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睡前,高夫人把自己心中的疑虑告诉高大人。
“允郎,你有没有感觉咱家宁儿自从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宁儿经过昏迷,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吧。”
“不对,一个人,在怎么变,她的喜好是不会变的。”高夫人肯定的说道,看着高大人,“宁儿以前很喜欢刺绣的,醒来之后却没在绣过任何东西。也没有缠着我去给她找绣娘。”
“这个确实。”
“还有,宁儿虽然性子顽劣,但也知道不应该找男生来家里吃饭。但是现在宁儿和魏公子之间却没有任何的避嫌。”
“宁儿还小,不知道这些男女之防。”
“你就护着宁儿吧,你这样早晚要出事。”高夫人有些生气。
高大人下床吹灭床边的灯盏,回到床上躺下。其实高大人的心中早有所怀疑,只是他相信女儿的变化是有苦衷的,只要女儿平安就好,其它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老夫人来了以后,高攸宁比平时早起半个时辰,晚辈们每天要给老夫人请安,而且自己的母亲要侍奉老夫人早饭。请完安,老夫人吃过饭,晚辈们才能回去吃饭。虽然高府不大,人也少,奈何规矩太多。突然高攸宁明白为什么很多儿媳妇不愿意和婆婆生活在一起,苦不堪言。
这天早上请安后高攸宁回到荷院正和芳草抱怨府里的规矩多。这时候管家派小斯送来一份高府的家规。芳草接过家递给小姐,高攸宁拿着颇有分量的家规。目测估计至少有两万字,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看有多少条。不看不要紧,一看头皮都发麻,360条家规。其中有一条是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女子八岁不能和异性同席。显然自己和魏余、魏濬吃饭的事情,已经传到老夫人的耳朵中。看来秦氏母女确实不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府上,有必要搞这么多形式主义吗?高攸宁把家规扔在矮几上,气的想骂人。
半个月过去了。高雨晗学习了新的舞蹈,新的曲子准备在宴会上一鸣惊人。高攸宁在出门的时候找没人的地方,一展歌喉,练一下唐策教自己的歌。听闻太子最近侦破的南方官员贪污一案皇帝甚是满意。该除掉的官员除掉,又调任一批新官员,南方不仅没有收到影响,反而获得百姓不少好评。可见太子的能力。当然这些消息,是高攸宁是在说书馆听到的。不禁感慨,如果景慕太子不是郁郁而终,也许他会是一个好皇帝,至少比拓跋余有才能。当然高攸宁也明白,这肯定是有人示意,要不然这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书馆说太子的事迹。这个示意的人究竟是皇帝还是太子,就不得而知了。
在左昭仪的眼中,拓跋余就是水米不进,一心想着出宫,不知道宫外有什么诱惑着儿子。下一次拓跋余出宫,一定要派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也是怕拓跋余学坏,毕竟外面的诱惑也不少,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害要她们母子。
拓跋余顶着被责罚的压力,带着拓跋濬又一次溜出宫找高攸宁。不过这回拓跋余学聪明了,出宫不久久发现了跟着自己的太监,不是母后宫里的小林子吗。想办法甩掉他。
于是拓跋余和拓跋濬带着小林子在胡同人转圈圈,走到胡同渗出,两人猛然回头去追小林子。小林子没有想到两人会追过来,吓的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结果被两人追到死胡同。小林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道,说自己奉昭仪娘娘的命令前来保护两位殿下。拓跋濬信了,毕竟他还小,还在感谢昭仪娘娘的细心。但拓跋余却知道左昭仪的目的,他怕连累高攸宁,便对小林子说“小林子,你回去,就说我们发现了你,不让你跟了,多谢母亲的一番好意。你走吧,我们不为难你。”
“奴才遵命。”小林子起来以后迅速的离开。
“小叔叔,你为什么不让小林子跟着咱们?”
“我们去见高姑娘,小林子跟着,这件事情宫里人肯定知道,以后不一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对高姑娘不好。”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拓跋濬恍然大悟,“小叔叔,你真聪明。侄儿佩服。”说罢抱拳向拓跋余行礼。
拓跋余没有理他。径直走出了胡同。
上一次高攸宁听说拓跋余没有放过风筝,特意出门请教了做风筝的老师傅,自己做了三个风筝,虽然现在已经不像春季适合放风筝,但高攸宁还是想满足两人放风筝的愿望。来到相约的地点,高攸宁等了好一会,两人才过来。
可惜三人都京都都不是太熟悉,不知道城里哪里有空地,索性租一辆马车,乘车出城放风筝。拓跋余有点闷,路上一直不说话也有点尴尬,高攸宁想着调节一下气氛,自己出题,拓跋余和拓跋濬猜谜语,“1+1什么时候不等2?”
