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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迹瞻含笑贤人长逝,圣教废残垣灵兽夷危

第五回

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只有三辆木车一路西行。它们时而前后成线,时而骖驾齐驱。速度倒也不慢,尤其是下坡,好在戈壁滩的山丘坡度缓;也幸得有车篷盖子可以避日,否则,不仅老少吃不住,壮年人也必脱水中暑不可。

之前偶尔还能见到几头巨型骆驼,大概五六层楼那么高,只是皮肤上几乎没毛了。这些巨怪倒是非常友好,看到车队走近就特有风度地把路让开,然后目送车队前去……三人又免不了一阵惊骇。

因为已进入沙漠深处,周围已经看不到植被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于是尽可能地节约水和粮食。正午前后就缓行或者休息,傍晚一直到早晨就轮班快速前进,戈壁晚上的月光总是非常明亮,倒也不影响行程。这一番走了月余,粮食和水都还是挺充足的。

松鼠怪兽见远去了丛林,没有树木可以攀爬,也找不到采摘松果的乐趣了,于是成天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除了吃喝拉撒几乎就是睡觉。

又行了数日,这天一个眼尖的当世人、忽然激动地向三位巨人说了些什么,三人正在琢磨他的意思,却发现他正指着侧前方的不远处,示意三人看看。

贡生、曦阳、犍生陆续侧头看去,只见那儿似乎是一座巨大的石山,生得有些奇特,山脚依然是茫茫黄沙。于是招呼大伙全速前进,先过去打量一下再说。

一两个钟头的功夫,车队来到石山脚下,才发现石山不仅异常高,而且特别宽大,三人目测足足有十来公里见方,山体都被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感觉衰老不堪。

车队又环着石山行了好一程,又发现山的一处顶上,隐约有四个人头轮廓的东西,怕是有百米高。三人讨论了小刻,共同得出一个结果——这应该是一座巨型山体石雕。此刻端木犍生脑中顿时一闪,立刻惊喜地说道:“啊!这会不会是拉什莫尔山呢?”

贡生和曦阳也立即反应过来,也同时发出惊喜的声音“对啊!太像了!”……

只是这山上,像人头的地方已被侵蚀得一片囫囵,哪里还分得见什么五官,更不消说像谁谁谁了。而三位巨人都在努力地、翻出脑海里总统山图片与之细细对应,并极力以此说服自我——这肯定是二十世纪的产物。这样做的最大用意,可使他们三人觉得,自己与这片世界还是挺亲密的。

至于对应的结果,端木贡生看完,轻轻叹了口气,以凭吊遗迹的口吻说道:

“悲风成阵,荒烟埋恨,碑铭残缺应难认。知他是汉朝君,晋朝臣?把风云庆会消磨尽,都做北邙山下尘。便是君,也唤不应;便是臣,也唤不应!”

最终三人都非常兴奋,至少九点九九九分确定自己仍然在地球上,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遥远的未来。这时曦阳问犍生道“洒家虽是理科生,但主攻的还是兵法谋略。想问一下,若是我们认为的那座山,可否从风化程度推测一下,现在属于什么时代呢?”

犍生看了许久,说道:“如果要计算岩石风化时间,必须以物理化学为基础,最重要的是还得有专业极高的地理知识。虽然大哥是文科出生,但也如你一般,所攻专业是华夏传统哲学,地理知识不够深细。而我仅从物理角度来看,这石像比起之前的尸骸,年代应该久远一倍还多吧!应该,也不知道误差多少……”

贡生和曦阳听他这一说,仅是知道石像是千万年前的产物,也不得个具体。不过也算很好了,至少知道了个大概,就是说现在的人世,属于二十一世纪之后不假,而且距那时有千万年之久。

三位巨人站在石像下面,正陷入新发现的喜悦中。而与此同时,他们所带领的、当世人中传来了一片躁乱和哭声。三人赶紧停止喜悦,走进人群看看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由于戈壁滩十分干燥和炎热,加上一路舟车劳顿,队伍的几个老人已经是苦苦支撑。当中的那位族长就因为衰老过快,扛不住这许多颠簸和折腾,已经只剩一口气勉强支撑。

