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亮了？”
“老大，天都黑了好吗？”
沈霞没有想要嘲讽他，因为他的确是自己的老大。
乔脸上的红晕还不曾褪去，只有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证明他已经清醒了。他拍了拍自己凌乱的头，似乎想让自己想起醉酒以后的事。可是他马上又意识到当务之急似乎不是这个。于是赶紧挪开自己搭在陈毅身上的腿。
沈霞似乎对他俩的睡姿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天天”睡觉的。
“没事，借你抱一抱不碍事。”沈霞见乔一脸尴尬，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乔突然扭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惊天壮举一般。
“怎么了？是……我说的笑话太冷了吗？”
乔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喝口水吧！”沈霞递上一杯温水。
乔接过水，没有就喝，又望着那杯水发呆。
“太热还是太冷了？”
“没有，很好。”乔仰头喝完，起身将杯子放在床头。对一直立在床边等着伺候的沈霞又换了一如往常令人舒服放心的笑容。沈霞在工作初期几乎还从这熟悉的笑容里感受过父亲般的慈爱。
“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是的，我已经醒酒了。辛苦你守在这里了。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等会陈毅醒了，你帮我和他道一声谢。”
“你喝酒了，没办法开车。我送你。”
乔又用方才的眼神看着她。她以为他是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放心。
“我拿了驾照的，在家经常开的。”
乔没有马上回答她，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仍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仍躺在床上酣睡的陈毅。
“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我叫个代驾很方便。”
“好。”沈霞也不再坚持。毕竟她开车送老大回去以后，自己还得坐公交和地铁再回来。也确实不如叫代驾方便。
沈霞跟在乔身后走向门去，他走得不快，黄昏时候的房间光线已有些深了。又或许是他还没习惯一下走这么多步。他终于拧开了房门，回头笑着说了一句“明天见！”。可是现在他却要走了。
“再见！”沈霞觉得和老大这样打招呼似乎还是第一次。西边的霞云把夕暮的光洒在她的脸上。乔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似乎想要确认是不是她羞红了脸。
“嗯，再见……”
乔走了，沈霞关上了门。
“你还会开车？”
沈霞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和乔道别？”
沈霞一连串的发问陈毅竟想用倚靠着书架的傻笑搪塞过去。
“哎呀，头还是晕。”
沈霞无法，只得过去钻到他纤弱无力张开却沉如巨石的手臂下。
“你今天可是多半都要在床上度过了。既然……”
“既然什么？你要走吗？我还没完全好呢……”
“谁说要走了？我又不是不回来。”
“你看……还说不是要走……”
“我是想说，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过去看看陈粒。然后再过来给你们两个准备晚饭。”
“那好吧。”他一脸乖巧地将自己盖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头在外面。霞光印照着沈霞的脸更加红了。她摇了摇手便消失不见了，连同光也一起带走了。等他再次醒来时，厨房的灯光替代了窗口的天光。
“醒啦？”陈粒的突然发问打破了酝酿着的温馨氛围。
“嗯！你还好吗？头晕吗？”
“我还不错。”
“嗯！你们俩都好，我不好。赶紧都洗洗来吃饭了。”沈霞端着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在桌顶的灯下白得发光。
“好的，女神！”陈粒到洗手台洗了个手就乖乖地坐在桌前嗷嗷待哺。
“我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老妈子呀。”沈霞也入座了，探着身子替她们摆好筷子和勺子。
陈毅把水龙头关小了些，起泡网制造的水泡像一颗颗珍珠挂在手上。一层层叠上去，然后不急不忙地碎掉。他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憔悴了些，可是脸上却有一抹无需隐藏的笑。
“辛苦啦，女神大人！”陈毅走过去，站在沈霞身后给她松了松肩颈的肌肉。
陈粒看戏一般看着他俩，她可是第一次见到沈霞和男人举止如此亲密自然。
“有个问题……我忍了很久了。”
“如果觉得不该问那就不要问。”沈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陈粒。
“你如果不问会睡不着觉吗？”陈毅对委屈的陈粒说道。
陈粒猛地点点头。
陈毅看向沈霞。摆出一副等着女王下达指令的模样。
“问吧。”沈霞妥协了。
“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好上的？”
陈毅对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到意外。反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他是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了。
然而沈霞并没有娇羞地向他求助。而是淡然地说道：“可能你们太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