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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间“美味”

进了商场,一楼是个超市,进去转了转,发现里面被人清了一遍,货架上很多食物都被搬空了,原来满地的尸体也都被抬到一起,虽说现在的天气不是很热,但尸体依旧有了尸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二楼服装、三楼电器、四楼家具什么的应有尽有。陆一川刘文华两人对于拿什么倒是没有主意,全是邓冰红在一边指挥。什么手机手表、电池手电、衣服鞋帽、速食快餐,什么实用拿什么,现在这个状况,三个人逛了个遍,结果每个人都换了一身行头,还有一堆备用的。

这期间三个人倒是亲近不少,尤其是两个姑娘倒像是多年没见的亲姐妹一般,不时地咯咯发笑,姐姐妹妹地叫个不停。

本着宁可多拿不能少拿的原则,三个人足足搬了十辆购物车的东西,期间还在超市就着尸臭味解决了午餐,也许是搬东西累饿了,陆一川刘文华狼吞虎咽,足足吃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食物才吃饱,倒是邓冰红虽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也是毫无形象,大吃特吃,比起两人也是不遑多让,这行为倒是让陆一川刘文华二人对她的好感更为提升。

等把东西弄出来,已是下午时分,看着眼前十辆购物车的“战利品”,三个人不得不去找车,好在路上堵车中找到了两辆小型货车。

装车的时候,几人发现大狗呼噜不见了,找了半天却没有踪影,无奈之下只好不再管它,只是刘文华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办法。

陆一川开一辆在前带路,邓冰红开一辆在后面跟着。两辆车缓缓驶离拥堵的城市道路,路面也宽阔了起来,陆一川归心似箭,车速也渐渐提了起来。

刘文华坐在陆一川旁边,看着他一言不发,逐渐严肃起来的表情,心里也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若是他的母亲真的在家,自己该怎么面对,若是他的母亲还没有出现,自己又改怎么宽慰这个大男孩……”

一路上,思绪繁复,不知何时,刘文华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只听得耳边传来陆一川的声音,“姐,你放心,我妈一定会喜欢你的……”声音顿了顿,“要是我妈还没回来,我也有心理准备。”

扭头看去,只见陆一川露出一个微笑,只是那神情,多少有些苦涩,想必他也知道,自己母亲还活着的希望比较渺茫,上天也不可能独独眷顾自己,已经留给自己一条性命,还会给自己的母亲网开一面。

刘文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跟他的手扣在一起,互相望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深情,他们也从那眼神读懂了,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陆一川原本在专心开车,毕竟车技还不是很熟练,不经意间看到刘文华眉头紧锁、沉默无声的样子,也能大概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和母亲的电话虽然给了自己一些希望,但是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母亲十有八九可能已经不在了,闫永龙曾经劝过自己,也不希望刘文华担心自己。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目的地,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树木,熟悉的房屋,可是往日间稍显喧闹的街道,现在一切都静得可怕,不过一夜之间,却已物是人非。

车子开到家门口,陆一川下车看去,一切还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大门仍旧是锁着的。看到门锁,陆一川心里忽然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苦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锁,便回头招呼身后的刘文华邓冰红二人。

家里也是依旧,屋里的摆设也没动过,那张便条还呆在桌子上,陆一川拿起便条仔细地默念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不是自己写的,而是留给自己的。

不知不觉,眼睛有些湿了,眼前的字迹也模糊了,可陆一川丝毫没感觉到。

刘文华看到陆一川的样子,也是眼睛泛红,不由走到陆一川身后,默默无言,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任由眼泪酥酥地落下,自己的父母当时离开情形浮现在脑海,那种无助感,又再次涌上心头,此刻这个大男孩儿也是这般心情罢,至少自己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而他,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至亲。

泪水打湿了后背,陆一川放下便条,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抱住刘文华,一只手抚着她的秀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在她耳边说道,“姐,不哭了。”

可姑娘家哭起来,哪里是一下就能止住的,不劝还好,这一劝眼泪哗哗,流得更厉害了。陆一川只好不停地给她擦这眼泪。

邓冰红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人这么伤心,想问句为什么,可这个气氛实在问不出口,只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等心里的郁结发泄完了,刘文华才渐渐收了眼泪,突然看见邓冰红双手抱住胸前,一脸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二人,不由得脸色一红,慌忙从陆一川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道,“哎呀,红姐,你看什么呢?”

