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嘶啦声让她心如死灰,拼命抓紧衣服胡乱挣扎逃到房间的角落里。
“我不是你的奴隶!陆天麟,你、你别过来!”
眼看着男人步步逼近,沈瑾慌了手脚死命抵住墙壁,抓起落地灯横在身前。
“别再蹭了,伤口要蹭破了!”陆天麟蹙眉,见她全身防备到绷紧,觉得事情不妙,她的另一重人格或许没有彻底消失——一年来一直刻意回避,但最终发现只会适得其反。
“别弄脏了我的墙!”
孤军深入敌军腹地,既然无法继续让她相信爱,不如让她彻底恨上他,也能到达同样的效果!
陆天麟也没想到有天他会把商场上的算计,用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果不其然,沈瑾听完立刻眼圈泛红咬紧牙关,虽然一时没扑过来决一死战,但她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狠戾的杀机。
男人离开大门发出砰的一声,沈瑾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握着落地灯的双手隐隐作痛,头疼欲裂,肩膀上的伤口似乎真的被蹭破了,一些黏腻正沿着后背滑落。
好一会儿沈瑾才松开落地灯,挪动到等身镜前,侧着身体查看伤势。
绷带上一丝殷红。
她依旧感觉不到疼痛,但他一个字也没问,沈瑾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心被酸涩占满。
陆天麟得知真相后一定会疯狂报复,之前她无数次的设想过,但那些心理建设都没派上用场。
她在期待什么?
他爱上自己吗?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铃声,沈瑾愣怔片刻随即冲出门去,她的手机和一些零碎被扔在门口一只竹筐里。
电话是儿子打来的,沈瑾在看到他名字的瞬间眼泪汹涌,咬牙接起来不敢多说话:“喂~”
“妈,你跟那个人渣是不是又闹别扭了?”电话那端小男生恨恨不平。
愁云惨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瑾噗的笑出来:“婚礼只是暂时取消了,别担心。”
“取消才好,那种男人配不上你!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就回去找你,不过凌家笨得可以,最快也得十天吧。”十分嫌弃,仿佛提到他们都脏了自己的嘴的语气。
沈瑾疑惑:“你去了凌家?我才从凌家回来,怎么没见到你!”
男孩轻咳:“没在凌家,但和凌家人在一起——其实,是地宫这边又出了点麻烦,我和凌寒羽她们一起过来的,事关机密等结束后当面说。”
沈瑾点点头,然后想到儿子看不到,轻轻嗯了一声。
“小瑾,你生理期多久没来了?我听说风尚大赛改在格陵兰岛举行,即便是南部也是极地苔原气候,太恶劣——对胎儿不好吧?”
脸色涨红,沈瑾跳脚道:“你你!你别乱讲!我才没怀孕呢!前几天才来过!”
“真的?”
“千、真、万、确!”
挂断电话,沈瑾将头埋在枕头里脸上火烧火燎,她才没想过用孩子绑住陆天麟呢!
监控室,陆天麟的目光定格在大屏幕上,一旁的变声器闪着工作中的红灯。
方乾倒了一杯黑咖啡给他:“老大,小宇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陆天麟把手机递给他,就在五分钟前一个匿名号码发来视频,陆麒宇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视频里再无其他,没有任何参照物,无法锁定位置,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儿子现在还活着。
对方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他虐待沈瑾。
方乾大吃一惊,狐疑道:“可是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大嫂人在庄园,他们能做什么!”
陆天麟猛吸一口烟:“我一开始怀疑是祁家搞鬼,但祁芫的父亲在小宇失踪的那天死于实验失败,祁芫已经赶回去处理丧事,应该不是祁家所为。我怀疑,有人想要激发她的另一重人格。”
方乾沉吟:“你是说大嫂之所以没有表现出陶家人的能力,可能是被另一重人格独占了?”
陆天麟沉沉点头:“当她表现出攻击性时,‘先知’的本能也会同时暴露,这次凌家酒会便是。”
沈瑾从秦玲珑那里道听途说过不少娱乐圈一手爆料,所以她给庄昭如置办备用礼服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准备的是完全相同的两件礼服;
庄昭如最亲近的人无外乎人在国外的庄策天,没能按时返回的凌度,以及就在身旁的沈瑾,她受伤是在监控密布的宴会厅,只要调出视频便证据确凿足以将顾蕴皙抓捕归案,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却委托不太熟悉的方芸姗照顾庄昭如,自己留下抓人;
最后便是昨天夜里,凌颖儿的手术结束后,沈瑾在她的病床前对素未谋面的凌辜挑明自己和程家的旧仇,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凌辜会迁怒于她?
她提前预知了凌老夫人挑拨离间吗?
那么为什么她没有预感到凌夫人的阵前倒戈呢?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她的能力只能预感到别人对她的恶意,却无法感知外界的善意?
方乾挠头:“老大,这个真的不在医学范畴内啊!要不问问梅大夫?”
梅方已经被接到庄园,但陆天麟有些顾虑,担心积极治疗沈瑾会适得其反。
“有了!”方乾一拍脑门:“紫丞大师不是还在这呢?要不让他起一卦算算小宇在哪?”
陆天麟其实不太信那一套,但方乾又补了一句:“小宇的生日快到了,大师不是说他五岁这年有一场大劫吗?说不定就是这一次呢!”
花房,沈亨离开不久,紫丞正在看花匠修剪枝桠。
“老李,别弄那些破玫瑰了,沈小姐不喜欢,少爷也很久没过来了,你那是浪费时间!”
“行了你别扯着嗓子喊了,那么多人还非得叫个老头子么,下个月冬休了我就和管家说这边不用他了,让他提前两年退休吧。”
被人称为老李的花匠年纪一大把,耳朵也背,别人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日复一日修剪着蔷薇,庄园里的蔷薇都是他在打理,这个季节其他地方的蔷薇早谢了,只有花房边上的这面墙还是红红火火。
紫丞一直盯着他佝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