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冲进来的官兵大部分还是认得真帖木儿。
“妖女,你对百户大人做了什么?”冲在前面的士兵喊道。
他拔出弯刀冲向琴千雨,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刀光落下,砍在移身挡在琴千雨前面的真帖木儿肩上,真帖木儿肉体硬生生承受曾经战友的一刀,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来。
砍出这一刀的士兵不知所以然愣住了,未等他回过神来,中刀的真帖木儿拔出腰间弯刀反手砍在他脖子上,将头颅斩下。
“又弄得血淋淋的。”琴千雨嘟囔了一句习惯性用手帕捂住口鼻。
原本没有动静的宾客伙计们突然动起来,他们将冲进来的豕莞士兵团团围住,疯狂的扑上去,有刀的拔刀,没有刀的手抓牙咬,跟在粉衣少女身后的官兵也随着真帖木儿拔刀冲上去。
云栖楼一楼的厅内变得拥挤不堪,从外面冲进来的士兵不得不拔刀挥向自己昔日战友,让他们吃惊的是,鲜血飞溅血肉模糊的昔日战友无所顾忌,一个个不怕伤不畏痛不要命,迎着刀砍剑刺攻击撕咬。
有人突然意识过来:僵尸,这些人太像僵尸了,对肉体的创伤完全无意识,也就身上带着的体温和迸出的鲜血与僵尸有些不一样。
混乱中一名被砍掉头颅的僵尸倒下再也没有起来,得手的军士迟疑片刻开始大喊道:“砍掉脑袋,砍掉脑袋就能解决他们。”
献祭玩偶。
琴千雨的能力,通过巫蛊操控失去自主意识的生命活体玩偶。
被控制的人严格意义上可以说已经死了,在琴千雨巫蛊操控下,鲜活的肉体靠本能和残留的神经反射继续战斗。
冲进楼内的豕莞士兵很快被清理完毕,新鲜带着体温的躯体,只要没有被砍掉头颅,又加入琴千雨的玩偶队列中。
云栖楼顶上的端木机,在琴千雨下楼清理闯进来的士兵时,一刻也未停歇,接连放出木鸟引发爆炸,对着爆炸中幸存的士兵射出羽箭,狙杀从周围源源不断赶来增援护卫左丞相府的豕莞官兵。
汴梁城北。
豕莞军队城北大营戒备森严。
城中冲天的火焰闪耀夺目,火光在大营里清晰看见,留守大营的副帅阿拉格巴日在看到城中火焰闪亮,立刻派出一小队骑兵前去查看,尽管没有左丞相也先帖木儿及统帅巩不班的命令,军队不能随意调动,但他还是下令召集所有参军副将在营帐中集合待命,所有士兵停止休息整装待发。
骑兵巴根是派出骑兵队中唯一生还的人。
“紧急军情,让开,让开。”他离军营很远就开始大喊大叫,过营门未下马直接冲进军营,全身上下被鲜血浸透,衣服破烂沾满黑色烟灰。
巴根冲到来到副帅营帐前,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往营帐里闯,声嘶力竭大喊着: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左丞相府遇袭,死伤无数,速去救援。”
他进入营中跪倒在阿拉格巴日的面前,情绪激动丝毫顾不上左右两侧的其他参军和副将。
良久,没有人说话。
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缓缓抬起头来,定神仔细看了看帐前的副帅,阿拉格巴日神情木讷,目光呆滞,直直看着他的身后。
巴根很奇怪,他禁不住好奇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回望的余光扫过两边参军副将,也是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他斗胆起身往前两步,近距离看了看副帅,坐在他面前的阿拉格巴日突然张开大口,一口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
一把明晃晃沾满血水的剑刃从阿拉格巴日口中吐出来,紧接着他看到阿拉格巴日身后的黑影,覆面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将军的身后,手中的利剑从阿拉格巴日的后脑刺入口中穿出,黑衣男子露出的眼睛邪恶恐怖。
巴根惊恐惨叫一声转身想逃,一股从后颈到喉咙的热辣剧痛传入他的脑中,那把利剑以同样的方式从他口中穿出。
他倒了下去,在闭上眼睛之前的回光返照间,看见周围依然一动不动的副将参军们,只不过这次看得更清晰,站着人脖子上都有一条细细刀口,深深镂刻在要害部位,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
与此同时,城北大营正大门。
夜空中,一柄巨大的暗金斧伴着风雷之声盘旋呼啸飞过,将偌大的大营正门劈的粉碎,一名身材高大铁塔般强壮的重甲壮汉从营外冲进破碎的大门,他伸出左右手像捉小鸡仔般拎起两名豕莞士兵,重重的砸向其他堵在门口前来拦截的人群中,十几名豕莞士兵被自己的同仁撞飞出去,五脏六腑筋骨皮肉受到重创,倒地不起呻吟抽搐。
重甲壮汉从容走向劈开大门的巨斧,单手轻轻拎起,大吼一声,挥动着巨斧冲向大营中的豕莞士兵,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数百斤的巨斧在他手中挥舞自如,豕莞士兵的刀枪在巨斧劈斩下犹如稻草麻秆脆弱不堪。
恐惧侵袭着群龙无首的兵士们,造成混乱的敌人只有一个,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人如蝼蚁般被踩踏碾碎。
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他们这些身经百战全副武装的正规兵士,毫无还手之力被一个来历不明强如恶魔般的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