“不哭啦?”邓冰红反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陆一川刘文华二人尴尬不已,只好低低声答应,尤其是刘文华,想到自己刚刚钻在陆一川怀里痛哭的模样,更是脸红。

邓冰红看了二人一眼,“不哭就好,先去干活吧,天都快黑了,等会儿再审审你俩。”说完便往外走。

两人这才想起来,十两购物车的物资还在外面车上呢,立马跟着邓冰红出去卸车。当时装车的时候是连购物车一起装的,所以卸车倒也方便,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购物车推了进来,不过还要往屋里倒,好在农村的房子不小,还有院子,地方倒是够大,只是分门别类花了些时间。

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个人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作为地主,陆一川便要开始准备做饭,问了问两个姑娘要吃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什么快吃什么。想了想,还是煮面条最快,便开始准备,结果一进厨房,一股馊味儿传来出来,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锅里还有给母亲做的饭菜,这都过了好几天,早就馊了。

揭开锅盖儿,呛人的馊味儿扑面而来,赶紧把饭菜倒进垃圾桶。不过那味儿依旧十分得足,只好拎着垃圾桶准备倒出去。哪知道两个姑娘正准备看自己做饭,正巧赶上陆一川出厨房,那味道,直接把两人熏得远远退开了。

刘文华一脸好奇,心说陆一川厨艺不错啊,不知道弄的什么,味道这么大。邓冰红更是捏着鼻子问道,“你这是准备要给我们吃什么啊?”

陆一川一阵苦笑,“哪是给你们吃啊,这是坏了,我正准备去倒呢。”一看两人,都是捏着鼻子,眼睛看天,哪还能看见自己手里提着的垃圾桶。

见她俩这般模样,赶紧出门准备去倒,自己也受不了这个味道,酸酸臭臭的。

回来一看,两人正开门开窗的给屋里换气儿呢。

陆一川也不管她俩,刷了锅,便准备做个西红柿鸡蛋面,简单直接。趁着烧水的功夫,又准备了两道小菜,切一根下午带回来的香肠,剥了几个咸鸭蛋,两个姑娘依旧挤在门口看着自己,估计是饿的不行,在等饭呢。

等饭菜上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无奈断了电,三个人只好打着手电吃饭。

陆一川饭前挺饿的,按自己平时的饭量还多下了很多面条,估摸着怎么也够了,哪知道吃完一碗再要一碗,等再要第三碗的时候,锅里只剩下了面汤。

奈何还是没饱,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两个姑娘,陆一川无奈地笑了笑,“要不我再做点吧。”

这回刘文华倒是摸了摸肚子,站起来说道,“小弟,你歇会儿吧,这次我来做。”

看着刘文华兴蛮有兴致,只好点头,不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饭,借着帮忙打手电找东西留在了厨房,在一边看着。

看着两人都在厨房,邓冰红也进来了。

起先还好,不过没一会儿,邓冰红便开始提意见,一会儿说加点这个好吃,一会儿说加点那个香。

刘文华也没个主意,光看陆一川做饭不慌不忙,条理有序,本以为自己也行,哪知道一上手完全慌了,又听邓冰红不时给点建设性的“意见”,陆一川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要什么给什么,便以为邓冰红也会做饭,只好照做。

听见邓冰红的“指挥”,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做饭,只是看她俩嘻嘻哈哈,欢乐之极,也不阻止,想自己刚学做饭的时候什么难吃的没做过,反正只要是不多放盐,不把锅烧糊都由她俩,但凡跟自己要什么影响口味儿的东西,就说没有就好,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一锅好好的面条,最后成了乱煮,香肠、鸡蛋、青菜、西红柿……全混在里锅里,面条倒是成了次要的,应该说也捞不出面条了,索性把锅都端上了桌,一人一把勺子舀着吃。

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真的挺香,三个人也不坐着了,都围着锅站着,左手手电筒照着,右手拿着勺子,你一勺我一勺,还不时拿手电晃晃别人,惹得几个人哈哈大笑,吃得是欢乐至极。

这顿饭,应该说是三个人这辈子吃得最“美味”的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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