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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 战士与法师

毒品,是帝国977年才被提出的新概念。提出它的初衷是为了抑制越来越嚣张的“拉斯库德”,这种容易令人上瘾的特殊产品正在大量掠夺帝国的金币储备。

然而,在具体定义“毒品”这一概念的时候,由于传统医药产业的据理力争,以及元老院超过半数的支持,它最终涵盖的范围,比发起争论时要多得多。

基本上,所有“上瘾性”的药品全都被划为“毒品”一类,甚至包括了各种亚战斗剂(比如增强力量与敏捷的狂暴兔子,还有强化感知与魔法亲和的狡猾毒蛇)或者曾经的灵丹妙药(比如吗啡与前三代痛立解)。

现在,帝国仍然在和毒品做着激烈的斗争,然而想要战胜它,就必然要打倒代表它的利益集团……这个任务,永远任重而道远。

即使法律已经禁止了毒品的使用,帝国也明确宣布吸毒者——哪怕他是帝国贵族——绝对不可以担任官职,甚至连生活中的行动都要受到针对。毒品仍然猖獗,甚至侵占了许多原本属于医药的领域。

每年死于吸毒或者因此受伤的人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

——《毒品谋杀了谁》,斯班克斯著,帝国992

战斗号角响起的刹那,双方同时有了动作。

博格举起盾牌放在胸前,压低身子,作为前卫缓缓推进。在他的身侧是双手各自一把战斧的洛克,负责掩护兄长侧翼的同时伺机待发,随时准备突进到对方身边来一轮狂暴外加双手大风车,直接砍翻敌人。迪耿则拉上斗篷,整个人往阴影里一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不时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们知道他的位置。至于大个子食人魔则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准备什么法术。

现场的解说也立刻跟上:

“非常犀利的配合,利用盾战士的掩护,缩短了狂战士突进的距离。游荡者的存在令法师不能使用过长的法术吟唱,保证了盾战士前进的安全的同时,还能为己方的施法者争取施法的时间。”

“那么他们的对手会怎么应对呢?我们来看看,这位人类法师在干什——”

话语戛然而止。足足过了三秒,不久前还口若悬河的解说终于缓缓地冒出一句无力的话:

“这个……应该不是在洗牌……吧?”

现场的欢呼声也随之暂停了一下,一排排目光瞬间集中到了那法师的身上。虽然黑色礼帽遮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了嘴角的微笑,但人们能想象出和这个讥笑搭配的嘲讽眼神。一张张白色的卡牌在他的双手间来回飞舞,宛若有生命的白精灵,化作一条魔力流带上下盘旋。

突然,某张牌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从白色流带里飞出来,悬浮在法师的头顶。接着,其他的卡牌也逐渐开始躁动,好像在试图挣脱某种囹圄。很快第二张自由的卡牌出现了,飘飘然飞到之前的那张旁边规规矩矩地站好。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最终一共有十三张卡牌排成一排,悬浮在半空中。

法师伸手将悬浮空中的卡牌拢在一起,其余的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这十三张牌微微闪光。

“他在干嘛?”洛克看得眼晕,低声问了一句,可得到的只有兄长的轻轻摇头。

“不管是什么把戏……”博格悄悄把斧头挂回腰间,手腕一转,几柄闪着寒光的飞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在力量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突然发力,手腕狠狠地旋转,借助盾牌遮挡敌人视线的瞬间,投掷出三把飞刀,对准了对方的心脏、左膝与右眼三个位置。

同一时刻,某处阴影里传来一声轻响,随即三根弩箭激射而出,对准的目标正好和飞刀相反,从左眼到右膝一条斜线封住了对方可能的撤退路径。

“精妙的配合。”解说继续自己的工作,“这一次组合远程攻击封住了法师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他要怎么应对呢?”

怎么应对?

