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位于青岭镇东郊,占据青岭镇最佳地段,东郊的坊市也是整个青岭镇最为热闹的,虽然被曾家明里暗里夺取了些许商铺,但对刘家却是无伤大雅。
曾佑文携众多曾家人齐聚刘府门外,四周被看热闹的街坊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议论声络绎不绝。
曾佑文此刻脸上挂满了得意之色,他所带之人均是曾家高手,修为最低的也有炼气九重境,且有半步煅体境之势,此次前来早已胸有成竹,刘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刘府紧闭大门,门口的两座石狮显得尤为雄伟,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不时散发出桂花的香味。
曾家人齐声歇斯底里的吼着,唾骂着,诅咒着,刘府不见开门便朝院内扔石子扔鸡蛋。
“刘老贼,昨日我家少爷本想大发慈悲放你刘家一马,可你恩将仇报打伤我们的人,还不快识相的滚出来“。
曾家众人吼得越是歇斯底里,曾佑文便越加得意。
不时还瞅向围观的人群,大声喝道:“各位乡亲,昨日刘家暗地里派人到我府上打杀众多下人,本少爷念在与刘家也是多年的街坊,本想到刘家来讨个说法,可他刘家却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们的人,乡亲们呐,你们说,这刘家还有枉法吗?你们说本少爷是不是该让他们血债血尝啊“。
说罢,曾佑文满怀期待的看着众人,众人议论纷纷,引得东郊人声鼎沸。
嘈杂声中他听到有人咒骂刘家,有人说刘家不知好歹,这些声音使他满意的看向刘家大门,厉声喝道:“刘老头,本少爷做事向来敢作敢当,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做缩头乌龟,你若再不开门,那我便让人砸了你的牌匾,关了你的坊市“。
吱呀~~~
终于刘府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眼望去,门内五步便是一堵刻有龙的石墙,一股水流由龙嘴里吐出,顺势流进墙下的池塘里发出哗哗的声响。
见刘府开门,四周突然一片宁静,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是你这下人去叫你家老爷,还是要本少爷亲自去请呢“?
曾佑文傲慢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趾高气昂的背着手,低着头向刘府走去。
“曾少爷,我家老爷有请“。
刘家仆人恭敬的示意曾佑文入内。
“你们跟我来“。
曾佑文挥动着衣袖,示意他带来的人一同进入刘府再伺机灭了刘家。
“曾少爷,我家老爷邀您独自前往,其余闲杂人等还请门外等候“。
曾佑文刚踏进刘家大门,便被刘家仆人拦了下来,他不屑的低着头俯视着刘家仆人。
咬着牙齿向刘家仆人靠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刘家仆人因此后退好几步,但曾佑文任然朝他迈步直到他被抵到门框上。
“他们都是我曾家人,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你个狗奴才,本少爷想进你们刘府就进你们刘府,本少爷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你还没有资格挡住本少爷的去路“。
曾佑文咬牙切齿的对刘家仆人低声喝道,吓得刘家仆人瘫软在地,继续对着他带来的人吼道:“刘家好不识趣,今日,本少爷便要血洗刘家,你们给我冲进去,无论老幼,只要灭了刘家,本少爷重重有赏“。
此刻他已不再装模做样,只要刘家一灭,青岭镇还不是他曾家说了算,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众人齐声得令,纷纷冲进刘家,见到刘家人便开始大肆打杀。
刘家院内的桂花树上溅洒着斑驳的血迹,桂花被一阵阵猩风挂得四处飘散,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此刻响遍整个东郊。
他们一路打杀着,无论仆人还是主子,无论老幼,只要是刘家的,一个人都不放过。
刘家虽有众多高手抵挡着,厮杀着,但曾家人专挑修为低的或没有修为的人下手,如刀切菜,刀刀见血,他们被迫节节后退。
窗户上,走道上,无不是溅满鲜血,有刘家人的血,也有曾家人的血。
时过半刻,刘家便只剩下三位长老和七位煅体四重境的高手持剑守在家主待客的房外。
屋内,刘家主已然是勃然大怒,刘家千金躲在父亲身后不敢吱声。
刘家主想要出手却被文公子阻止,文公子手持折扇潇洒的站了起来,迈着自在的步伐,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缓缓道来:“不必担心,今日小婿前来做客,虽有人不识大体前来闹事,不过有小婿在此,定能护得刘家周全“。
“可…可是那可恶的曾家小儿,杀我刘家数人,若是此时我再不出手,让那小儿涨了气焰,我刘某还当如何在这青岭镇立足,如何服众“。
刘家主焦急的阐述着自己的忧虑,他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公子,面对此等景象还如此坦然自若,非大家族不能比拟,若是得罪了他,那刘家将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曾佑文,你个黄口小儿,简直猖狂至极,我家家主好心邀你入内,你却带人大肆杀戮我刘家人,今日,定要让你葬身于此,以此祭奠我刘家先祖”。
此时,曾佑文已经带人杀到,守卫在此的十人纷纷亮剑指向他们,此刻曾佑文也仅剩十余人,死伤的都是他的下人,而剩下的则是曾家各大长老或管事的后人,也都算是曾家的主人。