“1+1怎么可能不能于二?”拓跋濬脱口而出。
“果然还是太年轻,笨蛋,在算错的时候不等于二。”高攸宁得意的拍了拍拓跋濬的脑门。“有一天小兔子在拉粑粑的时候遇见大灰狼,大灰狼问小兔兔多久洗一次澡,最近有没有掉毛?你们猜猜大灰狼这么问的目的?”
“肯定是想吃小白兔”
“又错了。冲动是魔鬼,魏濬,你能不能向你小叔叔学习,聪明一点、稳重一点。再想想。”高攸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甚至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北魏未来的皇帝吗?这么榆木脑袋,怎么当上皇帝的?
拓跋濬提出了种种假设,大灰狼喜欢小兔子、大灰狼想帮小兔子洗澡等,越来越离谱。最后高攸宁实在忍不了,公布正确答案“大灰狼是想拿小兔子擦屁股。”
叔侄两人一致嫌弃高攸宁太俗,太不雅了。拓跋濬更是把嘴差点瞥到脑门上,还用手在脸前扇了几下,似乎自己已经闻到了便便的味道。高攸宁一番夸夸其谈“这个世上本就是俗雅共存的,每个人的境界不一样,有人俗,有人雅。我们可以追求雅,但也不能因此就否定或者轻视俗物。”
“说的好,听见没,濬儿,多学着点。”
拓跋濬撇撇嘴,“第一次听把自己的俗气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小叔叔还让我多像你学习。我会被你们两人带坏的。”在笑声和相互的嫌弃声中,三人来到了郊外。但三人没有注意,有四个黑衣人一路尾随其后。
“哼,你我都是世间一俗人。”话说到一半,高攸宁放了一个屁,关键是屁的声音还挺大。这下高攸宁尴尬了,练一下红了。也不说话了。
“不好意思,我放了屁。”拓跋余居然替高攸宁解围,高攸宁看着拓跋余投去感谢的目光。拓跋余回了高攸宁一个微笑。
拓跋濬看不下去了,“小叔叔,你就是放一个屁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吗?你是不是最近便秘?”
拓跋余听见拓跋濬的话顿时脸红了。高攸宁掀开马车的窗帘透气,“到了,你们看这里地方挺大,适合放风筝。我们要不要下车还是在走远一些?”
“就在这吧。”拓跋余回答道。
拓跋余先下车,本想扶车上两人下车,拓跋濬推开拓跋濬的胳膊。挥舞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小叔叔,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扶我下马车。”
听见拓跋濬的话,拓跋余不禁笑了笑,“你在小叔叔眼里,永远都是小孩。”
这时高攸宁才缓缓的拿出来风筝,风筝上的画是高攸宁亲自画的,给拓跋余的是一个二哈的图案,拓跋濬的是马儿的图案,自己的则是一只飞鸟图案。拓跋余喜欢狗,而拓跋濬就像一个脱欢的马儿,而自己则是迷失在另一个时代不得归路的鸟儿。拓跋余从高攸宁手里接过风筝,然后把风筝递给车夫,自己扶着高攸宁下车。高攸宁想到刘天,有时候两人晚上约会,刘天一定要把高攸宁送到家门口,看见高攸宁进家才离开。高攸宁看着拓跋余,刘天小时候应该也像拓跋余这样吧,是个小绅士。
两人拿到风筝高些的有点不知所措。两人自小生活在皇宫,不稀罕金玉华贵的物件,皇帝对子孙要求严格,宫中几乎没什么娱乐的东西。第一次有人专门为自己做了风筝。
“你两真笨,风筝都放不起来,我第一次放风筝就成功了。”高攸宁嘲笑两人。但还是帮助两人放风筝。高攸宁举着风筝,让拓跋濬赶紧跑,等拓跋濬跑了以后,才把手里的风筝放开,经过四五次的是败,拓跋濬的风筝终于飞起来了。得意不过三秒,风筝一头扎下来。三人赶紧去追拓跋濬的风筝。拓跋濬免不了被高攸宁又一顿嘲笑。
终于三人的风筝都飞上了天,可累坏了高攸宁。拓跋濬手里拽着三根线,拓跋余和高攸宁则坐一旁歇着。“魏濬,你快拉一下你的小马,又要掉下来了。”时不时的指导魏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