曼达希迪轻轻抬起眼睛。

“有意思……这次攻击并不是要取我性命,而是想逼迫我后退。”

向身后的阴影瞥了一眼,曼达希迪立刻感觉到了一个心跳。是那个地精?不,不太像,他的心跳有些异常。

联系到之前传来的弓弦声,曼达希迪突然咧了咧嘴: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眼看飞刀与弩箭就要命中目标,而法师还没有任何动静,解说不禁激动了起来:

“法师还没做出回应!他来不及施法了!这个距离太近,连吟唱的时间都没有!”

“难道这场荣耀之战就这么结束了吗?”

结束?

曼达希迪的右眼突然闪过紫色的光芒。

命运,从来就不在凡人的控制之下,除非……

右手轻轻举起,指尖紧握的某样事物让兽人组合与现场观众一惊。

“那是啥?”

“别管那么多!”博格迅速打断了洛克的疑问,“蓝皮,迪耿,执行计划!”

就在他下令的瞬间,地精率先出手,一把闪着寒光,一看就是淬毒了的锋利匕首从阴影中破空而出,凶狠地对准曼达希迪的腰侧捅过去,力图一击必杀。

“铛”!

一面缓缓张开的白色护盾挡住了这次攻击。

“啧,”地精冷冷地吐了口吐沫,“果然,法师的小伎俩。”

护盾术,这个系列法术由于良好的保命性能被法师们大量应用到了各种需要防护的地方,甚至开发出了许多衍生版本。虽然迪耿认不出眼前这个护盾的具体来源,但从强度以及触发条件来判断,这无疑是预先设置好的反射触发式次级护盾,魔法消耗低,可以说是物美价廉的法术。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

迪耿的嘴角扭曲出一个冷酷的狞笑。

“它的防护上限……不会太高!”

左手用力,一直被紧紧攥住的金属小球顿时粉身碎骨,刹那间一股空间波动笼罩在了地精的全身,仅仅半秒钟的时间就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

“空间炼金物品!”解说员大声喊出了地精刚刚使用的道具名称,“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使用,明明法师还没有做出应对……啊!这是……”

让解说员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地精的身影消失的同时,另一道空间波动在相同的位置缓缓展开,显露出来的,是高举大棒,全身被先祖火焰笼罩的食人魔的身影。

“是空间交换,不是转移!”解说员毕竟有一定的战斗素养,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而且那个食人魔也不是单纯的战士,他是拥有图腾能力的先祖赐福者!如果他手中的棍子打实了,威力堪比一发三环法术!法师的护盾能顶住零距离的炎爆术吗?”

答案是……

食人魔的两个头同时怒吼,手里的大棍也在第一时间落下。

显然,不能!

翻滚怒吼着的先祖火焰第一时间击碎了可怜的次级护盾术,这面只有40能量的魔法盾牌在面对威力达到至少250的法术时连最基本的阻拦都没有做到,只是略作呻吟就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地让火焰完全吞噬了自己。

接着,巨大的棍棒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了——

“轰隆”!

尘土飞扬,场地里一时间烟雾弥漫,视野极其差劲,观众们纷纷躁动起来,想要看清场地内的形势。

不过不等他们开始大混乱,突然一阵苍劲有力的号角声在他们头顶响起,人们纷纷左顾右盼起来,想要找出这声音的来源。

接着,比较眼尖的观众瞥见了什么,抬手指向天空,于是更多的人抬起头来,纷纷看向半空中的一点。接着有人惊呼起来,还有人差点就想跳出座位逃跑,但都被自己的同伴阻止。然后他们才明白过来,半空中那个拥有坚硬鳞片、锋利的牙齿与爪子还有强劲有力的翅膀的蜥蜴类生物不可能是他们想的那种遮天蔽日的毁灭者,毕竟牢笼在这里矗立着呢,真是他们想的那种生物,光是这笼子就装不下它的身体啊。

“那是……一头龙?”

解说员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虽然这个飞翔在半空的东西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头龙,只是……

“呃……有这么小……哦,不,是‘迷你’的龙……吗?”

