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抵抗力是一个为了应对魔神而发明的词汇,一般来说,正常人的精神抵抗力大多数在10-15之间,也就是所谓的“低一点可以见鬼,高一点可以见神”的状态。
精神抵抗力低于10,会导致自己和异空间发生联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从而见到魔神或者堕落者的存在迹象、预兆甚至是本体,最终导致精神崩溃,变为狂信者。
精神抵抗力高于15,会导致自己的信仰力大幅上升,受到“众神的青睐”,如果加以引导,就会成为优秀的神职人员。当然,也有部分走火入魔,彻底成为狂信者的例子。
——《精神抵抗力》,斯班克斯,帝国500
第一幕第一场戏的结束非常顺利,参演的组合几乎是本色出演,尤其是海尔,这家伙把他身上的二哈气息演绎了个淋漓尽致,可以说这位男二号的处女秀简直再成功不过。
这就给了剩下的人一个错觉,以为只要表演的时候不太脱离角色,就能顺顺利利地度过他们的戏份。
“剧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只要注意点人人都能过关的,很顺利。”
诸如此类的话语或者思想在远征队里蔓延,人们都以为自己才是特殊的那一个,以为自己不会在剧本中受伤或者死去。
所以,当第二场戏结束后,所有人的信心立即受到了台风等级的摧残。看看兽人小队的结果吧:
一个已经半疯掉(指直接和魔神有了短时间接触的洛克),一回来表现就不怎么正常,直到法师给他好好驱驱魔才勉强保持清醒,饶是如此也不断避开月光走。
一个累的气喘吁吁(指背着自己兄弟落水狗一般爬回来的博格),身上还带着不少血痕,那是他们最终被追上后硬碰硬地和地狱犬们干了一仗的纪念。
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伤痕(指打了一整场戏酱油的食人魔蓝皮),然而头儿直接将他手里的玩具熊(不出意外正是爱丽斯手中的那只)没收,然后用重铁链将他捆在了这里的地下室,还加上了十几道净化符咒。
一个已经彻底石化(指为了让爱丽丝最终输掉游戏,用大师级石化术把自己变成石头的迪耿),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剪刀,没人敢轻易地把这玩意拔出来,生怕弄坏在石头状态下的某些器官。
平心而论,虽然兽人小队在公开决斗中曾经被曼达希迪吊打,然而没人会认为他们真的就是弱鸡。光是两兄弟的狂战士组合就足以所向披靡,更不用说蓝皮这个禁止魔法的大个肉盾以及迪耿这个顶级的游荡者。可以说,在小规模冲突的时候,兽人小队几乎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么一只数一数二的强力队伍,在经过了“演出”以后居然近乎全军覆没。更不要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角色,如果是“群众演员”呢?会不会被当成大量的炮灰从而全体阵亡?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各异,无数念头从他们的心头闪过,最终全都集中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上。门后,曼达希迪正在给迪耿治疗,并整理相关的情报。
“希望头儿可以得出解决方法……”
“是啊,如果我面对那些魔神还有堕落者,恐怕一秒钟都不用就会被撕得粉碎。”
“前途未卜啊……”
夜晚过得很快,就在凌晨的光芒即将到来之前,门,终于被打开了。
“门开了!”
所有人心下俱是一震,数十条视线不由自主的集中在即将出来的人身上,那关系到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都在啊,还没睡?”
慵懒的声音让人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头儿还有心情和他们开玩笑,这就说明情况并没有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们好像很关心迪耿的情况。”曼达希迪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这是好事,我也代表他感谢你们的关心。”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们想问些什么。”他略作停顿,接着继续说道,“说实话,你们想的既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
无视了人群中间那小小的骚动,曼达希迪继续整合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我想,事件的经过你们大体上都了解的很清楚。现在的问题是——”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完成一场戏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然后是第二根。
“第二,演出的难度究竟有什么样的规律?”
接着是第三根。
“第三,在这场戏里会不会真的死亡?”
