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安志匡便去拜见大哥。方千子苏钰荷和方云亦正在吃早饭。安志匡还未进门,声音就已经进门了,大老远便高,“大哥,大嫂,早啊。”
方千子夹菜的之间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贤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提前让人通知。”
苏钰荷站了起来上前迎接安志匡,“志匡回来啦,赶紧一起吃早饭。”
“大哥,昨晚深夜回来的,也就没有打扰你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拜见你和大嫂。”
方云亦搬来凳子,“安大哥,请坐。”
“来,快来,一起吃早饭。”方千子用手招呼着。
“大哥大嫂,云亦,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安志匡行了行礼。
“都是一家人,讲什么客气,热乎的,赶紧吃。”方千子倒责怪起来了。
云亦想起了昨晚欧阳简送来的菊花,暗自寻思,该不会是安大哥采回来的吧,也没有人知道我喜欢菊花呀,再说了那么晚欧阳简去哪儿采的花,大白天连门都不能出的人。云亦忍不住故意问了安志匡,“安大哥,你都回来了,我让你帮我带的花呢?”
“欧阳兄没给你吗?回头我找他去。”安志匡跟很诧异。
“不用了。哥,嫂,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刚才云亦还是晴朗的天气,转瞬间阴雨连绵生气了,说完起身气呼呼地走了。
安志匡仿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何他一来云亦就生气了,“大哥,大嫂,我这……”安志匡望了望大哥,又望了望大嫂。
“没事儿,随她去吧,小家子脾气。”方千子一带而过,“对了,贤弟,大娘接来没有?”
“我娘离不开那块土地,尊重她的选择吧。”
“嗯。如果那天她想出来走走了,大哥这里随时欢迎。”
“谢大哥大嫂。还有,今天也是准备跟大哥大嫂辞呈的,我决定明早就出发去京城。”
“明早?这么匆忙啊。”
“我奉掌门之命下山体察民情,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贤弟啊,其实体察民情最不该去的地方就是京城。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啊,那自然是繁花似锦。要体察民情,就看老百姓过年丰不丰盛,去边陲看民众是否安定。”
安志匡紧锁眉头,思索片刻,“大哥,言之有理。那志匡改道往西北方向去。”
“明天可是武林盛会。过了明天再走吧。”
“好,谢大哥盛情挽留。”
饭后,安志匡便去找云亦。云亦突然间生起弄得他一头雾水。安志匡轻轻地敲了敲门,“云亦,在吗?”
“你来干嘛?”隔着门都听得出来云亦生气的语音。
“刚才真不知道,你为何生气了。你把门开开好吗?”
“你又不会在乎别人感受。你走吧。”
“我想,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把门开开好吗?”安志匡敲门敲得急了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云亦依旧不依不饶。
安志匡见门敲不开,无奈地坐在了门前,静思己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过了好一会儿,云亦在房内见门外安静起来了,不禁又慌了,心里琢磨,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让你走,还真走啊,不知道多敲一会儿,多敲一会儿我不就开门了。云亦失落地在关着门前望了又望,然后把门轻轻打开。只见安志匡往屋里一滚倒地。
“你怎么坐在这里,以为走了呢。”云亦尴尬极了,赶紧弯下腰扶起她的安大哥。
“坐在这里等你开门啊。”安志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傻。”云亦偷偷乐着,这个“傻”字也没敢大声说出来,轻轻地说给自己听。
“现在能告诉我,为何生气了吧。”
云亦转过身,背对着安志匡,故作还生气的样子,“让你送花,为何要假于他人之手?”
“啊?就,就这事啊。因为昨晚长途跋涉困了,然后又担心花儿不新鲜,刚好看到欧阳兄在庭院,所以就劳烦他及时送过来了。”接着安志匡又窃窃地问了句,“还生气吗?”
云亦走到床边,把花儿捧在手上,仔细端详着,然后笑意盈盈地说,“不生气了。谢谢,安大哥。”
“不生气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安志匡转生准备走。
“安大哥要走吗,不喝杯茶?”云亦慌忙转过身问。
“我要出去办点事。”
“要不,云亦陪你一起去。反正我在家里也闲着无事。”
安志匡迟疑了半天竟不知如何回答。过两天他就要离开姚城了,他打算去见一见那位“梦中旧人”,放着其他事带云亦倒没有问题,这该如何婉拒呢,安志匡不由得脸露难色。
“不方便吗?”云亦不禁又问。云亦打心底里喜欢安志匡,时刻想着能伴在他身旁,不分离。
“我想邀一朋友来酒馆叙叙旧。”
“这样啊,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就去准备酒菜。”
安志匡和两师弟出了酒馆。他还不知道柯素妍的家在何处,只能向路人打听。不过,辛亏柯府在姚城名气很大,一问便知。
安志匡来到将军府门前,重力敲了敲门,门开了,是将军府的丁管家。丁管家把安志匡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哪位?”
