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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卷 六

听到这里,程六叔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心里已经做好各种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次还是出乎他的意料,究竟刘春雷后来发生了什么,才会遭遇如此的不测,这个洞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此时程六叔也明白了为什么洞穴里会有那么多的死人骨头,想不到转眼之间洞穴里就又多了一具,而且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程六叔也是在大喘气,原地愣了一会后呆呆的说道:“怎么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还没的这么惨。怎么说没就没了,怎么就没了呢。”程六叔也是反复的念叨了几句,好似中了魔一样。如果说猴子牺牲的消息像是一颗原子弹的话,那么大春牺牲的原因简直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才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使劲的握了握拳头,觉得太过诡异了,这件事光是自己听了就觉得浑身冒冷气,何况王铁强还是亲身经历,那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就可想而知了。

程六叔拍了拍王铁强的后背,说:“你在这休息一下,我进去把大春拉出来。”听了这句话,本来已经安稳下来的王铁强又急忙拉住了程六叔说:“春哥,别进去,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我进去之后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此时此刻这洞穴别说出来个老虎豹子之类的,就算出来个哈罗kitty也能把王铁强给吓的跳河。

说到这,他们还一起不自觉的往洞里看去,这下意识的一看不要紧,但突然发现洞穴的深处亮起了两盏灯,这个灯好像农村烧的煤油灯,只是灯光有些昏暗,让人看不真切,好像这个灯不是为了照亮用的,是为了凸显这个洞穴的诡异一样。

此时,王铁强和程六叔已经头皮发麻了,腿也开始发软了,而且洞穴里的那两盏灯好像还是在移动,在往洞穴的更深处继续的移动,在移动的时候还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这两盏灯在被大铁链子拖着走的,王铁强在经过刚才的惊吓之后,想也不想的马上就说道:“鬼灯!鬼灯!是阴曹地府给死人照亮用的,大春刚走,他们就出来领大春了,这肯定是地府的入口,这下我们真的完了。”说完就一下子的瘫倒在了地上,差点背过气去,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事情之后,王铁强已经走在了崩溃的边缘,而程六叔此时也不好过,心理和脑袋早就被眼前的事刺激的一片空白了,扶着王铁强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此刻也是进退两难了,洞里面有大春的遗骸他不想弃之不顾,但此时如果贸然进去显然也好不到哪去,也可能地上又多了一具骸骨。

而且王铁强的精神开始有点涣散了,现在已经搭进去一个,他也不想再疯一个,心里权衡了一下,只好先拉着王铁强退到了洞口处,好在洪水已经开始退去,要不然就真的要跳江了,他拉着王铁强一直退出了洞口来到了江边,这时候再往洞里一看,那两盏幽冥鬼火一般的灯已经没有了。

程六叔拉着王铁强退到了江边后,直到听到了江水之声也看到了月光之色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觉得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一样,然后一屁股也坐了下来,刚才的一连串的事情就像是做梦而且还是噩梦,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自从来到了这里,奇怪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先是猴子死而复生的事现在又是大春只剩一个骨架了,本来不信邪的程六叔心里也开始动摇了起来,现在程六叔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一样,他用手拼命的打击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够从这噩梦中醒来,可直到最后他才知道,这并不是梦,却比噩梦更可怕。

就这样程六叔拉着王铁强在江边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洪水退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开始往上游走去,走之前程六叔把这洞穴的附近的环境和位置记了下来,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上面报告,以后再回来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这个地方,在记得时候才发现,这洞穴原本是封闭的,可能是因为大洪水把外边的墙体给冲塌了,才把里面的洞穴给露了出来。

后来他们沿着上游走了挺长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在附近巡逻救援的冲锋舟,他们搭上了冲锋舟,回到了自己的部队,回来之后本应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又更加的不安起来,刘大刚看到程六叔回来后激动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他发现程六叔有点不对劲,程六叔回来之后也没休息直接找了上面的领导,把落水之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铁强也已经被医务队拉走了,上面的领导听了程六叔的报告后,回复程六叔的是当务之急还是把抢险救灾放在第一位,等救灾完事之后在组织人员进入那个洞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程六叔在救灾的时候舍己救人,部队准备在救灾之后回去给他请个功,同时也因为程六叔救人刚回来,身体也有点劳累过度上面领导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完后让他用最饱满的精神积极的参与到抗洪救灾中。

