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与符文在本质上都属于咒印,简化了无数倍的咒印。它们的发动条件没有那么苛刻,消耗的魔力也没有咒印那么多,同时简洁明确的结构更方便记忆,不用像咒印那样还要考虑什么星象之间的联系。
然而,它们的弱点也很明显,无论是持续时间还是实际效果都远远不如咒印,更不要说永恒之咒。
而符咒和符文相比,前者的优势在于方便携带,劣势则是更加不稳定也不强力。后者的优势则是装备附魔以及设置较长时间(一般是三到五年)的魔法阵。
——节选自《符咒、符文与咒印》,斯班克斯,帝国800
黑云压城,仿佛传说中末日来临的场景,闪电在头顶轰鸣,雨滴还没有散开就直接砸在众人的兜帽上,砰砰作响。那声音很动听,像极了——
“简直就像是上好的黄豆,狂欢节还照常举行的时候,我可没少吃这东西。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就只有这些东西可吃。”
“够了,洛克。”
“……好吧,哥,我只是发发牢骚。为什么我们非得按照这愚蠢的剧本来进行,它简直——”
“轰隆”!
巨大的雷声淹没了年轻兽人的话语,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在这座城市的护盾上激起了一层涟漪。从云层间不断跳跃的雷龙来看,好像有一个隐形的熊孩子不断挥舞手中的大棒,努力思考是不是该给这大放厥词的家伙再次迎头痛击。
“诸神在上……好吧,好吧,剧本老兄,就按照你说的来。”
雷电在他的祈祷声中渐渐消失了,在洛克看来,它离去的是那么依依不舍,意犹未尽,好像有些哀叹于他的“不坚定”。看那样子,一旦他有什么辱骂剧本的举动,这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个闪电劈下来。
“按照计划进行,”迪耿冷冷地出声,越来越大的雨势不能阻止地精的视线,精准而冷酷,“别做多余的事情。”
其余众人再无异议:“明白!”
地面上,博格的身影快速闪动,一眨眼就从院墙的低矮处翻了进去。他知道墙上到处都是感应符文,但是剧本明确指出了符文的位置以及应该如何解除它们,因此他轻轻松松地搞定了警报,然后从东侧进入了他们的目的地。
“我进来了。”博格看着面前的庭院,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中,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对面一共有三组人马,占据了正门和两个角门,交叉守住庭院的三个方向,我没办法躲开他们的视线。”
“那就不用躲。”迪耿直接下令,“反正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早和晚都是一样的。”
博格笑得很开心:“知道了,知道了……洛克,蓝皮,你们听到老头子的话了,A计划,把大家伙拿出来!”
没有等自己弟弟的回答,博格直接掀开兜帽,任凭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脸上,寒冷刺骨,却有一种令人清醒的力量。
“就像那时候一模一样……”
眼前的庭院逐渐消失,出现在博格眼前的不再是精致的城堡,而是一座已经被投石机与攻城魔法蹂躏过无数次的破败建筑。巨大的火光伴随浓烟冲天而起,将整个夜空照亮成半个白昼,几名身穿重甲的兽人从火焰里走出,手中的战斧兀自在滴答着鲜血。
“你,兽人的叛徒!”领头的家伙开口了,“你们竟然想要和人类合作,试图腐化我们的传统,堕落我们的意志,熄灭我们的雄心。”
战斧渐渐平举起,指着博格的鼻尖,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他劈成两段:“希望和平?哈!苟且偷生从来都不是兽人应该做出的选择。即使战死沙场,也好过老死在床上。战争、征服,这才是——”
博格嘴唇微动,和对方说出了相同的话语:“兽人的宿命。”
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什么火焰、废墟还有敌对的兽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雨中的庭院,还有六个身穿盔甲,隔着头盔相互对视的护卫。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哦……”博格咧开大嘴,将自己的獠牙展现在对手的面前,“我想说的是——”
“好了,哥!”洛克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准备好——”
守在正门口的一名守卫突然抬头,之前在他的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飞来,现在视线一转移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该死的!”
守卫的瞳孔极速收缩,右手立刻缩向腰间准备发出警报。然而恰在此时,他的脖子上却猛地一凉,星星点点的液体溅到了头盔上。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伤口,入手处却是一片温热,不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一种麻痹与无力感顿时侵袭了全身,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奢望。在守卫彻底倒下前的最后一秒,他的耳中传来了同伴们惊慌失措的喊声。
“快……跑……”
最后的意念就此消散,已经倒下的护卫没来得及看到身旁同伴们的下场:一辆从天而降的满载燃油与干柴的平板货车直接砸在了这些可怜虫的头上,简陋但有效的助燃符文直接把他们变成了人形火炬,甚至在他们来得及惨叫之前就已经没了声息。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同样震惊到了正在和博格对峙的几名守卫,毕竟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同伴上网超过一半的时候无动于衷。在极度的惊骇下,这些久疏战阵的护卫做出了最致命的选择:
回头!