最后是第四根。
“最后,为什么我们非得演这场戏不可?”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曼达希迪,他们明白接下来头儿要说的正是他们迷惑不解的地方。
“首先是第一条,完成演出的标准。可以说,越早获知完成本场戏的方法,就越早可以结束自己的戏份,然后从危险中脱离出来,这是保住自己小命的头号条件。”
“关于这一点,虽然剧本上没有说明,但是从已知的的情报可以推断出——”
仿佛是要吊人胃口一般,曼达希迪故意停滞了两秒钟,然后才继续道:“第一,只要我们遇到了可以终结本场戏的条件,剧本一定会给出绝对的提示。”
就像迪耿面对小女孩的时候的提示:“赢得比赛。”
人们纷纷点头,迪耿的记忆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二,如果想要终结本场戏,也可以去触发一些隐藏条件。”
“隐藏条件?”
众人面面相觑,曼达希迪见状,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对,就是隐藏条件。事实上,这场戏在迪耿完全获得游戏的胜利之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而获胜的原因——”
轻轻一个响指,一个透明的立方体出现在桌子上,里面还装着一个……
“玩具熊?”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怎么回事?结束条件怎么可能是一只玩具熊呢?
“准确来讲,这次的条件是玩具熊被抛弃后的易主,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都会导致本场戏提前结束。”
从之前的流程还有兽人小队的记忆里,曼达希迪终于理清了所有的顺序:
在第一次重启之前,兽人兄弟阵亡的瞬间,其实迪耿本人就在三楼的那条走廊的某个房间里。当然,这位“迪耿”并不是第一次重启前的迪耿,而是第二次重启的时候,被无头骑士顺手收割人头的那个倒霉鬼。那条走廊利用时间与空间的错位,把第二次重启的迪耿送到了无头骑士面前,其主要目的就是让他见到“堕落者”的身影,从而减弱他的精神抵抗能力,让他在第三次演出的时候可以顺利接收到来自异时空的讯息,最后和爱丽丝见面,完成所有的目的。不然,兽人小队又不是什么狂信徒,以他们的意志力根本不可能与异时空的魔神们产生联系,只有魔神主动出击让他们的精神抵抗力量削弱,才能保证第三次演出的时候,迪耿进入这场戏的核心空间。
曼达希迪判断,爱丽丝将玩具熊换成剪刀的时候,必然顺手将它放进了一个“小孩子觉得非常安全的地方”。那么,有什么地方会比一个金灿灿的宝箱更符合她对“安全”的定义呢?
接着,第二幕的兽人兄弟就被拉过来做了一回苦力,他们不得不抢走这个宝箱,并在迪耿与爱丽丝“做游戏”的时候被一群地狱犬追杀成死狗。至于最后那个十秒钟的倒计时,实际上是整场戏结束后,即将回归现实的提示,不然重启只需要一瞬间,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说?
至于玩具熊是怎么到了食人魔的手上,从曼达希迪获得的记忆来看,他跟着小光球一路走着,然后一个宝箱突然从天而降,于是他上去就翻开了盖子(曼达希迪:你心真大……),接着就拿出了这个玩具熊,其过程相当顺利,毫无意外因素。
“可能是出于平衡本场戏难度的因素,万一迪耿无法战胜爱丽丝,那剩下的参演人员就要找到这个玩具熊,也就是所谓的宝箱里的宝物。”曼达希迪如此推测,“只不过,谁能想到结束的隐藏条件就是这只玩具熊呢?万一把宝箱弃之敝履,那可能这场戏就永远不能结束了。”
换句话说,如果遇上的不是食人魔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大家伙,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一脚把宝箱踹开,谁会想要一个玩具熊作为自己的宝藏?!
“看来我们已经知道了结束本场戏的条件。”曼达希迪总结道,“事实上,想结束一场戏,无外乎顺着剧本走下去,最后获得所有的必然条件。但是即使难度不高,也会有很多牺牲者。谁都不会知道,下一次如果有人死亡,而剧情判断这种死亡并不影响进度然后不重启,那他是否还能活过来?甚至于,如果难度偏低,那重启还有没有复活的效果呢?”
“答案,恐怕所有人都心里有数。换句话说,越难拍摄的戏,获得剧本偏向的可能性就越高。反之,越简单轻松,就越不能出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