其实程六叔本来以为部队听了他的报告后会立即的派出人手去那个洞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结果与自己料想的不太一样,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由于最近程六叔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整个人也变得魂不守舍起来,甚至有点恍惚。本来以为猴子的事就是自己做了个梦,自己还不断的安慰自己那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以为自己心里的不安情绪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可是后来刘春雷的事不但让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连带之前猴子那件事引起的不安情绪也勾了起来,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就算当做故事说给别人听,听的人也不能一下的就能够接受,更何况程六叔是这两件事的实际参与者,心里的滋味就更别提了。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抗洪救灾中,程六叔一直以一幅丢了魂的状态在持续进行着,有几次都因为精神不集中走路差点又掉进江里,还时常一个人发呆,别人叫他好几次他才能够反应过来,周围的人们都以为他是失去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而变得失魂落魄,心里一边同情他也一边不断的安慰他,这才使得程六叔没有患上抑郁症,导致后来程六叔对那段时期都不愿意提及,一说到那时候整个人就变的有点失落。

后来又经过了一段时间,大洪水终于完全的退去了,抗洪救灾的工作也到此结束了,部队也准备回去了,就在准备回去的前一夜,部队的首长找到了程六叔,意思是让他暂时留下来,说是因为之前刘春雷的事还没彻底调查清楚,上面的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这件事听了程六叔的描述后都觉的不可思议,同时也有必要弄清楚洞穴的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同样的也把刘春雷的这件事列为了机密,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得对其他人讲起,怕引起周围村民不必要的恐慌,陪他留下来的还有驻扎在村子附近的武警官兵一个小组,让他们原地待命,说是过几天会从北京来几个专家来调查此事,让他们给予配合。

程六叔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也重新打起了精神,因为这件事在这期间一直都是他的一个心病,这时一下听到上面派人来调查此事,他怎么能够不激动,想到了平时要好的刘春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心里也是莫名的悲愤,这下终于有机会能把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了,他向首长敬了个军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程六叔的部队就开始了撤退,在撤退的时候附近的村民还特意点起了鞭炮为这些子弟兵们送行,他们依旧是站在大卡车的后斗里,当汽车要驶出村子的时候,周围的村民一下子就围了过来,流着眼泪的向车里的战士们挥手告别,还一遍大喊着:“不要走”“感谢你们给了我们又一次生命”“感谢人民子弟兵”等等,有的村民一边哭还跪了下来,然后越跪人越多连成一大片,最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向着大卡车的方向跪了下来,有的村民还跑到了车子的前面抱住了车头,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开始抱头痛哭起来,开始向战士们磕起头,村子的两边还写着“感谢英勇无畏的人民子弟兵”“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等这样的横幅,村民一下子就围到了车子的跟前,拦住了大卡车不让这些战士们回去,让他们在村子里多住些日子,也好让这村民们好好的报答一下这些最可爱的人,村民一边哭着一边还不断的向车里的战士们伸着手,想再一次的握一下他们的手,再一次的感谢他们,可是战士们都站在后车斗里,有几个战士还差点被村民们拉出了车外,此时站在车斗上的战士们看了这个场面后也是哭成了泪人,看着这么多比自己岁数大多了的人给自己跪下,他们也想跪下,后来场面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这样的话部队也无法从村子里车回来,无奈之下上面下了命令不准与老百姓接触,还同时用大喇叭安慰这些村民,于是站在车上的战士们只好用军人最正式也是最能体现军人最高敬意的军礼回谢着这些村民们,战士们也是一遍敬着礼一边流着泪,这时候的军礼也最能够表达出战士们的心情了,那就是人民子弟兵为人民,大卡车就在这种情况下缓慢的向前移动着,村民知道是留不住他们了,就开始从车斗的侧面和后面一箱一箱的扔水果,战士们也是在车斗里依旧保持着敬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脸上挂满了泪水,这样的场面只要是当过兵的人能够经历一次,那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本来五分钟就能够开出村子,后来用了三个小时,每当说起这段的时候都会说:“那场面,真是,唉,让人无法不动容。觉得就算自己死了,也值了。”其实我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望向眼前的程六叔的眼神也崇敬了起来,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真正的男子汉。