方才族长因仰见石像,也猜到是人类先辈伟大的神来之笔。于是回首往事,想起他们这片世界的人类不肖子孙,一生只知道自相残杀,早把人类文明践踏得尸骨无存……

回忆自己开始领导这个部落时,也曾经为了生存自保,带着部落东奔西走、打打杀杀……当初一百多人的部落,何等热闹!奈何到了前些日子,就仅剩了这零星的二十来人。回首无用、自渡无门之际,又不断遭到其他部落的恶人势力的攻击,看惯了这些人的恶毒行径,把死伤的人弄去生剥餍啖……自己实在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于是带领这些剩余族人避入深山老林,族人们成天相拥而泣,嚎啕大哭……

机缘到来后,看着自己的族人有了神灵的庇护,虽然整天都在东奔西走,还时常碰上危险,但在三位神灵的领导庇护之下,族人们竟无一人伤亡,作为族长的自己不禁笑逐颜开。

而眼下,看见史前的人类文明痕迹,族长又是一阵开心。开心的是,以前仅听老辈人说过,几千年前的祖先们身体异常高大,而且智慧不是一般高。对于这些他是相信的,但只是空相信,因为没见到一丝证据。如今,先是见到三位白净高大的巨神人,接着此刻又看见了不起的史前文明,原来老辈人们所留传的,许多人类传说果然不假!

老族长回首往事,心想自己的部落虽然杀过人,但都出于生存自保,情非所愿也万不得已,庆幸自己这一生、坚决没有带族人吃过同类的肉。这下终于无愧于心,可安心瞑目了。

是的,这一下,此位风烛残年的族长已经停止了呼吸。

族人们见三人来了,赶紧站往两边让开条道,哭声慢慢变成了啜泣。三人都看着冰凉的族长尸体,只见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安详地躺着,纹丝不动。而他的右手却比出三个指头高举着,迟迟不肯放下,帮他摁下去后仍旧举起来。直到端木贡生轻声说了句话后,那僵直的手方才瘫软下去。

三人见老族长走得倒是心安,当下也没多少伤心,都为他感到十分欣慰,并不断地宽慰着族人们。这些日子以来相处久了,大伙都能互相听懂几分对方的语言。

过了好长时间众人才止住哭泣平静下来,随后大伙商量已定,就地掘坑,将老族长的遗体埋葬在石像之下,填沙为墓,不做碑竭。一切完毕,众人树立,此时贡生站在最前方,随口简洁地做篇祭文,念了出来。

《守心族长老人祭文》:

维公元千万载,未明年纪月日,守心族长薨于洪荒大漠。因文明殆尽,虞初无器,故其生辰不详。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然则纵览斯人平生,其素心若雪,松风霜洁,恪位思俭,怀远人文,正心诚意,尽守善道,不好杀业,上敬神灵祖宗,下恤黔黎族人。

若乃观其馨德,思欲恶世人灭,屠戮相残,何以忍心耳目?睹闻伤怀;遂乃携众奔驰,归避山林,效桃园之先世,避虎狼而隔离,忏人心以业坠,悔世情而不古,泣天造以昧昧,恸生民而浑浑。

乱曰:释迦传道。贤圣共应。恩流上古。断竭今夕。昔我华夏。尧泽舜惠。人文规矩。风调雨顺。于斯百姓。迷离火宅。贤哉明叟。归期于兹。念及德音。赎化群冥。高山仰止。从善如归。唯德是蹈。唯仁是依。烛灭光满。无愧于心。含笑魂升。圆满善终。愿成造化。归途自在。如来祷念。永葆贞吉。呜呼呜呼。哀哉尚飨。”

所有人都看不见,此时一道几乎透明的人影迅速地飘向西方远处。

祭文读完后,顺便从箱笼里取出檀香点上,然后贡生领着众人往前方深深行了六拜,而松鼠怪兽也在最后面,模拟着人们的动作参拜。三拜是给老族长的,另三拜则是献给石山上的四位雕像。

