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检验结果出来,三人体内都有生丝,但状态完全不同,陆浜体内的生丝由黑转灰,不活跃;陆嵊体内的生丝微乎其微,构不成威胁;只有陆麒宇体内的生丝非常活跃,发展迅速。
方一笑是实验室负责人:“我建议小朋友立刻住院治疗,生丝从发病到死亡最长只有五年。”
陆嵊刚要说话,陆麒宇放下手机:“你有治疗方案吗?”
方一笑一滞,随即蹙眉:“我想方乾应该告诉过你生丝的危害,现在是没有治疗方案,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还这么小,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伤心你想过吗?”
陆麒宇冷哼:“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发表意见,方乾没告诉你我父母正要复合吗?如果我母亲知道我生病,绝对不会举行婚礼,或许她会整夜守着我,不会再和父亲同房。五年后我死了,我的父母年纪也不小了,等我母亲走出丧子之痛,大概率成了大龄产妇,直接影响到下一个孩子的品质。”
方一笑十六岁学医自问见过世间百态,但从来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得这么长远的。
陆麒宇挽起衣袖,看着上面的针孔有些发愁,他是疤痕体质,针孔要一周才能下去。
陆浜给儿子递了个眼色,陆嵊走到孙子身边:“宝贝别这么悲观嘛,以前治不了,不代表现在不行。”
陆麒宇看着他若有所思,转向方乾:“他体内生丝含量少,为什么?”
方乾对于陆家人的身体情况了若指掌,想了一下慢慢说道:“可能是因为陆大伯做过手术??”
陆嵊年轻时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认识岑沁就是在做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之后。
“那太爷呢?”
陆浜捋着胡子,沉吟道:“我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接触过放射性元素,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陆麒宇点点头:“你们觉得哪一个靠谱,研究好了通知我。在没拿出确切方案前不必找我,我不会做你们试验用的小白鼠。”
方一笑蹙眉,方乾示意她别说话,等陆家人走后,方一笑不悦地一甩报告:“你搞什么鬼?”
陆麒宇的态度让她很是恼火,但也不好跟个五岁小孩计较,只能朝自家人发火。
方乾神秘地一眨眼:“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或许她会愿意当小白鼠。”
一小时后,君訾背着少女大汗淋漓跑进了实验室,一进门朝方乾喊道:“你有什么办法!!”
方一笑以为方乾肯定会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能治好少女的病,没想到方乾对来人和盘托出。
君訾抓住晋曼宁时她尚且身体健康,但从发病到现在不过三个月她就无法行走,一天两次昏睡,有事甚至一连睡上两三天,被男人放在座位上后如有灵感悄无声息。
方乾:“放射性元素那个很难控制辐射量,我们先从造血干细胞开始。”
君訾半蹲在少女跟前,轻声说:“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晋曼宁闭上眼睛,很久才睁开,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她不愿意。
君訾握紧她的手:“你相信我真的不疼的,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爱琴海!上次我是骗你的,这次是真的,你不要这么悲观。陆伯伯他们都中了生丝,这里有报告,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但任凭他怎么说少女无动于衷,君訾后悔莫及。
为了从她口中挖到有用的情报,他把晋家人因为生丝灭门的事告诉了她,并且亲自带她到洺城检查,以为她报仇为名,获取了她的信任。可谁知,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对她萌生情愫。
可是无论他怎样求,她就是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君少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她私下谈谈。”
把无关人等清场,方乾从保险柜里拿出一瓶幽蓝色的药剂灌进少女口中。
过了一会儿晋曼宁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又能说话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生丝的病程不可逆转吗?从发病那天起她就做好了随时一头栽下去的准备。
方乾神情讳莫如深,似乎不愿提及:“晋家的研究成果有一部分在方家手上,不然你以为方家为什么能在科技没有大突破的时代,屡屡创造奇迹?”
科技发展与医学进展相辅相成,比如没发明显微镜前人不可能发现细菌的存在。
而方家进三十年来的进展确实与世界其他医疗机构的成果太不匹配,在别人还在研究克隆绵羊时,方家团队已经抢先培育出嵌合体生命,甚至还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换头手术。
这些天君訾让晋曼宁翻看了不少晋家当年的资料,因此她对晋家当年的研究进展了解不少。
方乾知道最能说服一个人的不是真相,而是专业的态度。
“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之所以没有优先用在陆麒宇身上,是因为他年纪太小,害怕是正常的。移植的过程需要患者高度配合,所以我们才想让你充当范例,但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
方乾收起散落的资料:“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让君訾带走晋曼宁,方乾想了想给陆天麟打了一个电话:“老大,你能不能抽空来一趟洺城?”
两天后,陆天麟的检测结果上显示他体内也有生丝,但是和陆嵊一样,并不活跃。
方乾陷入疑惑中,陆天麟与父亲、祖父没有共同点,他的毒素也被遏制住了,证明一定有一些细节是他没有发现的。
不过陆麒宇病情发展之快,没留给方家的团队校验推测的时间。
从洺城回家的第三天,他在书房里看计划书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来不及按铃人就倒在地上昏迷了。
顾涼在公主楼里闭关三个月,期间除了探望沈瑾几乎没出来过,终于小有所成。
她打算跟陆家人辞行,这次她出来的够久了,家里越来越频繁地催促她回去。
跟众人告别一圈后,她慢慢挪步到陆麒宇的书房门口,心生紧张,上次见到他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陆麒宇,如果你不忙的话,我想占用你几分钟。你在吗??”
管家说他一直在书房没出来,为什么她敲了这么久却没人应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