后来大部队在村民的一步一磕头的送别下终于撤走了,程六叔由于有任务在身,随着大部队从村子撤出来后直接就奔赴驻扎在村子附近的武警部队,到了武警部队后说明来意并拿出部队开出的介绍信,武警部队方面也是立即的给予配合,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个中年人,带他到了办公室后告诉他稍等一下,他马上去联络领导,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办公室里就剩程六叔一个人了,在等的时候也是无聊程六叔就在屋子里随便看了看,这间屋子也不算大,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可能是专门负责接待外来人员用的,桌子上摆放着热水壶和茶杯,程六叔离开大部队就径直赶来了这里,一路上连水都没喝,一下看到了有水喝也是立即给自己倒了一杯,倒完水拿起杯子刚喝了一口还没等水咽下,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然后门就被打开了,程六叔听到敲门就立马转过身来,看到进来一个年纪和身高都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算是一个比较俊俏的帅小伙,看上去精神头十足,他一进来就向程六叔敬了个礼说道:“程立春同志,你好,我叫宋勇,是我们部队执行这次任务的负责人,请多多指教。”这个叫宋勇的人从敲门进来到说话,全部过程也就不到三秒钟,给人一种很干练很训练有素的感觉,可是程六叔刚把水送到嘴里刚想咽下去,被他这么一打断,而且人家后来又说的那么正式,自己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面喝水,显得自己很不礼貌,可是水已经在嘴里了喝也不是吐回杯里也不好,之前在喝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他就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立马转过身来做好见面的准备,再加上这个叫宋勇的一进来就很正式的介绍自己,程六叔看对方说的这么正式,自己也不能落了面子所以情急之下一下子又把刚送到嘴里的水又全部喷了出来,这下可好满满的一口水喷了对方一脸。

宋勇在说完那一段话后还没等仔细看清程六叔的相貌就被一口水喷的找不到北,脸上的水还有点热,而且还被喷到了眼睛里,他也是被领导告知这次的任务等级比较高而且属于机密,要全力以赴的去完成,不要放过任务中的每一个线索,所以在宋勇的心里已经把程六叔的位置摆的挺高了,结果被他这么一喷,自己也不好意思立即去擦,再加上有点被喷蒙圈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所以只好这么干站着,再加上眼里还有水所以就一边站着一边使劲的眨着眼睛想把眼睛里的水挤出去,而程六叔则彻底的呆了,心里想“完蛋了,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了,自己算是给自己的部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很尴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对立的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程六叔终于反应过来了,也立即向宋勇敬了个礼说道:“宋勇同志你也好,我是程立春,我也是我们部队负责这次任务的…人。”程六叔本来想说“我也是我们部队负责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就一个人来的而且充其量也就是个带路的,也没啥可负责的,话到了嘴边就把“负责人”里的负责二字给去掉了,所以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这时候宋勇也反应过来了,用手擦了把脸,说:“程立春同志,你辛苦了,你们部队刚刚从村子里撤出来,你就马不停蹄的来到我们这里,一路上水也没喝吧。”说完就走到桌子旁,给程六叔倒了一杯水。宋勇这么一说,程六叔也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太丢人了,于是急忙说:“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宋勇同志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有意的。”宋勇倒完水,把杯子递给程六叔,说:“没事没事,正好天热,降降温。”程六叔接过水杯,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我就先把我前几天遇到的情况先跟你报告一下。”

程六叔现在只想快点转移话题,于是急忙把这次来的目的搬了出来。宋勇听到程六叔马上说到任务的事情上,立即就严肃了起来,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算是把水给抹干净了,然后说道:“程立春同志,这次任务的来龙去脉你都是亲身经历的,我之前听到领导跟我说起这件事,我还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还有好多的疑问没有解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再向你仔细的打听一下。”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和笔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把接待室的门给关上了而且为了防止有人进来还反锁了。

程六叔看到宋勇对这次任务非常的上心,心底也有一丝欣慰,觉得自己也应该不落在别人后面,程六叔拉出椅子坐了下来,先是喝了一口水,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一开始打心眼里是不愿再回想一次,因为我最好的战友在这次事件中牺牲了,尸骨至今还没有收回来,一想到这我就非常的愧疚,就在经过这件事不久连晚上睡觉都经常梦到以前的战友,我们还是像平时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训练,可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就变成了一幅白骨,我也经常的从梦中惊醒。总之那段时间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我战友的影子,根本就无法合眼。好在那时候身边的战友都不断的来开导我,我才不至于患上抑郁症,而同我一起经历这件事的另一个战友,因为亲眼目睹了我战友变成了一幅白骨的样子,对于心理的冲击过大而导致心理有点落下了病根子,现在还在部队里接受心理辅导,所以组织上就派我来了。”

宋勇听了程六叔这么说,心里对于这件事的真实程度也是又信了个七七八八,之前领导跟他讲的时候,他还当做鬼故事来听,于是他又接着问道:“程立春同志,对于你战友的牺牲我深表同情和遗憾,为了能够给他一个说法,所以组织上派我们来彻底的调查这件事,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重新的振作起来,为牺牲的战友讨个说法。”

程六叔说:“我就是为了给我的战友讨个说法才来,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宋勇说:“那好,能不能请你再详细的讲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好做一下笔记,回去给我们的战士讲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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