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今天外面阳光很好，要不要一起去后山放风筝？”
“鬼鬼，林叔家的那个儿子，就是林建国，他竟然是警察！还破了一件很大的贩？卖案，可厉害了！”
“鬼鬼，早茶的作品得奖了耶！过几天要去国外参加展览会，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楼下有枪声，林叔一家被人杀死。
“鬼鬼，你独自在家关好门窗听见没有！？”
“鬼鬼，林叔他们的葬礼你要去吗？”
“鬼鬼，等下初雪的时候，我们去后上堆雪人好不好？”
后来，初雪来了，鬼鬼觉得自己全身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做了一场噩梦，从梦中惊醒后身上虚汗连连，窗外夜色中迟来的大雪降临。
有警车，还有急救车的声音。
嘈杂。
站在窗边往下望，楼下涌出了很多人，拉起了警戒线。他们在下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听着鬼鬼昏沉的脑袋更疼了。
“那个住在六楼的大明星……对，就是那个叫荼蘼的……”
他们说，荼蘼死了。被人分尸在公寓里，鲜血染红了整张大床。
有警察敲门，鬼鬼颤颤巍巍的核实。
“小妹妹，你没事吧？”
警察一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头：“你脸色太苍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瞧瞧！？”
说着，刚伸手触碰到她的皮肤，就感受到一鼓不正常的高温。
“小妹妹，你发高烧了！？”
鬼鬼虚弱的扶在门上摆了摆手，拒绝他们的接近：“谁……死了？”
他们答，六楼右边的住客，荼蘼。
脑海一阵天昏地暗，想起那总是待人灿烂的笑容，鬼鬼自嘲的笑：“你们搞错了吧？荼蘼那么好的人，谁会杀死她！？”
说着说着，自己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哽咽，无声茫然眼泪滑落：“荼蘼姐！……”
怎么会呢……
楼下有人向上面跑来，慌张错乱的脚步，是早茶。
他穿着荼蘼给他定制的洁白西装，看了鬼鬼一眼后便继续不顾阻拦的往上跑。
“这位先生！案发现场外人不要进去！快！拦住他！”
那两个警察一愣，听闻后连忙伸出手去拦。奈何鬼鬼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抱着他们，让早茶通过。
其实，若想真的拦住他们是可以轻易推开鬼鬼的。但她太过虚弱，民警们还是害怕会一不小心伤害了她。
见早茶上去了，鬼鬼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是一愣，木然是抬手拂过从鼻尖滑落的鲜血。
警察几分惊慌伸出手：“小妹妹你没事吧？”
“不要动我！”
她突然厉声呵斥，流着泪无措的哭泣：“不要动我！不要碰……我的血……”
民警还是上前想扶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
她受了刺激般的尖叫，着实吓了大家一跳。然而，却听见她认命的低下头，用身上的黑袍擦了擦鼻血说：“我有……艾z…病……”
六楼，荼蘼曾居住的房间里。
有警察，有法医，还有荼蘼被分成数块尸体，放在卧室床上鲜血有些凝固的脑袋。
他们说：“不要过去！冷静一点！不要破坏现场！”
当鬼鬼执意上去后，所看到的只有早茶跪在地上比她更无措的绝望。
他全身颤抖的嘶吼，哭泣，洁白的西装上染上了鲜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荼蘼的名字。
——“等下初雪的时候，我们去后山上堆雪人好不好？”
此言，成话别。
……
——
关于鬼鬼的故事，早茶第一次给大家娓娓道来。
延安可能真的太容易被动容，所以当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可以这样……”
她反复念着，满是悲愤和怜悯：“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不是她的错……就付出了……她的生命……”
大家沉默。
-
后续的故事太过悲伤，愤恨的点就像荼蘼突然的惨死一样，让人无措至极。
鬼鬼在自己父母离婚就染上了艾z，不是因为生命的不公平让她自我放逐，而是被父母出？轨对象的子女施以报复。
那时候因为意外杀人罪而入狱后，有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一下子失去父母，在承受学校和身边的人这样或那样的指指点点后，他想起了报复。
找到公寓的时候，鬼鬼的父母离婚搬离了这里，只有鬼鬼还居住着。
那男孩平日也调皮，和一些社会青年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某天，他趁着鬼鬼不备的时候迷晕了她，然后让一个得了艾z的小姐抽出血打进了鬼鬼的体内。
他说，鬼鬼一家都脏得很，活该这种死法。还说他才十一岁，就算被逮住了也不会判。而他会找出她的父母，也如此让他们一天又一天的绝望。
鬼鬼当时看着这个疯癫的男孩，听着门外荼蘼的敲门声，她苦笑着，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泣。
“鬼鬼，今天外面阳光很好，要不要一起去后山放风筝？”
【呐，荼蘼啊。
外面的阳光，好像永远照不到我身上了呢……】
……
-
鬼鬼和耗子两人坐在河道边，也不知在聊什么，互相依靠着。
天台上大家听完早茶的故事后都没有再说话，延安也从哭泣中化成了一声久久叹息。
鬼鬼死亡的时间是在荼蘼葬礼的那几天，大家都陷入悲寂中，顾不上总是不出门的鬼鬼。
她，身体太过虚弱也不求救，然后活活被饿死在屋里……
也就只有早茶，还有当时在场的人才能明白当时的满目悲凉。她饿得骨瘦如柴的趴在门口，因为死了太多天，尸体在这寒冬中也已经恶臭了。警察说她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惧试图出门求救的，奈何……她的手掌只在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爪印……
“许飞哥，听说你也是在中元节跟诗雨姐告的白！？”
或许是气氛太过哀伤，延安扬起勉强的笑容主动转移话题。
许飞和庾诗雨也是一愣。
是啊，当初也是中元节。在荼蘼的鼓励下，他在地下排练室里向庾诗雨告白。
那天还有早茶，大家一起刷火锅。突然停电，他站灯光下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也是那天晚上后，荼蘼突然很严肃的的告诉大家：她把早茶给吻了！
当时他们四人都惊愕的盯着她，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毕竟早茶比他们小三岁，在内心中一直觉得荼蘼宠早茶，是因为把他当做一个乖巧好看的弟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