地,掏出笔记本不停地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醉翁亭、岳阳楼……嗯,中间还夹个陶然亭,好,天王真有创意,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错不错。”
在建筑施工方面,为了不影响前线的作战计划,韦昌辉很有创意地提出“太平天国主张男女平等,我们必须解放思想,把那些有德才兼备的女同志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来”。于是,成千上万的劳动妇女,在烈日和暴雨下,为洪秀全的天王府,挖壕、砌墙,添砖加瓦。两千多年前,孔老二站在汹涌澎湃的黄河岸边,感慨万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洪秀全也同样如此,他的建筑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与风霜严寒、高温酷暑斗,不舍昼夜。在建筑方面,太平天国奉行了绝对的“男女平等”,不遗余力地为中国培养了最早的女工程师、女鲁班,还有女建筑师。清朝的统治阶级对此有专门的文献记载:“贼妇中并有能造房屋者,洪逆住处失火,烧去楼房数间,旋经贼令木匠将房架造成送入,贼妇即在内盖成房屋。”
经过多年的奋斗,洪秀全的天王府终于竣工了,高大巍峨、金碧辉煌自然不用说了,在外征战的太平军将领源源不断将各种奇珍异宝运到天王府,天王洪秀全所用王冠、浴盆、夜壶等许多器皿俱以金造。
副总经理东王杨秀清看见洪秀全如此享受生活,心想,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我,哪有太平天国的一切?他妈的,你能这样干,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干?于是特意给财政部部长杨辅清批条子,挪用了太平天国的春季军饷筹建东王府。杨秀清和洪秀全不一样,他不喜欢陶然亭和醉翁亭,杨秀清喜欢由石头和彩色玻璃建成的哥特式建筑,如塔尖上有钟楼的巴黎圣母院和庄严、肃穆的科隆大教堂。杨秀清认为,哥特式建筑笔直向上,塔尖直指苍穹,内部则高大空旷,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向上升华、令人神往的天国神秘的幻觉,其圆形拱门是引领着我们走向天国之门,它的门窗让我们沐浴在我们大哥耶稣神圣的光芒中。所以,东王府就好像杨秀清的人一样,“肃穆、严厉”,表面上比洪秀全稍逊一筹,但府里收藏的奇珍异宝、黄金珠宝,竟然超过了天王府。而且,从精神上更接近耶稣。
和杨秀清相比,忠王李秀成有着深沉的中国情结,他更浪漫,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曾经写过一首有名的诗《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
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
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
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李秀成对其中的“庭院深深深几许”、“泪眼问花花不语”特别着迷,因而更向往中国古代庭院式建筑。李秀成当时还驻扎在苏州,一直与敌紧张作战,但在紧张的对敌作战中,他不忘亲自钻研中国传统的建筑文化,他流连“苏州园林”,忘返于狮子林、拙政园、留园和网师园之间。专门从天京高薪聘请蒯祥集思广益,探讨忠王府的建筑设计风格。完工后,他的府第由宫殿、住宅、园林三部分组成,其府第之奢华同样令人叹为观止,清军攻破苏州城后,进占苏州的著名官员李鸿章惊叹不已:“忠王府琼楼玉宇,曲栏洞房,真如神仙窟宅”。“花园三四所,戏台两三座,平生所未见之境也。”1997年,世界遗产委员会也高度评价李秀成的府第: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这些建造于16—18世纪的园林,以其精雕细琢的设计,折射出中国文化中取法自然而又超越自然的深邃意境。
1861年,有个英国翻译官富礼赐来天京旅游,顺便采访李秀成,因为军务繁忙,李秀成便让自己的弟弟亲自接待富礼赐,后来这个富礼赐写过一本叫《天京游记》的书,详细披露了忠王李秀成穷奢极欲的幸福生活:“除了天王之外,只有忠王有一顶真金的王冠,以余观之,此真极美精品也。冠身为极薄金片,镂成虎形,虎身及虎尾长大,可绕冠前冠后;两旁各有一小禽,当中则有凤凰屹立冠顶。冠之上下前后复镶珠宝,余曾戴之头上,其重约三磅。忠王又有一金如意,上面嵌有许多宝玉及珍珠……凡各器物可用银质者皆用银制,刀鞘及带均是银的,伞柄是银的,扇子、鞭子、蚊拍其柄全是银的,而王弟之手上则金镯银镯累累也。”
