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到了。”司承硕停好车，见她看着玻璃发呆。
顾栖回神，打开车门：“我先上去了，你回家开车注意安全。”
司承硕也跟着下车，这会空中又开始下雪，雪花飘落在人头发上，衣服上，再渐渐化作水珠。远处山峦白花花一片，冰天雪地里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雾气。这样的天气实则萧瑟凛冽，带了些清凄。
司承硕盯着顾栖纤细的背影说：“我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有点饿了，要不你请我去你家吃个饭再回去。”
顾栖闻言回头，见他靠在黑色路虎边，脸色看上去确实有些疲倦，没什么精神。
“要吃火锅吗？”她问。
“吃。”他答。
“小区门口有超市，我去买点菜。”
司承硕立马跟上去：“一起。”
两人一同朝小区门口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顾栖停在一处单元楼旁，看着立在雪地里的小雪人，忍不住弯腰用手戳戳它的鼻子。结果雪人鼻子塌掉了，瞬间变的滑稽又搞笑。
顾栖摸摸鼻子，四周瞄了眼，幸好没人。司承硕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从大衣兜里抽出手，往地上抓起一小把雪，把雪人鼻子补上。
顾栖站在一旁，见他给雪人头上扣了顶帽子，歪歪斜斜的，看起来更萌了。
顾栖眼睛弯了弯说：“走了。”
两人进了前面超市，挑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买了吃火锅用的调料。
结账的时候，顾栖快司承硕一步掏出现金递过去。
司承硕眉梢轻佻，半路拦截了她递过去的钱，掏出手机对售货员说：“我用支付宝付款，现金还得找，多麻烦。”
顾栖：“……..”
司承硕：“看人别看外表，我其实很热心的。”
顾栖语塞：“你说的是表里不一吗？”
司承硕闻言，脸色不太好的说：“我是那种人吗？”
顾栖立马摇头：“不是，我瞎说的，走吧。”
司承硕从她手里接过水果，留了个轻的蔬菜给她提。
两人出了超市拐进小区，身后留下一串串大小不一的脚印，有他们的还有别人的。
两人原路返回，经过刚雪人的地方，那里多了几个小孩在打雪仗，雪团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伴随着欢快稚嫩的声音，“来呀，来呀，你打不到我。”
顾栖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时嘴角也跟着勾起一道弧度。下一秒，一个雪球毫无防备的砸向顾栖。司承硕眼疾手快地将她往自己身后拉，雪团砸在司承硕手臂上。有散雪洒进顾栖脖子里，一阵冰凉。
顾栖一个激灵，揪着衣服抖了几下。
司承硕问：“没事吧？”
“没事。”
小孩见伤及无辜，连忙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哥哥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
顾栖笑笑：“没事。”
司承硕伸手弹走她刘海上的残雪。“走吧，要饿死了。”
顾栖瞥他一眼：“饿你午饭不多吃点？”
“我和陌生人在一起吃饭没胃口。”
全程被人盯着吃饭，他能吃得下去才怪。
这话意有所指。
顾栖：“人不就多看了你几眼而已，这么抠搜做什么。长这么好看，还不让人看，那岂不是可惜了。”
司承硕懒得和她辩解，难道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让人肆无忌惮的盯着看吗？
顾栖回想起唐涵涵看司承硕的眼神说：“我怎么感觉她好像认识你。”
司承硕：“之前去你家的时候见过，算不上认识。”
两人一路闲聊，进了楼道电梯。
门外顾栖打开门，司承硕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走到一旁楼道接电话去了。她进去后给他留了门，提着菜去厨房洗。
电话是秦佳打的，司承硕简短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进屋，将水果提到厨房。他站在门口盯着顾栖忙碌的背影看了片刻后问：“有我帮的上忙的没，除了洗菜切菜之外，其余我都能干。”
“那你只能饭后洗碗了。”
司承硕：“………”
“厨房右边第三个柜子里有电磁炉，帮忙拿到客厅桌上。”顾栖将菜全部洗好装进盘子里，考虑到两人吃饭的分量应该不大，所以将剩余的放进冰箱。
