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中闲坐,同事邹平到访。我把他迎进来,说:“你是贵客啊,好久不见你踪影了!”
“这不媳妇怀孕了,得天天伺候着。她现在胖得下不了床,肚子里的女儿也大得不得了,除了吃还是吃,由里胖到外。”
“那你还想去春城?”
“不去不行啊!那里建了个技工学校,正是个机会。”
我们又谈了几句,他骑着自行车回去了。我在门口相送,发现我家是套宅院,院墙刷着白灰,小院门冲南,正对着宽阔的马路。没等我转身进院,同事陈雁来访,说要考察评价我和邹平的劳动态度,看谁更加勤劳朴实,更符合进修的条件。
我把她让到屋里。这时屋内变成教室结构,讲台北侧和对面分别摆放着实木沙发,北侧的铺着棉垫,我让她坐那里。我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登上桌子摆弄北墙上挂着的房屋模型,以展示自己闲暇时间仍在钻研技艺。
北墙上的房屋模型从西到东挂了整整一排,用尼龙绳穿一根根小木棍做成,大多是尖顶阁楼单间,也有现代厅室格局的。最西边的两个是新做的,为了加固在两侧做了挡板,而且探出来很多。这两个是我的得意之作,我特意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擦擦尘土,试试是否牢固,好让陈雁开眼,最好因此为我加分。
由于是小木棍穿线而成,剩余的没有挡板的模型都是软体,顶端穿根铁丝挂在墙上还能保持结构不变,摘下来就会挤压小棍间的缝隙稍稍瘫软变形。其中一个在房檐上做了动物雕塑的,我摘下后怎么撑也撑不住,房顶挤压雕塑直往房檐上倒。尖顶正下方,也就是三个雕塑正中那个是大象,蜷曲着鼻子,鼻尖伸向脑袋上方。最后没办法了,我把支撑房顶的两根前梁架在大象鼻子上,才算勉强支应住。
模型检查完了,最东边是本大挂历,表面页还停留在二月份。我把它摘下来,掸掸尘土,翻到四月份。多余的两张掀过去没法挂,撕了又舍不得,而且也不好撕,所有纸张都连在上面的卷轴上。我拎着它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找到剪刀或裁纸刀,又无奈恢复原状、挂回原处。
母亲指着墙上的房屋模型说:“哪有那么盖房子的,两边出来那么多!”
我知道他指的是有挡板的模型,说:“真盖的时候不建挡板,那不就正常了嘛!”
我偷眼看陈雁的反应,希望她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认可我的劳动成果。不过转念一想,邹平确实不错,老实本分,热爱学习,没准还在家猫着自学研究生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