“诸神在上!这简直……”
不等他们的感慨说出口,一阵剧烈的风声直袭他们的脑后。刹那间,领头的队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整个人毫不犹豫地前滚翻,正好闪开了对方的必杀一击。
可惜的是,他左手边的手下没有这么灵活的动作,只是徒劳无功地微微闪避了一下,一颗大好人头就带着一篷鲜血冲天而起,在闪电的映衬下显的格外骇人。
“还有五个!”
毫不犹豫地,博格左手的战斧脱手而出,直取队长的首级。同时右手的斧子变戏法一般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正好交换到左手上,奋力挥向右侧的两名守卫。
“噗呲”!
斧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刚刚躲过一劫的队长这次失去了幸运的眷顾,他的头颅几乎被沉重的飞斧砍成两半,手中的长剑无力地松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四个!”
“叮当”!
终于做出反击的守卫挡住了博格的战斧,他的同伴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配合,齐齐出剑向博格袭来。
然而,由于左侧的两名护卫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因此这次联手攻击中间出现了一刹那的间隙。
而博格需要的,也正是这微小的间隙,因为在兽人的眼里,这种破绽就等同于致命的失误。
最右边的守卫选择了挥剑砍向博格的脖颈,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同伴完全可以抵抗住兽人的斧头,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可以顺利地砍下对方的人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为自己的加官进爵受赏赐铺平道路。
可惜,理想很美好,而现实……
博格冷哼一声:“愚蠢!”
只是轻轻地抬起肩膀,兽人的肩铠就完成了盾牌的职责,那柄长剑甚至连最外层的护甲都没能破开就被卡在了上面,不得寸进。
大惊之下,守卫的双臂迅速发力,想要把长剑从对方的控制下抽离出来,然后视情况组织新一轮的进攻或者防守。
而这,也就成了他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失误。
虽然博格的右手看起来赤手空拳,也没有时间抽出背后的战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杀伤性武器。右手一个握拳,他瞬间激发了一直隐藏着的杀招:
腕刃!
兽人的入侵已经过去了快八十年,很少有老兵能活到现在这一代人成长起来的时候,因此新一代的战士们早就忘记防备兽人身上“看不见的刀刃”,像腕刃这种只有少数兽人近战大师才能玩的转的武器就更不用说,甚至可能没多少人还记得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强力装备。要知道,当初每个有资格佩戴腕刃的兽人无一例外都是实力强大的千人敌,可以说是冷兵器武力的最高巅峰。
博格的年纪还轻,对腕刃的掌握并不是很熟练,但是他有一个好老师,教授了他不少应变的技巧,比如现在的这种。
锋利的刀刃闪电般弹出,和博格的前臂组成九十度的直角,好像反握在手的镰刀,借助他提起肩膀拦截长剑的那一下冲力,腕刃轻而易举地破开了脆弱的铠甲,刺进了守卫的侧腹。反手一搅,他的腹中顿时化作一滩浆糊,整个人如遭雷击,吐血倒地。
“三个!”
左侧的长剑已经近在咫尺,但博格毫不惊慌地侧移一步,右手的腕刃瞬间从无力反抗的对手身上拔出,闪电般收回到腕甲之中。腾出空闲的右手狠狠推在脸色煞白的守卫的肩膀上,把这个还在傻乎乎和他角力的蠢货直接推向了袭来的剑刃。
眼看对方竟然拿自己的同伴当盾牌,来势汹汹的两名守卫顿时踌躇不前。他们下意识地偏转了剑锋,想要接住飞来的倒霉鬼,谁知就在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一道黑影突然飞出,直接劈在刚刚落地的护卫头顶,再次夺走了一人的性命。
“两个!”
眼看自己最后的两个对手被那具尸体绊住,短时间内抽不出手,博格好整以暇地从背后取下两把战斧,同时扭了扭脖子,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尸体推开,肩并肩站在一起,好像相互依靠着能给他们带来心理上的慰藉似的。
“真是愚蠢……”
博格摇摇头,往前踏出一步,接着,他的双眼突然变成赤红色。
“血之狂怒!”
两个已经吓破胆的守卫对上近战能力几乎天下第一,还开启了狂暴状态的兽人,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博格便收起了战斧,整个人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的最后两个敌人已经分散在方圆十米的地面上,和泥土与雨水混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全部搞定。”
“三分钟,时间正好。”迪耿夸奖了一下,同时小心翼翼地卸下了某扇窗户,蹑手蹑脚地跳了进去,“静音符咒已经快要失效了,幻象符咒还有两分多钟,快点打扫战场。”
“明白。”博格点点头,“如果遇到抵抗——”
“全部干掉!但是记住了,不准说帝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