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心情闷得慌，就牵着小狗在村里瞎晃悠。
来到了村子边的百花河边，看着河面悠闲的野鸭在水里穿梭，心里想哦：“这人活得还不如野鸭！”
踩着软绵绵的青草，老牛顺着河流往下走。他刻意的绕开熟人，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不知不觉就到了水潭边。河水也改了温柔，变得爆燥起来，径直飞下高高的崖壁，咂向深潭，激起千层浪花，轰轰着响。
老牛懒得走了，索性坐在水潭边的一块青石上，呆呆的盯着水潭翻滚的浪花。
乖巧的小狗似乎看懂了主人无尽的忧伤，轻轻的爬在地上，嗒拉着脑袋，半眯着眼晴，紧紧的挨着老牛。
老牛老来得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宠着他，将他养成了废人。如今想来，似乎是自已的错啊。这事吧往往越想越烦，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他从腰间抽出烟杆，裹上叶子烟，点燃慢悠悠的抽了起来，似乎只有那甜丝丝的浓烈的烟味才可以让自已暂时忘了忧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田间的人们，谁也不曾记得谁，彷佛未曾相识，机械的、麻木的、埋头辛苦的劳作着。
忽然，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从水潭边传了开来，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隔水潭不远的韩大听着急促的狗叫声，预感到了不祥，放下农具朝水潭边跑去，心里滴估着：“刚刚牛伯牵着狗在河边溜达，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水潭边。狗在水潭里边游边叫，似乎在寻找是什么。当它看到韩大时，浮在水潭里、短暂的停止了骚动，眼睛里泪花滚动，咕咕的低呤着，像是哀鸣、也像是乞求。
韩大不经意间看到了火还未烬的烟杆，似乎明白了什么，来不及多想，三两下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向深潭。
白花河水是热泉，流过几山，依旧暖和。但水潭被河水经年累月的冲击，变得深不可测。韩大一口气下来未曾到底，不得不浮上水面深深的吸口气后从新扎下去。
几经折腾，终于把牛老爷子捞了起来。
韩大拼命的把他背上水潭，放在草坪上。只见他脸色铁青，似乎没了气息。他抬头望见媳妇儿在不远处，赶紧喊道：“快叫人来，牛伯跳水了！”
听到韩大的叫喊声，媳妇秋月也吓得不轻，迈开步子边喊边朝老牛家跑去。
正在村公所值岗的牛二听到这个消息后，脑子炸了，后悔自已的冲动，害了老爹。这不出事吧不当回事，出了事往惜的好汹涌的翻上心头。他越想越难过，大男人也止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他一边跑，一边祈祷：“老爹，你千万别出事啊！只要你好好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水潭边，聚集了很多人。大家把老牛倒着放在斜坡上，一些人掐人中，一些人拉心脉，一些人反复的使劲压肚子。口水成悬丝状从他口里流了出来。
老伴儿几次哭晕倒过去，大伙心里不忍，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大家都希望奇迹发生。
也许是老天可怜苦命的人吧，在大家的急救下，老牛终于缓过劲来，哇哇的吐了几口后，有了气息，脸色也由青慢慢的转红。大家提到嗓子的心终于安心的放了下来。
韩大是实诚人，也不管老牛一身污垢，背上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回赶。
一路狂奔的牛二半路遇到了他们。老妈举手就是一耳光，：“逆子，滚！不想见到你！再多命也不够你拆腾的！”
牛二心里那个苦啊，委屈得一下跪在了泞泥的小路上。
“别怪他，我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老牛歪了一下湿漉漉的脑袋，虚弱的向老伴说道。
大家一边批评牛二，一边拉起牛二。这时他们对事情有了个大概，也不知究竟是谁对谁错，索性和和浠泥，模糊了过去。
到家后，大家安顿好一切后，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凌风留了下来，找了个机会把牛二叫了出去。
“兄弟，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我没有怎么想，我和湘湘只有兄妹情谊，没有男女之情。不过，为了生我养我的父母，我没有拒绝的勇气了，我没想过老爹为了此事竟然去轻生。”
“湘湘是个好女人，你就不考虑考虑好好和她过？”
“你什么意思？前些年你把她让出去，让她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现在又乱想些什么？你不觉得你良心难安么？”
“就是难安，所以我才希望她好，希望你真心呵护她，让她有个幸福的生活！”
“你太让我失望了风哥，你真的为她想过么？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就算我同意了，她也不会同意的。再说她心里有你，容不下别人的，不像你、伪君子，既爱着她、又宠着芸姐。”
牛二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凌风，他自已也不知道怎么了，芸儿对他的好是别人不可替代的，但湘儿的处境也让他心里实实在在的在流血，他沉默了。
牛二看出了凌风的困窘，苦笑了一下，“风哥，你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凌风点点头，叹了口气，回去了。
牛二走进家，给妈妈说他答应了这门婚事，便出门了。
妈妈听到牛二同意了，一扫愁意，高高兴兴的去向刚刚捡了条老命老伴报喜去了。
牛二提着老酒，三步一呛，两步一摇的边喝边走，下意识的来到了老槐树下。
倒在石板上，靠着槐树，咕噜噜的喝着酒，他想麻醉自己。却不知越是醉就越是清醒，越是拼了命的忘就越是发了疯的想，越是发了疯的想就越是刻骨铭心的痛。
他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已从来没有遇到过哑姑，也希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深夜的凉气无情的侵袭着他，他却感不道半丝寒意，因为他的心已经凉透。
看着天空中的一弯儿新月孤孤单单的挂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他沉吟到，“可怜的月儿啊，你究竟何时才能回来？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何时？我还能看到你团圆的一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