一切妥当之后,大伙又乘上木车,继续西行,而流沙的方向与他们几乎相同,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天不知不觉已沉了下去,随着车队渐行渐远,就在后面的石山之下,老族长的孤冢静静对着夕阳,有了四位先贤的照护,自然又不算孤独。

夜来得太快了,车队停下来休息,顺便做吃食。月光下的戈壁滩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月色非常明亮不说,而地上的沙子被吹成一个个马蹄形,广阔无垠,有些类似雅丹地貌,大伙都看着地上这些小月牙儿评头点足。

深入沙漠后,夜晚的气温特别冷,幸好贡生提前安排妥当,把些枯柴燃成火,即能取暖又可以煮食。三人都穿起了跨世纪时的冬季衣服,族人们只著单薄的麻衣,冷得尽数围着火堆,松鼠怪兽也瑟瑟地挤进族人中烤起火来。

开饭了,大伙都端起竹木做的碗喝起粥,贡生和曦阳也接过族人端来的热粥,坐在前面喝着。犍生不必吃食,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喝水,仅仅在旁边端了碗水慢慢喝。

三人一边喝一边聊,此时曦阳想到今日的怪事,就问贡生道:“端木大哥,刚才老族长伸起的三根手指,我能想到是指咱们三人。可没听清楚你接下来的话,到底怎么说的他才肯放下手呢?”

犍生也在旁边疑惑地看着哥哥。贡生喝了口粥,然后慢慢说道:“我猜想他的意思就是,他虽然走了,但唯一不放心的,乃是自己这群可怜的族人,希望我们三人日后替其照料好他们。只有这样,族长才肯瞑目归天。”

继续接着说:“老族长爱民心切,死而不已,若不是一份如意的承诺如何肯瞑目?当下我就郑重告诉他‘您放心去吧,我们三人无论千辛万苦,天灾地劫,都定会竭力护全族人,并带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言毕他就放心而去了。”

“真不好意思,为了应允老人家,也把你二人捎上了……”贡生对着二人,又补充了句。

“端木大哥这是说哪家话,我俩来到这儿,本就是那‘武松’尊者的安排,既然缘法所至,早就生死一心了,何必客气呢?”曦阳豪爽地回说;

接着犍生也道:“我是洞中得神仙造化之人,又冥冥中与两位哥哥相遇于此,虽然前些日子我曾暂生怯意,但回想之下,如此恶乱之世,哪里又能独善其身?既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不如也为这群族人截取一线生机呢!如此,也好助我早悟四句偈言。”

贡生听二人无责吝之心,当即欣然。尤其是见到自己弟弟的觉悟慢慢升高,更是欢喜。突然,旁边的一个族人发出一声惊叫,跑到他们三人面前说了些话,大概意思就是:不好,有伤人的东西。

旁人听到也都各举一枝柴火聚了过来,全部随他小心翼翼地寻过去。只见在沙丘一个角落,有几只巨大毒蝎正爬来爬去,可能有脸盆那么大,都亮着明晃晃的钳子和钩子。

归海曦阳赶紧示意众人小心脚下,然后问有没有人被弄伤,这时那领路的族人似要开口,却突然倒地抽搐起来。曦阳赶紧凑过去,检查一番后发现他的脚被钩了一下,已经肿得厉害。于是赶紧上车翻出在林子里采的药材,恰巧有一两样可以解酸性毒物,于是先给他部分外敷,同时示意旁人把几块草药煎熬成汁。

外敷了小刻之后,那人状况开始有些好转,只是受伤的腿毫无知觉。此时犍生已经趴在火堆旁,猛烈地吹着煎药的火;而贡生正在一一检查其余族人是否中毒。所幸,仅此一人中毒蝎的招。

“犍生,不必着急,这巨蝎毒虽然厉害,然而不至于造成瘫痪。幸好发现及时,再迟几分钟就无力回天了。”

端木犍生这才放心下来,专心煎药。不一会儿药煎好了,端过来给伤者慢吞细服,然后休息了好久,中毒的腿才慢慢恢复知觉,只是还不能活动。贡生见伤者气色已经恢复大半,赶紧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快收拾离开!”