韦昌辉参加太平天国的最高目的就是不再受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不再吃两遍苦,受两茬罪。现在,日子好过了,希望发财致富,不受欺辱,所以,他无限热爱权力。因为是行政部门负责人,不能直接截流部队的军费,只能从卖官鬻爵中中饱私囊。他让自己的小舅子专门开办一家“太平间人才介绍中心”,专门负责为各位王府推荐服务人员,每介绍一名服务员,收白银1两。据说,从洪秀全的轿夫、门卫到萧朝贵的保安、护士,以及所有的王府的服务人员都出自“太平间人才介绍中心”。此外,天平天国所有的行政办公用品、军械武器都是从韦昌辉老丈人开办的商贸公司采购的。
为以洪秀全为首的集团高级领导的领导层建立嫔妃制
从尊重妇女的角度讲,洪秀全严重对不起为我们生儿育女、给我们做饭洗衣的勤劳善良的伟大妇女们,尽管也有个别刁钻蛮横、强悍野蛮、欺男霸男的母老虎,但绝大多数妇女还是令我们敬佩的,也值得我们为她们愤怒声讨洪秀全的滔天罪行。
洪秀全早就梦想过妻妾成群的帝王生活,在创立拜上帝教时,洪秀全就神神道道地告诉别人:我真正的老婆不是我们家那位窝囊、邋遢、就知道做饭、刷锅的黄脸婆。为了增加故事的真情实感,洪秀全忽然想起来住在月宫的嫦娥,就随口乱编:我真正的老婆住在月宫,就是后弈的妻妹——嫦娥的妹妹,和嫦娥一样漂亮,她纯洁无瑕,什么都不干,就住在月宫里,整天抱着白兔享福,我们叫她正月宫娘娘。
金田起义时,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洪秀全双眼紧闭,浑身痉挛,开始表演“天父下凡”,怪声怪气地传来天父的福音,说洪秀全工作特别辛苦,应该配备生活秘书,于是,呼啦一声,韦昌辉立即选出美妃15人,放在后宫。一年后,洪秀全的大哥耶稣又来人间出差,捎话让洪秀全保重身体,咔嚓一下,洪秀全的老婆又翻了一番,成了36名: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洪秀全耽于女色,有36个女人”。
到天京后,他的天父、天兄不断下凡,屡次折腾,给洪秀全带来88个“王娘”,其部下还时不时挑选民间美丽的女性入宫陪侍。为了教育自己的下一代过幸福美满的生活,洪秀全给自己九岁的儿子洪天贵福也分配了四个“幼娘娘”。看到这个消息,我的血压陡然升到180,心说,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我29岁的时候,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人家九岁就有四个女朋友了,洪天贵福也太幸福了。这不是我故意编排洪天贵福,有史为证:1864年天京沦陷时,幼天王洪天贵福被曾国藩俘虏,老实巴交而又胆小如鼠的洪天贵福立马给清政府写了一份口供,原文是这样的:“我叫洪天贵福,今年16岁,洪秀全是我爹。我有88个母后,我是第二个赖氏所生,我九岁时我爹就给我四个妻子……”
史载,天京天王府“其中约有女千百,男贼仅洪逆一人,其中淫恶可知也”。至于具体人数,武昌沈懋良撰写过一本书叫《江南春梦庵笔记》,对洪秀全的起居做了详细的记录:王后娘娘下辖爱娘、嬉娘、妙女、姣女等16个名位208人;24个王妃名下辖姹女、元女等7个名位共960人,两类共计1168人属妃嫔;另有服役的女官,以二品掌率60人各辖女司20人,合计为1200人。各项人数加起来,总计有2300多名妇女在天王府陪侍天王。
在2300多名女服务员的精心照顾下,洪秀全从41岁进南京城至52岁自尽,在美女丛中生活了11年,从未走出天京城门一步,既不上马杀敌,也不过问朝政。一年四季隐居深宫,消沉丧志,脱离群众、脱离实际,这时他正值壮盛之年,并且体格健壮,11年仅颁发过25篇诏书;即便发了诏书,也是像李秀成所说的那样“言天说地”的梦话,在《赐英国全权特使额尔金诏》中,洪秀全大言不惭“万国扶朕在天台”,那意思是说,你英国女王有什么了不起。哈哈,有一万个国家都辅佐我做天王呢;听到太平军克复苏州的捷报后,洪秀全得意扬扬地发出这样的贺电:怎么样?你们是因为我才打的胜仗,好好跟我干吧,后面接着来了一句“朕睡紧都做得王,坐得江山”。
1861年7月,洪秀全厌烦了被人崇拜的偶像生活,更讨厌阅读各种文件、简报,他不愿意发余热了,提前退休,颁发了最后一道“朕命幼主写诏书”的圣旨,把权力交给太平天国的第二梯队——年方13岁、早已学会荒淫的儿子幼主洪天贵福,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太上皇。其中有五年时间,竟然未发一诏。连自己的竞争对手——老谋深算、心细如发的曾国藩也大感诧异:“洪秀全这浑蛋,究竟玩什么名堂呢,五年之内竟然未发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