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就是这个味。
赵煜拿着放置玄阶破障丹的丹瓶，狠狠的嗅了许久。
一股股又酸又臭的气味涌入鼻腔，令他有着说不出的舒爽和愉悦。
愉悦是来源于精神层面的，有时候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灵丹大多是这种酸臭味呢。
正享受着。
两扇门忽然被重重推开。
武灵空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映入眼帘，使得赵煜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的藏好瓶子，“武管事，您突然造访，有什么吩咐吗？”
武灵空随意的坐下，讳莫如深的道：“赵管事，你可知上一任外门管事死于何因？”
“啊？”赵煜惊骇莫名。
“呵呵，无非是死于不懂事啊。”武灵空冷笑道。
赵煜心头一凛，知道玄阶丹的事情，让武灵空听去了，难道古阳摆了自己一道？
这不太可能啊，除非自己失势了，否则就算有武灵空照拂，古阳也很难独善其身，毕竟武灵空负责内门，无法天天守在古阳身边。
暂时没空多想，赵煜满脸绝望的交出了灵丹，短时间内，体验了大喜到大悲的过程，在夜里黯然神伤。
……
子时。
靠近真传弟子别院的月光湖中，倒映着天边皎洁的明月。
身着一袭白裙的杜若，光着脚丫子坐在湖边，双脚轻轻拨动湖水，使得水中之月在层层涟漪中变得无限虚幻迷离。
一只蚊子忽然飞来，稳稳的停驻在杜若小腿上，稍作犹豫，还是没能怜香惜玉，想要吸上一口。
杜若撅起嘴来，将蚊子弹飞，喃喃道：“连你都想轻薄于我呢。”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轻薄师姐？”
换了身干净的淡青色长袍，古阳悠然走来。
许是因为这里四下无人，有私会情郎之嫌，杜若本能的羞赧不安，“没有呢，一只蚊子罢了。”
古阳在她身边坐下，忽然探出手，灵气涌动之余，像是旋窝一般，顷刻聚集了数不胜数的蚊子，黑压压的一片，如蝗虫过境。
“谁也不能轻薄师姐，即便是一只蚊子。”
古阳面带微笑，挥手将成群的蚊子打上虚空，灵气灼烧之下，噼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响起。
如同绚烂烟火，转瞬即逝。
古阳看向杜若，笑着问道：“美吗？”
“好臭哦。”杜若捂住了鼻子。
“……”
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无妨。
古阳并不在意，很快拿出今日在城里买来的留仙裙，“师姐，送给你。”
杜若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华，“师弟好细心呢，今日回来的时候，恰好发现衣裙破损了。”
啊？
有这事儿吗？
古阳面不改色，“应该的，相比于师姐对我的万般好，这实在微不足道，我是个男人，没有你们女子心灵手巧，不嫌弃就好。”
杜若心头一惊，紧接着观察起留仙裙，发现质量相当差，若是特意去买的，怎么好意思买这样粗糙的呢。
“师弟，这是你亲手做的？”杜若还是问了一声。
“嗯。”古阳手背抚摩留仙裙，把几根手指上被针扎过许多次的风貌展现了出来，已经做好准备看杜若感动到热烈盈眶的场景了。
“师弟。”
杜若看向古阳，抿了下嘴，“这是女子干的活儿，你堂堂七尺男儿，以后还是少触碰呢，这未免失了阳刚之气。”
“？？？”
师姐的想法为什么总是这样角度刁钻啊！
“呵呵，呵呵呵。”古阳用笑声掩饰尴尬，继而伸出手停在杜若眼前，“师姐你看，透过我的指缝看月光，是否更加美轮美奂？”
“师弟！”
杜若突然生气了，看着古阳被针扎过的手，训斥道：“若是叫人得知，你为了做衣服把手扎成这样，可要沦为笑柄了。”
话落，杜若一道灵气打了过去，让古阳的手指恢复完好。
得。
白扎了。
古阳瞬间心灰意冷，发起小性子，赌气道：“师姐，天色不早了，若是叫人见到咱们，少不得毁坏你的清誉，还是快些回去吧。”
“嗯嗯，还是师弟考虑周到，那我先回去。”
“……”
古阳心口上仿佛被插了三把刀，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这无处安放的暴躁啊！
“哟，这不是古管事吗，怎的独自一人坐这生闷气呢？”
杜若刚走，便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却是那戚剑跟前的红人，李三。
“肩胛骨好了？”古阳问道。
一想到上次在后山，被叶青整治了一顿，李三便怒不可遏，“那姓叶的小杂役，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有了气灵六重的修为，可是今夜他不在你身边啊。”
“李师兄，非要我的命不可吗。”古阳问道。
“那是自然，即使你不是少宗主的眼中钉，我个人早就欲杀你而后快。”李三傲然道。
“既然今夜我就将命丧于此，恳请李师兄答应我一件事。”古阳说道。
如果古阳能不闹出任何动静，安安静静的死去，简直再好不过了。
李三很是慷慨的点头，“有什么遗言，你说吧。”
“我想知道少宗主近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古阳发表了遗言。
李三狠狠愣了下，不明白古阳为何有此一问，但想到这是将死之人，也便没有多虑，“少宗主和宗主新纳的小妾有染。”
“还有吗？”
“不止一个小妾。”
“还有吗？”
“全部的小妾！”
“还有吗？”
“你有完没完！”
“哦，那咱们来生再见。”
“嗯，来生再见。”
李三一身气灵五重的修为气息，骤然间弥漫而出，随即抬手，准备一掌结束了古阳的生命。
然，这股气势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回了体内。
李三目眦欲裂。
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他也难以相信，前阵子在宗门大比上，被少宗主一拳打得修为倒退至气灵一重的垃圾，此刻竟展露出了气灵七重的威势。
砰。
李三没能产生第二个念头，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结束了这年轻的生命。
古阳懒得处理李三的尸体，反正世人眼中他仅有气灵一重，如何杀得了李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