于是众人把伤者抬上车内,拾起碗碟,把碳火用黄沙覆灭后打包起来,放回车上,底下垫一层枯柴。借着木炭的余温,大伙连蹬带摇,驱动车队连夜赶路。

车队尽量避开沙子密度低的地方,以免陷入沙子无法出离。又行数日,粮食和水早已消耗过半了,四围还是茫茫沙漠,无有植物,形势开始严峻起来。

这一天大伙又看见新鲜的东西,是前方远远的天地交界线外,有一团绿绿的东西隐隐漂浮。仔细看时,像是茂盛的植被,托起一座白色的宫殿,看起来华丽非常,并且似乎有人在上面,悠闲地飞来飞去。

“海市蜃楼!”三人异口同声说出。

“虽然不知道海市蜃楼是否属实,但至少证明方向是对的!”贡生喜道。

“那我们就朝那方向直去吧!”犍生指着蜃景所在的正西方向,也欣然说道。

“不!应该偏一丁点。我们军事课曾经学过沙漠地形,从蜃景图像来看,左右两边的空气密度有所悬殊,而正确的方向是这边。”曦阳说完后指了指手机指南针上的西偏北方向。

三人早就习惯了分歧处理法,谁的专业精通、或者更挂钩就听从谁的。犍生虽深通物理,但这些冷常识却不明白。于是片刻后,就依曦阳所说,往西偏北几度的方向行车。

又行了好些日程,这一天大伙来到的地方,刮起了漫天风沙,几欲覆盖车队。大伙都把车篷放低,盖的车内严严实实,只留有几个小孔换气。归海曦阳发现这样不是办法,迟早会连人带车埋没在风沙下,就算只没了车,余下的路就举步维艰了。于是赶紧带领端木二人,把车驾到一处山丘背风的地方避起来。

一两天后风沙终于消停了,车队继续上路,却在前天停留的地方,发现几座沙丘已经被吹走,露出了原先被覆盖的地方。

一行人瞧去,似乎有一处房屋痕迹,而下一刻,他们都来到了痕迹旁。

“果然是一处建筑遗迹!”端木犍生兴奋得大叫一声。随后轻拍了下松鼠怪兽的头,意思是问它这里面有没有危险。不过松鼠怪兽却学着人的模样连连摇头,一脸窘迫,意思就是这儿又不是丛林,也不熟悉地形地貌,我又怎么知道呢?你当我万金油什么都知道啊!

于是犍生赶紧示意众人小心为妙,然后与两位兄长一起走近古迹,细细地打量着,松鼠怪兽也跟在后面好奇地观望,其余族人就立在后面一丈开外的地方。

贡生先说话,“应该是座佛堂,你们看那儿就是曾经的大雄宝殿。”说完指着前面的废墟。曦阳和犍生看去,那断壁残垣中的确有一尊石像,贡生说应该是释迦牟尼佛。

“这残墙上有现代化武器痕迹,天呐!莫不是圣教受到劫难?”这时归海曦阳指着一面残墙说道,端木二人扭头来看,竟也发现好多深浅纵横的小洞,像是子弹打的。

他们又检查了下其余的残墙,都或多或少留着小小的窟窿,有几处的窟窿特别大,曦阳推测那是炮火的痕迹。贡生也赞同曦阳说的话,不禁深深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

剩下判断时代的任务就留给端木犍生,只见他专注得良久,方才说道:“这个我可以肯定,乃四千年前的古迹。前面的石山因为长期受风雨环境影响,故难得出定论;而这片废墟长期埋没在风沙下面,受风雨影响较少,比较容易判断。”

贡生和曦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诧得难以想象。好一刻贡生才说:“看来佛法在那段时期,应该是受到了灭顶之灾,难怪这些后人……”随后三人一阵叹息沉默。

还没等仨人吊古伤今完毕,忽然听到松鼠怪兽一阵急促的叽喳,警惕地盯着一个位置。大伙的目光都被它的叫声吸引了过来,都随着它的目光望去,是一只巨大的——毒蜥蜴!