解说员的吞吞吐吐让现场观众很是欢笑了一阵,但他们不知道,在某几个包厢里,一些衣着华丽的人却死死地盯住了飞在半空中的那只耀武扬威的小家伙。

“找出这法师的身份。”他们不约而同地下令,“一定要问出那头龙的秘密。一定要!”

很快,一个个衣着各异的身影就神色匆忙地消失在了各个出入口,彼此之间连“招呼”都欠奉。这些人很清楚,虽然他们背后的老板们有利益冲突,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的利害关系是绝对一致的,对旁人下绊子就是对自己使坏。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牢笼内部的战斗,食人魔很快就施展了一个微型的吹风术,让整个场地重新变得一片清明。只不过现在只有他们四个在场地中央,至于那个讨厌的人类法师已经失去了踪迹。

“去哪了他?”食人魔晃晃手里的大棒,“这家伙不会被我一棍子砸没了吧?”

“说什么呢笨蛋,”他的小头伸长了脖子瞪着天空,“你看不见上面那个东西吗?”

“哪个?”大头茫然四顾,接着他从周围人的目光中终于找到了自己应该注视的方向,于是他把目光转了过去。

“哇哦……”片刻后,他夸张地打了个嗝,“他……能飞?还是骑在龙的背上,好威武!”

“……”小头翻了个白眼,“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干掉他不是吗?除非你的胳膊能伸那——么长。”

“是、是哦,怎么办?”

“不知道。”小头吐吐舌头,“能飞……这一点太作弊了。”

“是啊……咦?等等,他是不是自己落下来了?”

“啊?”小头一愣,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兄弟没说错,那个法师的的确确在下降,而且很快就落到了地面。

“他想干嘛?”

两个头对视一眼,谁都无法给出答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博格走上前,手中的战斧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进攻路线,“明明有了优势,却又自己放弃,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没什么。”曼达希迪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小龙的脑袋,换来后者一个劲地“咕噜咕噜”与不断用头蹭着他胸口的亲昵行动,“如果我就这么打赢了你们,估计你们也不会信服我,不是吗?”

“哼!”博格冷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公平地战斗。”曼达希迪显得很轻快,顺手打了个响指,那头龙顿时炸响成一团白烟,“在你们最擅长的领域战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曼达希迪伸手指了指兽人组合,又亮了亮手中的卡牌,“双方来场四对四,你们四个面对我,还有三个召唤产物。双方的职业和能力完全相同,能够决定胜负的就只有战术与战斗技巧。”

“如果你们输了,就意味着在兽人最擅长的领域,你们不如我。这样,你们是否能输的……心服口服?哦,当然,我不会放弃自己的魔法优势,就像你们不会放弃自己的装备优势一样。”

“有意思……”博格咧嘴笑起来,回头征询了一下迪耿的意见,后者略作思索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你的提议很有意思,人类。”博格转过身,冷冷地开口,“我们接受了。”

“很好。”曼达希迪轻轻甩动手中的卡牌,瞳孔早已化作深夜的漆黑,“那,这就来了。”

卡牌重新组合,某种来自虚无的力量渐渐笼罩在场地上。

随后,曼达希迪快速甩出三张卡牌,一阵烟雾过后,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场地中央。

“运气还可以……”曼达希迪轻轻看了眼这次的组合:

狂怒的斗士(特性限定:狂暴、无畏;卡牌:盾牌9)、卑鄙的游荡者(特性限定:狡诈、懦弱;卡牌:盾牌7)、坚强的盾牌手(特性限定:沉重、无畏;卡牌:盾牌5)

不好不坏,没有双重加强,也没有双重削弱,虽然那个见鬼的“懦弱”有些碍眼,不过也还可以将就。

“那么,”曼达希迪看到食人魔已经重新归位,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现在开始?”

兽人兄弟齐声怒吼回答: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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