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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序

说两个关于散文的话题。

第一个话题:轻与重。

女人写的散文轻,目前好像大家都这么认为,有没有道理呢,有的。自己回头读一读自己的散文,确实是轻一点,承认。

除了轻,还有淡,还有小,还有窄,都是问题。

问题一大堆归问题一大堆,读总算还是有人读的。如果根本没有人读,谁告诉你你的文章轻呢?

社会分工,作家好像也分工,各行其事,各尽其职,于是就有了百花齐放,就有了重的和轻的文章。

读者的要求是多方面的,所以轻的淡的文章也有人拿来看看,看了也说说话。即使是同一个人,他的审美情趣同样是多方面的,对美的接受容量应该是大的,范围应该是广的。一个人,既喜欢读小说,又喜欢读散文,既喜欢平静淡泊,又喜欢深重浓烈,这样的人也不会没有,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写得好看,能看下去。就像我们吃东西,也有特别偏食的人,认定了一个口味,别的味道一概不尝,但那样的人毕竟少数。更多的人是可以接受许多不同味道的。甜的东西做得好,也挺好吃,辣得正宗,也惹人喜爱,咸和淡,酸和苦也都不是绝对的,只要菜做得好,够味。

我并不是为自己的轻淡的文章找理由,其实,谁不愿意自己能写出深刻厚重大气磅礴的文章呢?我是愿意的。

大家说,其实,你们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深度和相当的艺术水平,你们可以驾驭重大的题材,你们缺少的是努力,你们应该刻意追求,使自己进步,成熟。

有意追求和随意而为,好像女作家更多的偏向后者,喜欢顺其自然,也许,正是这种随意,阻碍了我们的进步,阻碍了我们成为思想家,阻碍我们挑起本来应该能够挑得起的比现在更重些的责任?

我基本上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尤其对于理论,总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婆都有理,但是我得行动,我得写我的文章,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我大概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习惯、对生活的感想写作,当然我会努力,我也追求,我尽可能开拓自己的视野,我关注重大社会问题,我学习浓墨重彩,只是,这种努力,这种追求,离不开我的特定的经历,素养,知识,思想方法,世界观,文字功夫以及命。

我喜欢余秋雨的散文,但是我写不出,我更喜欢鲁迅的散文,我当然更写不出。

我们不能因为写不出鲁迅余秋雨那样的散文从此就不再写散文。

套用一句老话:大狗小狗都要叫,即使不是狗,是猫,也要叫。

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

第二个话题:思想在哪里?

和我的小说类似,我写散文,通常没有自己的议论。并不是我不想议论,不想发表自己的看法,不想指点指点别人,实在是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天生目光敏锐,看事物入木三分,分析起来有条有理,淋漓尽致,说出来滔滔不绝,写起来更是下笔千言。也有的人他们的感觉只是模糊的一块,没有什么条理,说也说不清楚,写也写不成文。

人和人不一样,所以人和人写的文章也是不一样的。这应该算正常吧。

我常常觉得,倒是生活本身的道理,比我想说的要深刻得多,倒是生活本身的内涵,比我理解的要多得多。写小说时我这样想,写散文时我也这样想。

没有思想的文章不写也罢,浪费自己也浪费别人。

问题在于,文章的思想到底在哪里呢?

也许,我的想法又错了。

人活在世上,人写作,如果有一些错误的想法,这也挺好。

最后,谢谢四川人民出版社。

谢谢我们的主编陈骏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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