没错,这只巨大的毒蜥比鳄鱼的个头还大好多,犍生认识这种毒物,跟科莫多巨蜥非常相似,更离奇的是,眼前巨大的毒蜥头后面隐约有两只角!有些像鹿角,看到这对小小的角时,犍生当场被吓得不轻。好在人多,否则早瘫软在地了。

这一刻,归海曦阳绰起他自己取名的“无用大棒”几乎要冲上去,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拽住他的不是什么巨蜥,就是端木贡生。随后贡生对它说道,“不着急,看那畜生应该无意伤人,否则早应该藏在隐蔽的地方伺机进攻。可你们看它呆的位置,四面一点掩体都没有。”

听贡生这么一说,曦阳才发现自己方才嫉恶如仇,难免莽撞了些,差点酿成大错。于是也停下来观察动静。

可那只毒蜥却还是一动不动,也没张开嘴巴,或者叫上一声,若不是见它眼睛张开和脖子频频脉动,都可以认定它已经挂掉了。

双方这般对峙着,许久许久。曦阳见这样下去不知要消停多久,于是开始了试探的语言:“诶,我说你这畜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妖孽啊?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犍生本已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听见归海大哥竟还有功夫耍闹,还搬出了张翼德的长坂坡台词,当下与贡生不禁噗嗤地笑了出来。而下一刻贡生开口了:

“这畜生虽无恶意,但定有所求,你们看它眼睛似乎是期盼,会是什么呢?”

“啊呀!打劫也不带这样玩嘛!既不冲突也不和平,想要什么直接说呗,还搞冷战不成?”曦阳继续调侃道。

“会不会是想要食物?或者水?”犍生疑惑说道,随后扔了一半袋水过去,可下一刻就更稀奇了,那巨蜥用头蹭开水袋,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时曦阳收起了调侃的心情,再细看下才发现,那畜生的独自鼓鼓的,压根就不似饥饿乏渴,那么……它应该是想要别的什么东西,于是把这发现告诉了端木二人。

贡生听了后觉得特有道理,越发冷静地思考起来。这时犍生无意中想起一件民间传闻,又听曦阳说起过他有一个道门师父,于是开口问曦阳:

“归海大哥,你那道门师父,有没有给你说起过封正这回事呢?不知有没有这种说法,如果有,那具体又是什么呢?”

归海曦阳经犍生这么一问,立刻如梦初醒,兴奋地说道:“有的有的!据他说过,有些开了灵智的蛇,就会非常羡慕人类,逢人便会祈求一场封正。可是仅有少数高人能够明白它们的恳求,这时就会对那拦路的蛇说出:‘入江为蛟,下海成龙’,如此之后,那蛇的修行必有所成,渡劫成功几率也会大了许多……只是眼下的是只蜥蜴,虽然都属于爬行动物,可没听说过封正蜥蜴这一说法啊!”

犍生听他这么一解释,立刻恍然大悟,道:“难不成刚刚我们是说了什么谶语?或者相关的语言?我除了说这废墟的年代就没其他了,两位大哥快想一下呢!”

曦阳一愣说,“没见它之前我就说了圣教受劫,不会是这句吧?见了它后重要的就说了张翼德的台词,也不可能吧?不如看看端木大哥怎么说。”

这时贡生在思考中已经听到二人的谈话,立刻打住思考,愣愣地对他俩说:“我也没说些什么啊!仅仅是看到佛堂受难,感叹了句佛号而已。”

“佛号!”曦阳和犍生同时惊出这两字。

“这么说应该是佛号啦?”贡生摸摸后脑勺,若有所思。

“不管怎样快先试试吧!”犍生有些害怕,赶紧对哥哥说道。

于是端木贡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着那畜生庄严地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刻,那畜生果然起反应了,只见它似乎点了下头,接着眼角竟然流出些透明液体。

“它哭了?有效果!”归海曦阳惊呼,贡生见到反应,不带耽搁,立即召集众人一起,双手合十对巨型毒蜥不断地专心念“南无阿弥陀佛!”不消片刻,那畜生已经是老泪纵横。

等差不多了,大伙止住口中的佛号,贡生又为它诵了三下宝髻如来名号、二十一下佛顶尊胜陀罗尼,还觉得不够,接着又来了七番大悲心陀罗尼咒。

贡生的声音结束时,毒蜥的头已经完全伏在地面,依然挂满了泪水,经久不起。突然人群中有两人倒下了,大伙围过去看时,族人已经有放声大哭的。

三人也看到了,是两位年迈的老人离世,同样是经不住颠簸和高温,而老人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属于善终。