“在下安志匡,找你们家柯素妍小姐。不知道她在不在府中?还麻烦老人家转达。”安志匡很有礼貌地回答。
“你等着。”丁管家说完便关上大门。
此时柯素妍和柯无忧正在院中切磋武艺。丁管家上前禀报,“小姐,外面来了三个年轻人,说是找你的,见不见?”
“你没看见我正在忙吗,不见。”找素妍的富家公子哥可不少,对于那些人柯素妍早就厌烦透了,所以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那,下奴就去回绝了。”
没等丁管家走出几步,素妍突然停下刀剑,问管家,“等等,丁叔,他们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其中一个自称安志匡。”
“安志匡!”素妍喜出望外,立马丢了手中的刀剑,就往大门那边快步走去。
“姐,你干嘛去?”柯无忧还在后面追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只是短短三天未见,安志匡和柯素妍仿佛分别了几个世纪。开门的那一刹那,安志匡和柯素妍的眼神交会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黯然失色,仿佛在夜空划出最耀眼的闪电。
“素妍……”安志匡在门外。
“志匡……”柯素妍在门内,“快进来吧。”
“你的手好些了吗?”安志匡和两师弟跟着素妍进了将军府。
素妍把手放在胸口,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已无大碍。”
这时,柯无忧已经赶了上来,他在安志匡的腰间发现了他姐姐的玉佩,不由大怒,“站住……”然后一手抓住安志匡的衣襟,一手抓着玉佩,“我姐的玉佩怎么在你身上?偷的?”
安志匡一脸茫然。柯素妍急坏了,赶紧扯开了弟弟,“无忧,别在这里胡闹。”
柯无忧又退了一步讲,“捡的?”
安志匡和柯素妍笑而不语。
“送的?”
“在下安志匡,请问这位是……”安志匡向柯无忧行了礼。
“我来介绍,这是我弟弟——柯无忧。这是我的好朋友——安少侠。”
“这是我的两位师弟,肖志颜,林志棠。”安志匡也向素妍介绍着。
“安志匡,安少侠,少侠?意思是你也会武功了。”柯无忧唠叨,然后去捡起地上的剑,“来,咱们切磋切磋。”
“这……”安志匡看了看柯无忧又看了看柯素妍。
“无忧,别闹了。把剑放回去。走,志匡,屋里坐。”素妍拉着志匡就走。
“那两位师弟呢,咱们来……”
“柯公子,恕不奉陪。”林志棠和肖志颜跟着安志匡走了。
“别喊我柯公子,喊我柯无忧,或者无忧,忧忧也可以。”柯无忧端详着手中的剑自言自语,“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哥,我讨厌这两个字,我要当大侠。”说完,柯无忧用刀耍了两招。其实柯无忧根本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连门都没有入。柯栋曾经也请过师傅,不过师傅都太苛刻,忍受不了柯无忧的懒散状态,都自主辞退了。后来,柯栋也随柯无忧自由成长。
素妍亲手为安志匡泡了茶,然后两人相对而坐。
“志匡,我怎么也想不起,咱们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骗我。”素妍双手撑着下巴问。
“十年前,我在姚城衙门前行乞,是你给了我一袋包子和银子。我安志匡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就是你,素妍。后来去了寒门,同门师兄弟也瞧不起我,是你支撑着我走过黑暗的岁月。就是你。”安志匡坚定的眼神看着素妍。对于素妍来说,十年前之举完全是不经意之举,没有刻意而为之,也许安志匡不是第一个,有两个,三个,或者更多。不过十年后,有一个安志匡就够了。
“所以,你现在是来报恩。”素妍突然变得调皮起来。
“我的心一直驱使自己,一定要找到你。”安志匡一脸的认真。
“那你打算如何报恩啊,以身相许?”
安志匡哑口无言,迟疑了好一会儿,“晚上,在缘年酒馆设宴,还望你能赴宴。”
“赴什么宴?姐,我也要去。”柯无忧兴冲冲地进了门,听到有宴会,也想出去游玩。
“当然,欢迎柯公子一起去。”安志匡爽口答应下来。
“不要喊我公子。无忧,忧忧都行,可以吗。”
“好的。无忧,无忧。”
“哪里都有你。刚才还要跟人家打架呢。”素妍责备着弟弟。
“你还是我亲姐吗?人家都不计较,答应了。”
“志匡,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沐浴更衣,咱们再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