“刘大长老,别把本少爷当猴耍,本少爷若是真的一个人进来了,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曾佑文背着手左右走着,漫不经心的言语中显得他似乎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局势,刘家就剩这几个人,要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一个曾佑文,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若是要你死你早就进了你曾家祠堂了”。
刘家大长老咬牙切齿的吼着曾佑文,眼中满是怒火。
“刘大长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刘家的手段我曾佑文是一清二楚”。
曾佑文眯着眼睛轻蔑的说到。
“哼,就是要你死,也不会让你死在我们刘家,脏了我刘家的地”。
刘家大长老此刻已经气急败坏,他已年过半百,因而怒火攻心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
“给我上,血洗刘家,血债血偿”。
曾佑文不再与刘家大长老谈资论阔,一声令下曾家众人纷纷杀气腾腾得杀了过去。
便在此时,刘家待客的房门也悄然打开了。
门内一位翩翩公子,他摇着折扇,闲庭信步的走出了屋外,此人正是刘家的贵客—文公子,而刘家家主也面红耳赤的跟在他的身后,刘家小姐躲在屋内不敢冒头。
刘小姐哪里经历过如此境遇,从小父亲疼着母亲爱着,就算母亲在自己年幼时便去世,但以刘家在青岭镇的地位,也从未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曾少爷,能否给文某几分薄面,放过刘家的人”。
文公子缓缓的走到了曾佑文的面前,低声对曾佑文说。
“你算哪根葱,我从未…”。
话未说完,曾佑文突然一阵心悸,眼前这人他从未在青岭镇见过,难道他就是袭击曾府的灵法师。
若真是如此,那现在就此罢手或许还来得及,但若他真是那灵法师,为何一开始不出手,到现在才出现。
想到这里,曾佑文心里也有了底气,此人绝不可能是灵法师,且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修为,想必只是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继而挺直了胸膛,高傲的抬着头,他没有文公子高,此刻便只得仰视。
“哼,本少爷向来说到做到,你若替刘家出头,那就休怪本少爷不客气”。
曾佑文走近了文公子,一双眼睛阴狠的盯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他的胸膛指指点点。
“曾少爷,刘家人你随意打杀,不过这刘小姐嘛,你得留给我”。
文公子在曾佑文的耳旁悄悄的说道,随即他与曾佑文相视一笑,继而转身朝着刘家家主走去。
来到刘家家主面前,文公子行着抱拳礼说道:“禀家主,小婿没能劝阻曾佑文,他执意要一意孤行,不过还望家主放心,小婿定能护得家主周全”。
虽然看到了文公子与曾佑文那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刘家家主虽然有所怀疑,但听到文公子这样说,他心里也就打消了顾虑,毕竟是大家族的人,说话定能言出必行。
“那就有劳文公子了”。
刘家家主转了转眼睛,对着文公子行了一个抱拳礼,脸上的笑容显然遮挡不住他内心的愤怒。
曾家小儿都骑到头上来了,这文公子虽是大家族的人,可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修为,就算他真心想要助我刘家,那也是徒增一具尸体,到头来还得还得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刘家主心里刚打消的疑虑再次重燃了起来。
文公子虽然举止大方,可一个大家族的人没有修为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虽然修为高的人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但这文公子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就算是天赋异禀,那修为又能高到哪去。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不只是要娶小女这么简单。
也罢,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曾佑文肯定不会放过他。
“除了刘婉和文公子,其余的格杀勿论”。
经历了半晌的宁静,随着曾佑文一声令下,杀戮骤然充斥着整个刘府。
听到曾佑文的命令,刘家家主一阵心惊,原来这所谓的文公子和曾佑文那厮是一伙的,来我刘府相亲是假,把我灌醉灭我刘府是真。
简直是人面兽心,该死的畜生,待我杀了曾佑文那黄口小儿,下一个就是你,文—公—子。
想着,刘家主一跃冲进了杀戮中的人群,他一声爆喝便震退了几个炼气境的人。
他将体内的灵力具象化出一把刀,刀背有九个圆环,刀尖向下弯曲形成一个鹰嘴的模样,这正是刘家主的玄阶上品灵器—鹰隼九环刀。
刘家主疯狂的砍杀着曾家的人,他嘶吼着,愤怒着,虽然刘家还有十名高手在拼死抵抗着,可他此刻已然杀红了眼,疯狂的施展着武技,就连刘家也有数人被他误伤,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不一时便晕厥过去。
就在刘府杀气滔天之际,在那大山深处,西下的阳光洒在叶玄脸上,森林里的风吹动着枝叶,发出凄凉的声响。
巴鲁滋此刻早已啃完了宋师弟的尸体,一整天他都靠在一颗粗壮的树下悠闲的睡觉,叶玄没有趁机逃走,他知道他根本逃不掉。
而就在此时,巴鲁滋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