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
“叮咚!”门铃声不耐烦地一再响起。
“来了!”发呆中的佩觉才终于听到门铃,赶紧走去开门。
“小马哥,有什么事吗?”佩觉笑道。看到小马哥,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笑容。
“佩佩,我刚才听到你屋里大声说话,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小马哥担心地看着佩觉。
佩觉晃了神,想起离去的敬文星,想起刚才激烈的争吵,不自觉僵了身子,她勉强自己笑说,“没事,看电视激动了。”
“佩佩,我看你这几天都神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吗?”马达可眼里盛满了担忧。
“没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还能有什么事?”
轻轻地叹一口气,马达可小心翼翼地问,“张姨还没有回来吗?”
“去逍遥了吧。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愿意回来。要小马哥你担心我了。”说着满面都是不好意思。
“邻居本来就要守望相助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马达可说道,“我有个征信社的朋友,不知道你……”
佩觉没有说话,摇摇头。“我已经托人去帮我了,小马哥谢谢你!”她不想欠马达可的人情,不然这辈子可就真的还不清了。她宁愿和他保持君子一样的关系,没有一些利益,这样的关系更长久一些,而她冰冷的心,起码能有一丝半丝的温暖。
“那好吧。现在也晚了,你也早点睡了。不要一个人逞强,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商量的,记住了吗?”
“嗯,好的。小马哥,拜拜!”佩觉笑说。
……
门关上了。
佩觉靠在门后,静静地听着马达可离开的脚步声。厅内,还是电视的吵闹声。佩觉打了一个寒颤。
是寂寞了吗?
寂寞吗?
寂寞这么高级的词,是她用的吗?
佩觉自嘲地一笑。
往自己的脑门狠狠地一拍。然后迈开步子往房间走去。
却,一夜无眠。
……
敬文星消失了,就像他出现一样。
该死的敬文星,回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和她吵架?他难道就不能好声好气同她说话,然后同她好聚好散?偏要摆一副贵公子架势有钱人脾气,让她每次看了,都牙痒痒,肝火大盛!
要留,佩觉是没有办法留住他。正如他铁下心来缠着她一样,她怎么赶也是赶不走。
但是……
有时候,佩觉会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是枪伤之后的后遗症。
有时候,佩觉会看到敬文星桀骜的面容,天之骄子的架势,让她不由自主想损他一下。
有时候,佩觉会听到敬文星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烦她,要报仇,不甘心。
有时候,佩觉会想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不,一个鬼,这么烦着自己,也挺好的,起码,自己虽然是一个人,任何事情都是一个人面对,但是就不会这么寂寞。
即使是一个讽刺自己的声音也好,至起码,不会抛弃自己离去。
现在,终于还是离开了吗?
佩觉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入睡。已经一个多星期,难道她……
算了,难道她还真的给那鬼报仇不成?
说要报仇,她自己的仇都报不了,别人的仇,她哪里有余力呀?
她实在佩服那个敬文星。如果枉死,或许她也会不甘心吧。但是她肯定没有这些魄力去缠着人到处逛找真相。如果真的死了,也许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贿赂牛头马面,让她上天堂,让她不用在留在世间。三毛曾经说过,如果有下辈子,她想成为一棵树,不卑不吭,无悲无喜。如果是她的话,倒宁愿魂飞魄散,不要再有无限循环的下辈子。才不要一双眼睛看着世间起落,这些欢喜悲痛,对于她也太过沉重了……
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了,努力令自己没入黑暗。
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还是要过下去的……
“你这个贱人!大贱人生出来的小贱人!”说着就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
小女孩承受不住那力道,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妈妈!是她,就是她,是她教我偷你的项链的!”另外一个长得标致的小女孩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颤抖地指着说。
“啪!”又是一个巴掌,把小女孩的打得红红的。
女孩已经跌坐在地,本来扎着的头发,因为这巴掌,头圈松了,黑色发丝散了下来,遮住了面庞。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来我们家偷东西!狼心狗肺呀!”妇人气得颤巍巍的。
站在妇人旁边的小女孩显然被母亲滔天的怒气惊得不敢吱声。不能动,不能说,不然她妈咪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小女孩一直颤抖着。
“扫把星呀!难怪连你爸也不要你!”妇人双目血红,就这么一脚踢向小女孩,挥起双手就要再打,“还来教坏我家的小薇?”
佩觉睁大了双眼,是梦。
昨夜一晚辗转,终于是昏过去,没有想到还是发了梦。
冷汗薄薄一层爬上了身躯。
真实的梦,仿佛面庞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她还是要担任坏人吗?她还是需要反串第三者的吗?她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冒充一个不被人爱被人喊打喊杀的配角?谁能来心痛她怜惜她呀?
真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离开。但是她没有资格呀。
她不是那种千金大小姐,随便受到一些小委屈就能够负气地离开。她没有这个资格呀。
是的,都不过是小委屈,不是吗?
她都不是这么过来的吗?现在她有那么娇气吗?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了吗?
即使全世界都不懂她,至起码她还是懂她自己的。
是的。佩觉握紧拳,在心里说道,是的。
起码,今天没有人再需要这么一个小反派了是吗?起码,今天的她还是安全的好好的,不是吗?
慢!
今天下午约了赵总在咖啡厅里面等。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讨。
那只披着忠厚狼皮的猪,还能够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脑袋早就被黄水灌了,做事情都是凭下半身办事。
天知道下午是否会再给人招呼一巴掌。天知道张大姐是否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给她这个狐狸精“好看”?
天地可鉴!她佩觉怎么贱也不愿意跟赵忠牵扯到一块去的。
而且用你们宝贵的大脑想想,如果真的是她是小蜜的话,赵忠会这么明目张胆在公司里与她调情吗?如果她真的是小蜜的话,赵忠早就找个金屋藏得密密实实了!还让原配发现?还让小蜜受委屈?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那样做的。
人事部的小陈不就是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乖巧不争权文静贤淑的人。事实上呢?早在前些年就勾搭上了。
原因?
女人勾搭男人还能有什么原因,数来数去就那么三样,升职、钱和虚荣了。
没有人知道是吧?
兴许公司里传得火热的传闻就是她煽动的。谁叫文静美女说话总是比较有说服力呢?这样小陈她也更安全了不是吗?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替身,或者是一个配角?
举起还有点痛的左手,轻轻摸摸梦中被打的半边面。佩觉自嘲地笑了。
至少,她是一个关键的配角,不是吗?
这也是她母亲当年给她起名字的意思,不是吗?
正是一切都如愿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