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酒肆找张大点的桌子,文雕龙正准备坐在柏彦翎旁边,柏彦翎倒是麻利,起身把含羞换到文雕龙身边,含羞低头不语,面纱下的粉脸羞红。
迎接他们的瘦麻秆小二把银子交给酒肆里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出店们牵马匹到马厩里喂养,老板娘收到银子笑容满面眉眼生花,从红漆斑驳的破旧柜台上拎了两坛酒招呼文雕龙他们,又吩咐坐在柜台后面另一个名叫二肥,长的更是肥头大耳的胖伙计,赶快通知后厨准备饭菜。
“官人们呐,一路行来是累了吧,尝尝我们店里自酿的玉团春,用的可是皇宫里的酿造工艺,各位小酌几杯解解乏,我去后厨催催饭菜。”老板娘满脸腻笑把酒送过来,摆好碗筷一扭一扭往后厨走,边走边回头冲着柏彦翎笑,“我们掌柜的在后面兼着大厨,手艺好的很,我先去把凉菜端出来给几位下酒。”
“好说,老板娘,麻烦叫你们掌柜快些准备。”柏彦翎跟老板娘打个招呼开始倒酒。
“好酒,没想到这山野小店居然有这般好酒。”
酒水入杯,香气弥漫,苏贝安不由赞叹。
“我先不客气了,一路骑马累死我了。”柏彦翎端起酒碗闻了闻酒香,准备先尝尝。
“等一等,还是谨慎些,小店里面的人有些奇怪。”文雕龙阻止柏彦翎入口,对丁铛说道,“师妹,你试一试。”
一只若隐若现透明的白色微光蝴蝶从丁铛手中飞出,落在酒碗上,将触须到酒杯里汲取酒水。
光蝶的身体颜色开始发生变化,透明的身体逐渐转而发出红光,随后蝴蝶逐渐消失湮没。
“红光,有毒。”丁铛脸色一变警告道。
“瘦小二关节硬朗必练过刀剑,走路时腰身僵硬,衣服下应该是藏有短刃,胖伙计虽然身体看似很胖,手腕以下皮肤肌肉坚实粗糙,也是练家子。”文雕龙小声道,顺手把幽萤剑拿起放在桌上,左手覆在剑鞘上。
“老板娘呢?养着这样的小二也不是省油的灯吧?”柏彦翎问道,他很惊奇雕龙在刚才短短一个照面的时间里,将关键细节尽收眼底。
“老板娘浓妆艳抹,厚厚的脂粉遮不住干枯的皮肤,香气压不住身体散发的腐臭,怕是包裹人皮的妖怪。”苏贝安冷笑道也把鳞羽刀放在自己左手边。
妖怪?含羞惊了一下,柳眉微蹙露出紧张害怕之色。
“含羞姑娘莫怕,我大师兄二师兄厉害着呢,保准没事!”柏彦翎看到含羞的紧张,“你俩真是有毛病啊,路过小店吃个饭观察这么仔细。”
“要是跟你一样心这么大,行走江湖还不知道死多少遍了。”丁铛白了柏彦翎一眼,“白瞎一身功夫,学了也没用。”
“妹妹,你好歹是拜过的干妹妹吧,这么说哥是不对的。”柏彦翎面子上挂不住,尤其是当着含羞的面被鄙视。
他们的低声聊天被从后厨出来的人打断,胖伙计双手各端着一盘菜,摇摇摆摆走出来,把菜放在桌子上,身后一个身材有些佝偻,干巴消瘦,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两手也各端着一盘菜跟着走出来。
“各位客官,招待不周了,后厨就我一个人,各位先用些凉菜。”掌柜笑呵呵的准备把菜放在桌上。
掌柜的目光依次环顾桌边五人,扫过含羞,在她身上略有停顿,落在桌上的幽萤剑上,他的身体突然颤抖一下,笑容凝固。
“客官,客官,对不住啊,上错酒菜了,上错酒菜了。”他僵硬的表情很快恢复,笑容惨淡额头冒出丝丝细汗。
“二肥,二肥,快点过来。”掌柜慌忙招呼正准备返回后厨的胖伙计。“给几位客官的饭菜上错了,端回去再上。还有酒水,酒水,把后厨的几坛窖藏玉团春拿出来,给客官们上的什么酒水,今日来的贵宾当然要上最好的酒了。”
“可是,掌柜的...”二肥欲言又止。
“磨蹭什么,快去。”掌柜情绪有些失控吼起二肥来。
二肥手忙脚乱把刚上的四盘菜堆端起来往后厨送去,掌柜把桌上杯中的酒水倒回酒坛,酒杯堆叠收起来,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分别扣在桌上两个酒坛边缘,将两坛酒拎起慌不择路往后厨走去。
柏彦翎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桌上还摆着好酒好菜,顷刻间干干净净空空如也,仿佛之前的酒菜压根没上过桌。
“单手用手指拎起两坛酒,力道非同寻常,酒和菜都收回,肯定都有问题,我刚才细看了菜里的肉,纹理非同牛羊猪肉,可能是人肉,黑店。”文雕龙轻声道。
“人肉?”含羞失态惊呼,连忙用手隔着面纱捂口。
柏彦翎、丁铛的脸色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