司承硕放好东西，返回厨房，顾栖抬头问：“你有忌口没？”
“不吃葱花香菜，少辣。”
“那岂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觉得还行。”司承硕说着，将她洗好的菜一并端出去放桌子上摆好。
顾栖把切好的香菜全部放自己碗里，让后给他调了一碗没有葱花香菜的火锅蘸料端出去。
“齐了。”顾栖放好筷子，往锅里放火锅底料，倒开水。
两人对立而坐，顾栖想起什么，起身去冰箱拿了几罐啤酒，一罐给司承硕，一罐放到自己面前。司承硕勾唇：“你能喝么？”
“喝点没事，多了就不行。”
司承硕闻言笑笑，扭开瓶盖。顾栖见他要喝，说：“先吃点东西吧，这么冷的天。”
“嗯。”
锅里的水渐渐煮沸了，飘出一股火锅独有的调料香味。顾栖把洗好的肥牛羊肉倒进去一半，说：“你得多吃点。”
她说着，调好火候，没一会肉都熟了。
司承硕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蘸料里尝了下，味道有些出乎意料。
这碗蘸料调配的很专业，丝毫不输给火锅店里的味道。
司承硕问：“你是不是很爱吃火锅。”
顾栖答：“还行，为什么这么问？”
司承硕：“味道不错。”
顾栖：“…….那你多吃点。”
吃了一会，顾栖端起杯子，眼神真挚：“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忙。”
司承硕抬眼，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话，端起杯子和她轻轻一碰：“我也没做什么。”
锅里翻滚的热气不断升起飘散在空中，顾栖脸被热气熏得微红。连续几天没好好吃饭，每次都如同嚼蜡般。今晚吃得不少，起码这一顿吃的算是尽兴了。
一罐酒下肚，顾栖放下筷子：“你慢慢吃，我去洗个脸。”
司承硕点头。
顾栖站起身，没想到腿上力气跟缩了水似的，一阵无力。
司承硕见她微晃着的身体，放下筷子扶了一把。顾栖摆摆手：“没事。”
顾栖稳住身体，走的很慢。进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冷刺骨的水温直直刺激着感官，她打了个激灵，意识清醒了几分。
待她出来时司承硕也吃好了，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顾栖走过去制止：“放着吧，等会我收拾就行，你早点回去。”
“刚才不是说了我洗碗么，一会儿就好。”
顾栖反应过来，刚才就是说着玩儿的，他还当真了？
顾栖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司承硕已经把碗端进厨房。她不死心的跟进去：“真不用，等会我来。”
“怎么，怕我残害你家碗？”
“当然不是。”
顾栖妥协回到客厅，靠在沙发上脑袋愈发晕沉，没过多久睡着了。
司承硕倒腾完出来时，见她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上睡得正熟。他走到沙发跟前，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一把将人捞起来，送进卧室。
顾栖动了动身体，许是感觉到冷了，往司承硕怀里缩了缩。司承硕给她拉好被子，准备撤时，顾栖潜意识朝他伸出手，拽着他的手指，眉头拧得紧巴巴的。好像得不到糖正在闹脾气的小孩。
司承硕顿时觉得好笑，坐在床边，手掌捏捏她的脸。手下的触感极好，让人爱不释手。顾栖挨着他温热的手掌，脸颊在上面蹭了蹭，逐渐睡得安稳。
司承硕勾起眼角的笑意，蹲下身体，脸靠近她的脸颊，轻啄一下。
“无论过去有多不堪，将来的日子是值得你向往的。”
他的呼吸洒在她脸颊上，或许是感觉到痒，顾栖翻了个身继续睡，对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全然无意识。
司承硕将卧室空调打开，关好门下楼。
电梯门打开，他走到车边点了一根烟。
晚上十点，小区灯光忽明忽暗，寒风萧瑟凛冽，吹得呼呼作响。冬天到了这个时候小区外面基本没什么人了，楼道前的空地被高耸的建筑笼罩了一层阴影，显得异常空旷寂寥。放眼望去，灯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白雪皑皑。
一根烟抽完，司承硕丢了烟头，微仰头看了眼顾栖住的楼层，随即拉开车门，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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