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星星。”佩觉重重地叹气,里面有自责,却没有说出口。事已至此,此刻任何解释都成了开脱的狡辩,任何的愧疚都成了矫情。
“我知道。”敬文星轻轻地搂过佩觉的头,靠在他胸前。月色映衬在他身上,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你不需愧疚,一切都在我的预想之中。”
“为了我值得吗?”佩觉不得不把心底的疑问说出。也许午夜时分,人总是特别脆弱的,感情总是特别容易流露。也许,床上过分柔软,鼻下传来的紫罗兰芬芳过分沁人心脾,让她不自觉把心底的疑惑轻易吐出。
“自然是非常值得。”敬文星低低笑起来,胸膛也震动起来。
佩觉伏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手心里是温热的体温。
“我敬文星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语气里有一贯的不可一世。
佩觉嘴角不自觉弯起。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着敬文星身上的气味,良久,她张开眼问道,“大姐怎么了?”
“医生说,只是轻微撞伤,没有大碍。”敬文星身体紧绷起来,语气里带上了愤怒。显然是想起了梁耀。
“可会破相?”佩觉看到敬文琇当时额上可是渗出血水,几乎没有把她吓死。
“放心,石医生是医学界的奇葩。”
“果真?”
“当真。”
“那为什么当初天才石医生没有就回濒死的你。”虽然佩觉不是有心泼冷水……
“……”敬文星沉默一阵,“当时我是直接毙命,你妈张爱素有阎王三更之称。她要杀的人,连天才也救不回来。”
“是吗。”佩觉轻轻叹了一声,她从来都不知道,张爱有这么响当当一个名声。
佩觉把头埋在敬文星胸前,声音从他胸前传来,“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敬文星揉着眼前的黑发,叹气,“你唯一对不起我的,就是经常把错搂在自己的身上。”
“我有吗?”佩觉惊讶地抬头。
“……”把抬起的脑袋按回胸口前面,不让她瞧见自己眼里的不舍。敬文星闷声道,“不要再说这种话。”
每次她这样子,自己的心就会往下沉,就会想起过去的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如此卑贱自己。
“嗯。”佩觉轻应着,迟疑了一下,道,“二姐约我过些日子与她一道去学日本插花。”
敬文星挑起眉,声音里多了三分戏谑,“二姐什么时候对花花草草产生兴趣了?”他一直以为敬文莹只喜欢兵书律法家国天下男子的东西。最多就是为了追梁亮的时候,强迫自己学了一些西洋画。
“她说女孩子要学多些才艺,才能抓住丈夫的心。”佩觉到底是抬起头,望向敬文星,“你喜欢女子有什么才艺?”问清楚才不会做无用功。
敬文星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佩佩,你这是向我求婚?”
佩觉黑面染上了粉红,她目光游移,不愿直视敬文星炽热的目光,吱唔应着,“嗯。”耳根都红了起来。
敬文星清朗的面上都是喜悦,他轻笑起来,“我为鬼的时候,曾经以为,幸福皆是浮光略影,而痛苦才是根深蒂固。此时,我才知,轻吻你的黑发,断然已经是一生一世。”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此刻血液都往头上冲去。
“佩佩,你这样子可真像烧红的虾子。”敬文星把头埋在佩觉的颈间,听着她颈间强烈跳动着的脉搏。
佩觉不语,只是紧紧地搂紧敬文星。
这是她一直不敢希冀的幸福。这种感情教她陌生,“我……配吗?”佩觉怯怯地问。
自信对于她从来都是稀有品。
敬文星重重叹口气,迟疑一阵才道,“你和梁耀果然是兄妹。”想法都往一条路上走去,“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眼光?”
佩觉指尖不自觉抖了一下,轻声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敬文星再次叹气,几乎要把胸腔里的气都吐出来,“我真想凿开你的大脑研究你到底都在想什么。你是觉得你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你呢?”
再叹一口气,敬文星道,“爱情不是盲目的吗?权且就当我瞎了眼,硬是栽在你头上。”
倒似乎是有点道理。只能怪敬文星被丘比特不长眼的爱之箭射中,就这样失心了。只是……
“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她还是很疑惑,理智很难接受。真的很难。
“我以为只有琼瑶笔下的女人才喜欢问这个问题。”敬文星没有直接回答。
佩觉一顿,“也许不自信的女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实在想不出理由……”让你喜欢我。以你的条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你要女人,自然有人排着队送上门。何必要选择要貌没有,要才没有,要钱没有,什么都没有的她呢?而且还惹上家大业大的梁家,值得吗?
“佩佩,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不安?”
“不……”她只是觉得幸福太得太突然,现实就像在发梦一样,“我只是觉得即使在梦中,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
敬文星不语,张口发狠咬住了佩觉的肩。顿时肩上染上唾液,出现一片潮红。
“啊!”佩觉被吓到,却没有推开敬文星,“你这是……恼我?”
敬文星不语,再惩罚地咬一口,力气没用多少,口水却是故意分泌了不少,染在肩窝上。
“我怀疑你是木头转世。”敬文星赌气道。
“别恼。”佩觉低头看着黑发头顶,“我只是不知如何回应你。”你的感情太重,而她给不起呀……
“而且你从来都不碰我……”说完,佩觉面就不好意思地红了。似乎自己竟然有责怪的意思。这么说会不会太直白,太孟浪了?
然而,前些日子二姐就缠着她问,敬文星有没有对她很粗鲁,她痛不痛之类。害她现在还不好意思。只是心底里也埋了阴影,不问出来,就不舒服。
敬文星身子僵了一下,却不再说话,双手从衣服底下伸入,揉搓着衣服下的肌肤。
“你?”佩觉被吓了一跳,冰冷的指尖碰触身躯的时候,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虽然他不想趁人之危,但是这么好的环境之下,实在没有必要难为自己。况且多日来的君子相待,同床共枕,他已经忍了很久。
去,还当他是正常的男人么?这不是对他能力赤裸裸的怀疑吗?没要想到自己的以礼相待,竟然被她当成了不感兴趣。要知道,身边躺的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敬文星咬着佩觉的耳垂,含糊道,“什么时候给你这种错觉了?”
佩觉耳根被敬文星的口气吹得火红,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芙蓉帐暖度春宵,今晚注定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