自老族长去世后,这些时日相继有人长逝,至今已有七位老人,商量毕,族人们把尸身抬起,准备找地方挖坑埋葬。此时那巨蜥终于动了,吓了大伙一跳,只见它疾跑到废墟正前方,迅速用前爪挖出两大大坑,然后避开几丈外。

大伙都瞧见了,于是向巨蜥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动作不停,将尸身掩埋下去后,很快就筑起了沙冢。贡生仍旧口诵了篇祭文,烧了香,然后邀大伙和松鼠怪兽,同时向沙冢和废墟参拜一番后,又回到了车上。

曦阳准备下令启动木车时,却见巨蜥已经停在车队前方,它的方向与车头一致,还不断用尾巴碰碰头部。

贡生已经明白了,指着巨蜥向大伙说道,“大家都跟着它走吧,兴许它能带我们走出沙漠!”

这时巨蜥先向前行了好一段距离,然后回头看看,见车队跟来又继续前进。

才走出不远大伙就发现,前方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巨毒蜥,好些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个头比带路的巨蜥小了许多,跟鳄鱼尺寸上下。

所有人都吓得吃了一惊,都犹豫不前。正绝望间,却见领路巨蜥走近蜥群,发出一声大叫,靠近的巨蜥顿时被吓得赶紧连连退步。

三人在车上,此时总算明白领路巨蜥的意思。正踌躇中,只见归海曦阳一声令下“前进!”三辆木车大胆冲去,紧跟在领路巨蜥身后。黄沙莽莽的戈壁滩上,车队周围数丈内只有领路巨蜥,其余都避在圈外,蠢蠢欲动。

再行一刻,前方有几只较大的巨毒蜥不肯退却。而结果呢,被领路巨蜥咬断的,不是尾巴就是肢体,而它依旧安然无恙。伤了的巨毒蜥顿时惨叫着撤开,狼狈至极。

队伍在车上跟着,前一刻都为领路巨蜥助威,而此时都为它的胜利送去欢呼雀跃。

而贡生见到受伤致残的巨蜥,当下生出恻隐之心,不住地诵持宝髻如来名号,其余人听到后,也都顿时停下欢呼,也恭敬地跟着大声诵持。

就这样,在领路巨蜥的护送下,车队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巨型毒蜥区域,那领路的毒蜥战斗机又带了一程,直到彻底安全的地方,这才停在前面。

所有人又疑惑起来,只见巨蜥先扫了大伙一眼,然后用尾巴指向后面那片废墟,最后甩到前面碰碰头。

就在众人糊疑之际,贡生就解释了巨蜥的意思:“它不能继续领路了,准备回到那片废墟旁,打算永远的守护着。”

三人下了车,族人见三位巨人下车,也都陆续下来,只见仨巨人对着已经往回走去的巨蜥,不断挥手说再见。

目送着巨蜥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无行,最后消失在黄沙深处。族人们也学着挥挥手,生涩地跟着说道:

“再—见!后—费—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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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十六七岁的他们还不懂珍惜,因缘巧合,阴差阳错,苏晚选择离开。五年后,苏晚归来。性格开朗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但还是对爱情没有信心。命运让凌然和苏晚再次纠缠在了一起。但是,在一起不一定就是确定彼此相爱,确定相爱了也不一定就能从此相守。苏晚再次离开。这次决定,再不回来。凌然:那我不会留在原地傻傻地等,我会去把你找回来。PS:女主,苏晚の好友印象:伪淑女。闷骚。淡然。好说话。迷糊。爱装凶。对爱敏感怕受伤。男主,凌然の好友印象:老大。妖孽。爱装酷。表里不一。小孩子气。认定就不变,一条道走到黑。————————————————P.S:某璃开新坑啦~欢迎捧场!轻松11文《有狐色人》,讲的是一只懒狐狸在凡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