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戏
“听谁说的？”张爱面上出现了警觉的神色，似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随时都会扑向她。
佩觉不语，轻轻拉出电视下抽屉，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裹得紧紧物体。
“你竟然把我枪藏在这里！”张爱的语气沉了下来，面色也出现了杀意。
佩觉依旧没有说话，她把报纸拉开，露出枪支。
她一直就怀疑，这个不明物体就是枪。但是当时的她不愿意承认，从来没有打开，还天真地把它藏在电视下的抽屉里。因为她经常看电视，所以没有人能够在电视旁边经过，而不被她发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就是最隐秘的地方。
佩觉拿出枪支，把柄递给张爱，枪口正是对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爱的手似乎被烫到了，她一手丢下递过来的枪支。对于杀手来说，抛开枪，这是大忌！但是她没有心情顾忌这些有的没的。
佩觉眼里浮现疑惑，张爱不正是想自己死去吗？这样不是更加直接吗？像她这种小配角，就是死了数天也绝对没有人发现的。这数天足够张爱逃命离开这里了。何必要杀敬文星，惹上敬家，然后落一个自杀的下场呢？
这样，她一个死就拯救了两个生命。划算，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爱似乎被吓到了，倒退了一步。第一次她竟然被佩觉吓到了。
佩觉眼里闪过了然，原来是太诧异了，被她吓到了，她道，“你忘了张玲阿姨了吗？你忘了爸了吗？梁……”
“砰！”一拳打在她的左肩上，痛，却不是撕裂般的痛。“不准提他。”张爱低吼。
“我应该是叫梁佩觉吧？”佩觉冷静地道。没有被枪伤的左肩果然是结实不怕痛的，她暗想，其实张爱应该很早就发现了吧。
“啪！”响亮的巴掌甩在佩觉的面上。
“不要乱说！”
“梁耀是我的哥哥，我在他公司打工，是他告诉我的。”
“他竟然？他答应我不说的！”
“为什么不能说？”拉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你！”张爱窒息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打向她另外一边面。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话语里充满着嘲笑和不可置信。显然连说出来的人也觉得自己仿佛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张爱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她沉默了。
还真的是？
不会吧？佩觉睁大眼睛，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么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敬文星？这不是活受罪吗？
……
“如果，我是说，如果，梁耀要你杀我，你会杀吗？”佩觉声音颤抖地说。
张爱给她一个白眼，不说话。但是眼神里传递了一个信息……怎么可能，为什么她要听梁耀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听梁耀的话？莫名其妙。
果然！
佩觉心下忽然明朗了。
梁耀用她来威胁张爱？张爱只是做戏，并不是真的要杀了她？
“……你认识敬文星吗？”
“全国三大财团之首敬家三公子。”说完，为她忽然转移话题觉得无聊。想着手又痒了，就想往佩觉面上甩去。吓她是吧？唬得她一愣一愣的，佩觉就很欢乐了，是吧？
她是认识的，她早就知道了的。这一切说明什么？说明她是故意引一个有权有势的财团去与梁耀作对？所以敬文星的死，是蓄意的？是她蓄意的？就是为了打垮梁耀？或者自恋一些说，是为了她？
想着张爱一巴掌就已经甩过来，刚好打了一手的泪水，她呸了一声，“软弱！”
“呜！妈，其实我好爱你的！”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怎么对她，其实真的很爱你！
“发什么神经！”倒没有再拳脚相向。
大哭一场后，佩觉还是默默把枪递给张爱，哽咽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她不想敬文星因为她而……
所以，还是……杀了她吧……
“你疯了！”张爱吼道。
“嗯。”佩觉轻轻应道，语气里有笃定。
“啪！”眨眼间张爱就走到佩觉的身后，她一个手刀，佩觉晕倒了。
张爱没有察觉自己屏住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一屋子清净了。
再次醒来，也是满目的漆黑，是入夜了吗？
还是说她发梦了？
最近她总是恍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梦境太真实，而现实太梦幻。
庄生梦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庄生，还是蝶。
她慢慢适应了黑暗，见到张爱竟然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她长这么大，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张爱竟然会走进她的卧房，而且还是趴在她床边，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轻轻碰触张爱的面，太好了，是有温度，有触感的软绵绵的感觉。不像敬文星，每次她要碰触，都只是无情的空气。
“你醒了？”张爱刹那睁开眼眸，眼里是警觉的神色。
“嗯。”佩觉想开口，奈何开口时竟然发现自己喉咙一片沙哑，只能发出单音节词。
“你发烧了，昏迷了好几天。”张爱淡淡地说。
这几天，都是你照顾我？佩觉用眼神问道。
张爱没有说话，把头撇到一边去。
月色落在她有些憔悴的面容上，佩觉第一次发现原来张爱的美是可以夺取人呼吸的。
“为什么？”佩觉强忍着喉咙不适，问道。
为什么救她？为什么照顾她？张爱不适很恨她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内心似乎有什么在融化。
“不为什么。”张爱站起来，没有继续说话，砰的一声打开门，再大力地甩上。
留下一室的安静。
……
“梁氏企业出现偷漏税丑闻，公安局已经介入调查……”
佩觉诧异地看着电视，手中的筷子掉在桌面上，在她的记忆里面，似乎没有这一幕，还是说她忽略了？
她看了看张爱，难道是……
“不是我。杀人才是我的强项。”张爱冷冷淡淡地说。
果然……不是她……那么是谁？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张爱似是毫不关心别人的生死，她把玩着遥控，一个节目一个节目地转着。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她想看的。她一个无聊，随便一按，抛下遥控器。
“敬先生，作为目前金融界的新贵，相信很多人都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说完，女主持人伸长了细白的耳朵。
“我呀。”电视里出现了熟悉的面孔，竟然就是敬文星，只见他笑笑，难得出现温柔，“喜欢那些明明很脆弱，却偏偏喜欢伪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偏偏把全部的错都搂上身的笨女人。”
“……咦？”佩觉张大嘴，筷子再次从手中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